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兒?”夏以馨眨了眨酸澀的眼才想起來人的身份,上前蹲下抱著他柔柔一笑:“你怎麽過來了?”


    每每看見廉兒,夏以馨總是想起夜靳霆和夏堇熙。


    似乎沒有被悲慘的命運所束縛,廉兒睜著水靈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愛。


    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昨天沒有時間和夏阿姨相處,所以大早上的廉兒趁爺爺還在休息跑了過來。”


    “那等夏阿姨收拾一下,咱們一起去看看村長爺爺。”摸摸廉兒的腦袋,夏以馨母愛十足。


    昨天把爸爸媽媽的逝世告訴老村長時,夏以馨就發現他臉色不對,出於擔心,她還是覺得去看看。


    爸爸媽媽雖然不在了,但不管怎麽說她也是他們的女兒,這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因為環境不同,一番洗漱夏以馨隻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把頭發綁好,夏以馨蹲下抱起在一旁乖乖等待的廉兒:“走咯廉兒,我們去村長爺爺家。”


    “夏阿姨身上好香啊。”廉兒環住夏以馨的脖子,笑起來時的小酒窩十分好看。


    雖然廉兒還小,但夏以馨還是可以預料到以後等他長大,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少男少女。


    別說以後,隻怕現在進軍演藝圈當個小童星肯定都會被不少導演趨之若鶩。


    不過,演藝圈那樣魚龍混雜、勾心鬥角如同一個染缸的地方,她還是希望這樣清澈如天使一樣的孩子別沾惹的好。


    “mua~”夏以馨忍不住在廉兒粉嫩粉嫩的小臉上親了一下:“廉兒這麽可愛,夏阿姨……”


    “哎呀!”剛走到門口,顧著和廉兒說笑的夏以馨便和來人撞了一個滿懷,險些摔倒。


    “你怎麽樣以馨?有沒有撞到哪裏?”蘇良禮眼疾手快的拉住夏以馨。


    “沒事沒事,隻是不知道嚇到廉兒沒有。”夏以馨沒有放在心上,確定廉兒有沒有事後才看向蘇良禮:“發生什麽事了嗎蘇律師?”


    蘇良禮向來都是沉穩的人,夏以馨很少看見他冒冒失失的樣子。


    蠕動了一下嘴唇,蘇良禮看了看夏以馨懷裏睜著一雙黑黝黝水靈靈眼睛的廉兒才說:“老村長不行了。”


    笑意戛然而止,夏以馨難以置信,半響消化完後,深知蘇良禮不會說笑話騙她,抱著還未反應過來的廉兒一陣狂奔。


    “以馨……你等等我以馨。”蘇良禮也趕緊追上去。


    按著昨天的記憶,夏以馨很快就來到老村長家,而此時外麵已經圍了不少人。


    “小以馨來了……”昨天的老太太拄著拐杖顫巍巍的走過來:“老村長他……唉。”


    從懷裏掙紮著下來,廉兒紅著眼哽咽聲音的問:“李奶奶,爺爺他沒事的對嗎?”


    這麽多年以來,廉兒不知道送了多少像老村長這樣的老人離開,難受歸難受,卻沒有現在這樣有窒息感。


    “你們快進去看看吧,老村長一直都在等你們。”李奶奶瞥過頭去,悄悄的抹眼淚。


    “嗚嗚~我不相信。”小小的拳頭握緊,廉兒撒開腿跑進裏屋。


    “咳咳咳~”站在外麵,夏以馨也能聽見老村長錐心泣血的咳嗽聲。


    顫抖著雙腿,夏以馨慢慢往屋子裏麵走去。


    “廉……廉兒,爺爺走了以後,你一定要……一定要聽話咳咳,知道嗎?”


    “不爺爺,你不要丟下廉兒,廉兒還沒有機會孝敬你,你不能走。”


    看著這爺孫情深的一幕,夏以馨淚水簌簌留下。


    走到床邊,夏以馨愧疚的低下頭:“對不起村長爺爺,如果昨天我沒有告訴你那些事,你就不會……”


    老村長本就年逾古稀,他們一家悄無聲息的離開更是他這些年的心病。


    突然得知自己牽掛多年的人死了,白發人送黑發人,老村長怎麽可能會受得了。


    枯槁的手發抖,老村長拉住夏以馨,死灰的眼眸裏滿是疼愛:“小以馨,這不怪你,前幾年咳咳……前幾年我便已經猜到了,這些時間熬著也不過是想等一個答案,現在……現在知道了,也算是了了我這老頭子臨終的心願。”


    “對不起村長爺爺,都怪我,都怪我。”老村長越這麽說,夏以馨越泣不成聲。


    如果不是她的突然到來,老村長就不會這樣了。


    拍了拍夏以馨的手背,老村長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傻孩子,說……說這些幹什麽,隻要你們兒孫好,我就很開心,隻是咳咳咳……”


    老村長擔憂的看向旁邊哭成淚人兒的廉兒:“隻是我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便是廉兒,他還這麽小。”


    老村長很清楚村子裏的情況,年輕人都在外麵打拚,就是一些鰥寡孤獨老人等著壽終正寢。


    廉兒是他費盡心思拉扯大的,其中的辛酸苦辣隻有他自己明白。等他前腳進了棺材,小小的廉兒該怎麽辦?


    “村長爺爺你先別說話,我已經讓蘇律師去找車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廉兒的。”為了讓老村長挺住,夏以馨拉著廉兒安撫老村長。


    “我咳咳……我的身體我最清楚,記住,等我走了後就把我和這老宅……一起……火化……”


    話音剛落,老村長握著夏以馨的手就鬆開,眼睛也閉上了,一臉安詳的樣子。


    “爺爺!”


    “村長爺爺!”


    “老村長!”


    一時之間,整個村子彌漫著悲傷的氛圍,空氣也被淚水打濕。


    ……


    因為按照老村長的遺囑,夏以馨、蘇良禮和村民就將他和老宅一起火化。


    塵埃落定,最後的一道儀式完了後,原定的行程已經耽擱了三天。


    望著站在已經隨風而逝不存在老宅門口的廉兒,夏以馨上前牽住他冰涼的小手:


    “廉兒,逝者已逝,斯人已矣,村長爺爺雖然走了,但他永遠活在我們的心中。”


    “夏阿姨,以後我是不是就沒有家了?”抬起頭,廉兒淚盈盈的望著夏以馨。


    蹲下,幫廉兒把淚水擦去,夏以馨暖暖的笑著:“怎麽會呢?廉兒以後有夏阿姨,還有兩個可愛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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