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謙都這樣說了,喬晨露也沒有理由再去拒絕,最後她出了房間,隻不過她走到門口的時候,表情有些奇怪,最後還是將門關上了。


    房間裏隻剩下我和王子謙兩個人,這個房間自從奶奶查出肝癌晚期之後,就從樓上搬了下來,一直住在這裏。


    我走到床邊坐下,剛剛我進來的時候喬晨露就是蹲在這裏,不知道在找些什麽。


    這房間裏還殘留著奶奶的味道,我原本剛剛控製好的情緒,再次湧了出來,眼睛酸澀,我看著王子謙問道:“怎麽會突然就這樣?分明之前都好好的...”


    王子謙沒有說話,沉眸似乎在想些什麽,我摸著床鋪,昨天我的手機剛好沒電,所以喬易航才會打電話給王子謙。


    想到我連奶奶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我心裏就很難受,如果我不結婚,是不是昨天就會陪在奶奶身邊,或許奶奶現在還在!


    “你在想什麽?”王子謙的聲音突然傳來,打亂了我的思路,我愣愣的抬起頭,迎上他微沉的目光,猛然回過神來,我剛剛究竟都想了些什麽?


    這一晚我和王子謙住在喬家,我就待在奶奶的房間,一整晚,晚飯的時候吳嫂來叫我,我並沒有胃口,王子謙一直陪在我身邊,最後他將飯菜端了進來,蹲在我身前告訴我,如果我不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可能連明天的葬禮都會錯過,奶奶也不會安心。


    我雖然沒有胃口,但最後還是勉強吃了一些,可能是一天都沒有吃飯,也沒什麽力氣,手中的碗沒有拿住,掉在了地上,地上鋪的木板,碗在地上打了個轉,並沒有碎。


    我剛想彎腰撿起來,王子謙就在我之前蹲下了身子,他將碗從地上撿起,但卻並沒有起身,目光落在床下。


    他的目光有些奇怪,我不由出聲問道:“怎麽了?”


    王子謙抬頭看了我一眼,說道:“床下好像有什麽東西。”


    我愣了一下,起身也蹲了下去看向床底,的確有東西,我彎下身半趴在地上,將那個東西拿了出來,是一支錄音筆。


    奶奶的房間裏為什麽會有一支錄音筆?我看向王子謙,他出聲道:“先打開聽一下!”


    我點了點頭,按了開關鍵,等了大概幾秒鍾奶奶的聲音才從裏麵傳出。


    裏麵是奶奶和律師的對話,內容是奶奶的遺囑,我聽了之後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奶奶擔心我以後沒有依靠,竟然將喬氏百分之十一的股份都給了我,我沒想到奶奶會為我考慮那麽多。


    我靠在王子謙的懷中,他的聲音在我頭頂傳來:“奶奶真的很疼你,所以你更要照顧好自己,這樣她才能夠安心。”


    我沒有說話,我後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我將那支錄音筆收了起來,裏麵有奶奶的聲音,我想她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聽一下。


    第二天天剛亮我就醒了,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剛五點多,外麵有嘈雜聲,因為今天是奶奶的葬禮,喬家一大早就來了很多人,然後要去墓地。


    我剛坐起身王子謙就醒了過來,我們兩個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出了房間,客廳裏也擺上了靈堂,喬易航正站在邊上看著奶奶的遺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過去的時候他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一下,也沒有說話。


    喬晨露這時剛好走了過來,看向我們道:“等下就先去墓地了,爸那邊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先過去吧?”


    墓地是早就選好的,自從奶奶發現自己得了肝癌之後,就選好了墓地,但一處非常清靜的地方,但卻並沒有在喬家的墓園,也沒有在爺爺的旁邊。


    我知道奶奶這樣選擇大概是因為這輩子在喬家生活的太累了,我曾經聽她提起過年輕時候的事情,她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但卻被喬家束縛住,爺爺去世之後,她為了喬家付出了太多。


    我站在那裏,看著奶奶下葬填土的過程,看著墓碑上的字,隔著這塊墓碑,我卻再也見不到奶奶了,隻剩下這麽一塊冰冷的墓碑,沒有任何的感情。


    我這兩天哭了太多,但眼淚卻好像越來越多,今天連天氣都十分的應景,陰陰沉沉,最後還下起了小雨,王子謙打著傘站在我身邊,將我護在傘下,我想起奶奶那時候說過,想要找一個以後能夠護著我的人,她說王子謙很好,我也覺得他很好。


