蔣正斌敏感地發現,老大忽然變得有些反常。


    人前,他總是板著臉,也不主動跟人進行交流,要死不活的樣子。


    他在訓練女兵的時候,又異常嚴苛,那眼神就像利劍,刺得人心疼,誰如果做錯了,罰起來真要命,一點不講情麵,又狠又冷。


    人後,他在體能鍛煉的時候,做得比誰都狠,好像在玩命,除此之外,沉默的時間比他說話的時間多,鍛煉的時間比休息的時間多。


    憋了三天,蔣正斌終於向周衛理訴說不對勁。


    “我也發現了,老大這是怎麽了?”周衛理一臉的不解:“好端端的,也不至於這樣啊。”


    “我算是琢磨出來了。”蔣正斌想著說:“自從駱軍醫酒精過敏之後,老大才變成這副鬼樣子,說出去都沒人信,這還是原來那個霸氣十足的賀琉陽嗎?”


    周衛理鄭重地點頭,表示讚同他的說法。


    “你說老大奇怪不奇怪,不就是一個女人嘛,有什麽可糾結的。”蔣正斌蹙眉說:“如果換成是我,一定把人先拿下再說,這女人都一樣,隻要哄哄、抱抱就沒事了,最好再來一炮,那就——”


    他的話還沒說完,周衛理就打了他的頭。


    “哎呦,我說得不對嗎?怎麽你們每個人都喜歡打我的頭?老子是會翻臉的!”蔣正斌忍下一口氣:“算了,還是想想怎麽辦吧。”


    “我問你,老大對我們怎麽樣?”周衛理問得十分正經。


    “那還用說,當然是穿同一條褲子的兄弟。”蔣正斌看著他:“你有什麽好主意?快點說來聽聽,我就想著幫幫老大,可又怕他不領情。”


    “想要幫忙不是不可以,但要做一回小人。”周衛理說道:“你還記不記得,陳俠師傅帶我們去找敗將草的時候,提到的事?”


    蔣正斌一時沒想起來,隻好搖頭,見周衛理又想打自己的頭,趕緊閃避:“我腦子不靈光,你就趕緊說吧。”


    “他說有種開花的草不能去摘,那花瓣泡水,喝了容易致幻。”


    致幻?蔣正斌這次腦子反應不滿,奸笑說:“嘿嘿,你是想陷害老大?這太特麽邪惡了!”


    “難道你沒這麽想嗎?”周衛理說:“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對駱軍醫有意思,我們就是給他添一把火,至於能燒到什麽程度,那就不歸我們管了。”


    蔣正斌和他一拍即合,火速去找這種能讓人致幻的花。


    這幾天以來,賀琉陽感覺自己快瘋了,是被駱薇薇這個女人弄瘋的,不管是訓練還是鍛煉,他都呈現瘋狂的狀態,恨不能倒頭就睡,才不會一直想起她。


    隻要心裏還能想起她,就說明自己做得還不夠徹底,還能折磨自己,似乎隻有這麽做,他才能好受一點。


    蔣正斌進了帳篷,匯報這幾天的訓練情況,有幾位女隊員的進步很大,收效不錯,可以繼續訓練下去。


    賀琉陽見他有拿進來一瓶水,正好覺得口渴,就擰開蓋子喝了幾口,一下去掉了半瓶,皺眉說:“這水哪兒來的?味道不正。”


    蔣正斌隨口說:“反正不是我生產的。”


    賀琉陽奇怪地瞟了他一眼,將剩下的水幾口喝完,然後一個投籃動作,那空瓶子就進了垃圾桶,精準、漂亮!


    蔣正斌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著老大的反應,生怕他馬上發作。


    “老大,剛才碰到胖師傅,他說去過駱軍醫那裏,她的心情不是很好,都悶悶不樂幾天了。”


    “你很關心她嗎?” 賀琉陽瞅著他。


    “額。”蔣正斌結巴:“這個,不是我。老大,你這樣說話就太見外了吧,駱軍醫好歹是來幫我們的,我們關心她不過分啊。”


    賀琉陽低垂了眼簾,好像在思考問題。


    蔣正斌趕緊撤退,卻偷偷躲了起來,過了不到一分鍾,他就看到老大從帳篷裏出來,然後直接去了駱軍醫的帳篷。


    “怎麽樣?”周衛理悄然出現在蔣正斌身後:“老大有沒有懷疑什麽?你小子沒說漏嘴吧。”


    “我辦事你放心,他把一瓶都給喝下去了,應該沒問題吧?”


    “不會有事的,大不了回頭我們負荊請罪。”


    他們的心聲都是一樣的:讓老大趕快和駱軍醫好了吧!


    駱薇薇覺得自己閑到快長毛了,為了避開賀琉陽,也為了把酒精過敏徹底治好,她有幾天都沒有好好在營地走動了。


    除了吃飯、洗漱等日常,其他時間都待在帳篷裏,手裏捧著一本書,假裝淑女清高,心裏巴不得有人來找她,可該來的一次都沒來過。


    正在悶著的時候,賀琉陽卻來了!


    駱薇薇渾身一震,手裏的書順勢掉落在地上。


    “駱薇薇,你想折磨自己到什麽時候?”賀琉陽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誰都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如果扛不起這份責任,就不要做。”


    他說的是他自己,不想對她負責,隻能放開這種念頭。


    “難道是我錯了嗎?”駱薇薇衝到他的眼皮子底下:“賀琉陽,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你這個懦夫!你這個混蛋!卑鄙又無恥!”


    她罵他,很解氣的感覺,可是,罵過以後就容易後悔,他這麽優秀的一個男人,怎麽可能是懦夫是混蛋呢。


    賀琉陽卻當真了,原本內疚的心思一下變成火焰,差點燒到心口。


    “沒錯,我就是懦夫,所以,麻煩你不要對一個懦夫動情,我承受不起。你別忘了自己還有兒子,還有丈夫,哦,或者說是前夫來得更加貼切。”


    麵對愛情的侵襲,他的確算得上是一個懦夫。


    “你誰啊?憑什麽打聽我的事情!我有沒有丈夫或者前夫都跟你沒關係。”駱薇薇狠心說:“我的人生原本不是這樣的,是你,就是你造成了今天的局麵。”


    沒錯,是他攪亂了她的一池春水,有了小寶當然不夠,她還想要一個大寶,可惜,這個家夥一直都讓人氣到牙癢癢。


    “你還說!是你闖進了我的生活,帶著別有用心,我和你說過,我不是容易上當的男人,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我們之間隻能到此為止!”


    為什麽說這話的時候,他會感覺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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