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永哼了聲,顯然對薛雪滿腹怒氣,“這個賤人一直在姬永身邊,昨天差點被我抓到,可惜跑了。”他這段時間被姬永弄得苦不堪言,躲在貧民窟中活得還不如一隻老鼠。


    “我一定會想辦法抓到她,然後一點一點把她折磨致死,讓姬永看看得罪我的下場,他媽的大不了同歸於盡!”


    電話那端的羅荼正在撫摸花枝的指尖一頓,片片花瓣從枝頭零落,他的聲音驀然低沉。


    “看來你是等不及要找死。”話語中帶著自己都沒發現的怒氣。


    “那又如何,橫豎也是一死,就算死我也不會放過姬永!”


    “或許我能幫你想想辦法。”羅荼坐在椅上,神色不複剛才的輕鬆,姬明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著什麽算盤,你對姬家的人深惡痛絕,怎麽可能幫我?”


    這個男人剛才明明已經打算放棄他了。


    “當然不是無條件的。”羅荼淡淡地說著,在姬明耳中無疑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你說!”隻要能讓他活下來,他什麽都願意去做。


    曾經高高在上的姬家三少爺經過這段日子過得比難民還不如,每天都害怕一覺起來腦袋就不見了,以至於一夜白頭。


    被逼到絕境才知道活著有多麽寶貴,他寧可螻蟻偷生也不想死在這裏,等待屍體被禿鷲吃掉或者被埋在垃圾堆裏。


    “用薛雪交換。”


    “什麽?”原本以為羅荼會獅子大開口要姬家連帶著其他什麽東西,萬萬沒想到他的目標竟然是薛雪,姬明狠狠瞪著眼,口氣不善道:“你不是在耍我吧。”


    “這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隻要你能捉住她。”


    “我換!”姬明斬釘截鐵,他要活著!


    “你說話算話?”


    “當然。”男人似是在笑,口吻中的嘲諷卻讓姬明每一個毛孔都忍不住炸開,“對你這種貨色,我還不屑於說謊。”


    “好!”也顧不得羅荼說得是真是假,就算對方是個惡魔,他也一定要達成這筆交易,何況隻是用薛雪來交換,這已經是他想象中最好的條件。


    “婁亞。”姬明從隱蔽又破爛的房間走出,就看到守在門口的暗衛,“有什麽特殊情況嗎?”看著婁亞他不禁感到一陣悲哀,曾幾何時在姬家他身邊有無數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隨從,但現在死的死傷的傷,還能跟在他身邊的也就這一個,好在婁亞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相信對方的忠誠。


    “少爺,一切正常。”婁亞躬身,和往日一樣恭敬,充滿陰婺的眼看向不遠處,“隻是那邊肯定要有大動作了。”


    “哼,這幾天姬永恐怕不敢對我如何,他肯定害怕把我逼急了連帶著讓他的女人一起同歸於盡。”姬明太了解姬家癡情種子的屬性,以前的姬永刻意肆無忌憚,但薛雪是他唯一的軟肋。


    “您說的是。”


    “幫我聯係多麗絲,讓她這幾天想辦法接近薛雪。”


    姬明話音一落,就發現婁亞麵露難色,不滿道:“怎麽?現在連你也不願意幫我?”


    “屬下不敢。”婁亞急忙解釋,“隻是多麗絲和薛雪兩人的身份等同於情敵,她基本不可能接近薛雪。”


    “哼,這有什麽難的。”姬明不以為意,“那個叫王紀的蠢貨不是被多麗絲徹底迷住了嗎?不愧是姬永身邊的人,果然什麽主子就有什麽癡情下人,讓多麗絲想辦法給他吹吹風。”


    “是。”婁亞低下頭,陰婺的雙眼不知在想些什麽。


    與此同時,褚明澤也很快接到電話,此刻的他漫步在南非街頭,但就算熟悉的人恐怕也很難一眼認出。


    少年的頭發被染成淺紅,遠遠看去仿若夕陽撲朔迷離的色澤,雙眼帶著淺藍色美瞳片,加上褚明澤本身身材也算高大,看起來不像華夏人倒像西方的遊客,也難怪這兩天曼古德一直派人找他卻無功而返,眼看著搜查就要停了。


    “最近玩得如何?”


    手機裏似是從地獄傳來的回響,嫵媚卻令人恐懼,隻聽這聲音似是就能感受到那端的危險,褚明澤揚了揚眉,笑容就多了幾分警惕。


    “羅先生,似乎還沒到規定的日子吧。”


    “隻是問問進度罷了。”羅荼悠然說著,畢竟褚明澤出身杏林世家,本身的天賦就連其父褚勳都讚不絕口,稱其為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若是這個變態將一門心思用在醫學上,應該能給人類做出巨大貢獻,當然褚明澤並沒有這種自覺。


    “我現在還在想辦法培養,你也知道這種病毒極其偶然才能繁衍下去,大部分沒多長時間就死在培養皿裏了,你要給我點時間。”褚明澤唇畔含笑,偽裝後的藍色瞳孔也蔚藍幾分,來來往往不少姑娘看到這樣可愛的少年都忍不住紅了臉,心髒砰砰跳個不停,卻不知道之前花癡亂跳的心髒已經進了眼前這個人肚子裏。