    從墓地回到喬家已經是下午了,人總是現世的,在墓前我爸還裝作一副孝子的模樣,但是剛回到喬家,就將律師找了過來,公布遺囑的事情。


    喬家的親屬都在,還有一些公司的元老,想到奶奶的遺囑,我的心又痛了起來,她到了最後都還在為我考慮。


    律師來了之後,我聽了他的聲音和錄音中的一樣,奶奶手中之前握著喬氏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後來轉讓給喬易航和我爸各百分之十,現在還剩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還有名下的一些不動產。


    律師公布的時候,率先公布的就是股份,這也是所有人最關注的,我之前聽到過錄音,已經知道答案,我知道奶奶這樣的安排是希望喬家能夠和睦。


    但是律師公布的前麵是一樣的,我爸和喬易航各百分之十,他們手中都握有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十一在我手中,隻要喬家能夠和睦,公司的掌控權就不會落在外人手中。


    但是律師在公布剩下那百分之十一的股份時,後麵的名字卻變成了喬晨露,我不由愣住,看向那律師問道:“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那律師又重複了一遍,還是喬晨露的名字,我想到奶奶的錄音,剛想要開口反駁,王子謙卻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轉頭看向他,他搖了搖頭。


    我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再說話,喬家的這棟別墅落在了我爸的名下,剩下的兩處房產則是給了我。


    也就是說最後奶奶給我的東西隻有兩棟房子,而公司沒有我任何的股份。


    律師離開之後,王子謙起身,說我身體不適,將我帶出了喬家,坐在車上,我才看著他問道:“剛剛為什麽不讓我問?”


    王子謙轉頭看向我,眸光複雜的道:“剛剛那樣的場合,就算你問了,也不會有人承認!”


    “但是我手中有奶奶的錄音!”我沉聲反駁著,我在乎的不是公司的那些股份,而是他們怎麽能夠這樣做!


    王子謙卻凝眸道:“你也說了是錄音,錄音上沒有日期,遺囑是可以更改的,他們既然已經更改了遺囑,大可以說你這份錄音是之前的,之後的遺囑進行過更改,你也沒有證據!”


    王子謙說完之後,我沒有再說話,他說的也對,錄音上沒有日期,他們手中有奶奶簽字的遺囑,但是我知道那份遺囑一定被他們動過手腳!但是我的確沒有證據能夠證明!


    “而且奶奶才剛剛下葬,那種場合,如果你提出來,他們隻會覺得是你的問題。”王子謙又開口說了一句。


    我沉默著,突然間覺得很無助,所有的事情一夜之間全部發生改變,奶奶也不在了。


    王子謙沒有帶我回王家,而是帶我去了他之前準備好的房子,說我們以後都會住在那裏。


    是一間公寓,在市中心,一整層都打通,裝修風格以黑白為主,應該是王子謙喜歡的風格,臥室好像重新裝修過,溫馨的風格,添加了一些粉紅色的氣息,大概是我們婚期訂了之後他讓人布置的。


    王子謙讓我先回臥室休息一會兒,他倒了杯熱水給我,外麵還下著雨,我在墓地站了那麽久,這兩天又沒有休息好,有些頭疼,但卻沒有睡意,我心裏很亂,遺囑的事情讓我有些迷茫。


    王子謙說讓我先休息一會兒,別想太多,但是我怎麽能控製住不去想。


    最後他說有他在,他會去幫我查清楚,我知道我不該那麽依賴他,但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我應該怎麽做。


    王子謙拿了感冒藥給我,我吃過之後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起身剛出臥室,就聽到王子謙打電話的聲音,我沒有聽到他前麵說了什麽,隻聽到最後一句‘查清楚’,他是在讓人幫忙查遺囑的事情嗎?


    我真的病了,一連兩天高燒不退,王子謙請了私人醫生,我一直在輸液,但就是不見好轉,一直在夢魘,不斷的重複著一個夢,但是醒來卻又想不起來,隻記得夢裏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


    第三天的時候燒才退下去,才幾天的時間,我又瘦了很多,站在鏡子前我都快認不出自己了,蒼白的臉色,那麽重的黑眼圈,明明這幾天一直昏昏沉沉的在睡,但卻感覺很累,整個人都很憔悴。


    我不知道王子謙用了什麽方法,將吳嫂從喬家帶了出來,讓吳嫂在公寓裏照顧我的飲食,吳嫂在喬家很久了,一直都很照顧我,對我的飲食習慣也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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