    “盡快,我相信你的本事。”


    與其說鼓舞,不如說威脅,褚明澤勉強笑了笑。


    “多謝信任。”


    掛斷電話,神色變得不耐煩起來,真是討厭啊,讓他束手束腳就算專心獵食也做不到,這個男人還真是懂得如何將每一顆棋子擺到最適合的位置,但他這顆棋子可不是那麽容易掌控。


    打開手機的新聞頁麵,其上刊登著一則奇聞,大概翻譯過來為一個中年女人生了一種奇怪的病,醒來後竟然不認識眼前的家人,反倒愛上第一眼看到的醫生。


    這樣的怪病並不止這一例,前段時間在米國也出現了同樣的病症,病人所有常識性的東西還存留在腦海,但關於人際關係方麵包括自己的身世卻全部忘卻,而且無一例外會愛上或者纏上第一眼看到的人。


    這樣的病症現在還沒有找到原因,隻能被證明暫時未發現傳染性,但卻引起褚勳這位醫生的興趣,在多方探查並且研究後他發現患者應當被感染了一種奇特病毒,會攻擊大腦的神經元和神經突觸,讓病人變成的某些方麵還原成“嬰兒般純淨”,如同剛剛從母嬰中出來,根據動物本能會無條件信任第一個看到的人。


    當然什麽愛上第一眼看到的醫生實在是媒體為了誇張所撰寫出來,但對一個完全空白幾近失憶的人來說,唯一能抓住的也隻有眼前照顧她的人,產生愛情什麽的似乎也很容易。


    褚勳立刻意識到這種病毒暫時沒有破解的方法,並且病毒很輕易能損害一個人的大腦,雖然暫時除了失憶看不出副作用,但對人類來說記憶就代表著一個人的靈魂,所以他立刻隱瞞研究成果,避免被某些人拿去做壞事,隻可惜他千防萬防沒料到最大的內鬼是他的兒子,褚明澤一開始隻是覺得好玩,似乎這種病毒更容易讓他獵食,不過羅荼不知道從哪裏竟然得知這樣辛密的事,逼著褚明澤將病毒研發。


    “他用這個到底是用來幹什麽,控製別人?”


    褚明澤皺眉想著,但對羅荼來說根本不需要這種手段,憑著他的心計就能輕易抓住旁人弱點,不愁對方不聽命與他。


    那他的終極目的,到底是什麽呢?褚明澤撇嘴,看了看周圍盯著他的黑色姑娘們,頓時有種沒食欲的感覺。


    算了算了,回去看看培養皿到底怎麽樣了,昨天對照試驗後似乎有一組培養皿繁殖的特別好……


    這幾天對姬明、姬永包括羅荼,都是一個短暫的休戰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卻也都有自己的顧忌。


    或是為了保命,或是為了下一步棋,亦或是為了保護心愛的人,就連多麗絲也安分了許久。


    星際未來公司中,曲野有些百無聊賴,遊戲雖然好玩但她已經是遊戲中第一幫派的幫主,看似威風凜凜有時候也挺無聊,索性來公司幫忙。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柳柳以劃破天際的尖叫在電話中通知曲野,項鎧哲要參加星際未來的一個訪談節目,讓曲野怎能不動心,一大早就來了公司。


    “在哪在哪,項鎧哲人呢?”


    看見曲野短發淩亂顯然接了電話就衝過來的模樣,柳柳頓時一臉無奈,“錄影至少也要中午才開始,看你這頭發亂的,好好收拾。”


    “哎呀,我是要包養他的金主,收拾什麽收拾。”曲野雖然這樣說,但還是被柳柳按坐在椅子上,讓化妝師好好倒騰一番。


    化妝師巧手如飛,很快將曲野包裝成一個人見人愛的小美女,如果不說話看起來還是挺文靜的,一說話絕對讓人拔腿跑的比誰都快。


    “項鎧哲啥時候來?”曲野連著問了七八遍,柳柳哭笑不得:“一般明星都是提前半個小時來,現在時間還早,還有兩個小時,這樣的大明星你不能指望他太敬業吧。”


    “這倒也是。”曲野好不容易安分下來,一會看看燈光,一會看看攝影機位,新鮮好動地不得了。


    “主持人先上去試試,看看燈光效果。”柳柳閑來無事索性接替了現場導演的職務,做得熟門熟路,主持人滿麵笑容地站在舞台中央,燈光打在她的四周,看起來格外美麗。


    柳柳和曲野坐在觀眾席看效果,卻沒發現後麵通常情況下被鎖著的門被推開,一個戴著墨鏡和口罩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眾經紀人和造型師。


    “噗。”曲野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起來,柳柳莫名其妙道:“笑什麽?”


    “你看那個主持人,像不像一根蘿卜。”曲野笑得不行,主持人今日大概因為項鎧哲要來,特意換了件橙黃色的長裙,走的是典雅知性路線,上麵披了條鼠灰色的披肩,隻是現在被曲野一說,還真像泥沒洗幹淨的蘿卜,柳柳也憋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然而她們兩人的笑聲還克製著,就聽見身後又傳來震天笑聲,曲野回頭一看頓時蹙眉。


    我去,冤家路窄啊,這不是上次便利店遇到的那個蛇精病嗎?今天怎麽又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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