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她跟祁尊過的相敬如賓,也許是因為角色轉變的太快了,隻是彼此相識,還沒到相知,連戀愛的要求都還沒有達到就步入了婚姻,這確實有點閃的太快了。


    剛結婚那會兒,她每晚都卷縮在被子裏,連腦袋都不好意思全部露出來,也沒開燈。


    祁尊忙完回家,推開臥室門也不開燈,摸著黑直接往浴室走,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如此,林沫冉時常覺得他是因為看見她一張不成熟的小女生臉不舒服,然而祁尊卻是覺得,第一次粗暴了些,也許是把她嚇壞了吧。


    對於這個女孩,他談不上喜不喜歡,純粹隻是根據自己的感覺走,跟她同床共枕的感覺並不差,她花癡似的看著他發呆,這種感覺也讓他很受用,每晚都很享受她嬌嫩的身軀,看似一張十七八歲的小丫頭臉,身體卻發育的很好,就像有魔力一樣,幾乎讓他著了迷,他覺得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下去也挺好。


    可是,一年後他恢複了記憶,讓這段婚姻觸了礁,他知道她很早就發現了,卻一直忍著,他以為她是不在乎,這讓他幾乎怒不可歇,明明犯錯的是他,發怒火的卻也是他,她一直安靜的忍讓著,後來讓他發現她的忍讓隻不過是在等一個離婚的契機,她離婚的欲望這麽強烈,讓他發現,原來她不是不在乎,恰恰是因為太在乎了,所以無法接受他的不忠,所以她死心了,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他。


    其實找到邢心蕾後,他並沒有跟她舊情複燃,隻是想要找尋當年的真相而已,給了她一定的補償。


    把邢心蕾找回來一開始對沫冉他是愧疚的,後來他以為沫冉不在乎,那些緋聞是他故意的,甚至跟不同的女人都產生過緋聞,她越是平靜,他越是生氣,看她在老頭麵前幫他各種遮掩,他就恨不得掐死她,後來他幹脆就不回家了,他給邢心蕾買公寓,讓她一路走紅娛樂圈,醉酒兩次在邢心蕾的公寓裏留宿過,其實也隻是被狗仔拍到了他半夜進出邢心蕾公寓的照片,他並沒有碰她,滿腦子都是林沫冉的樣子,導致他什麽興致都沒有了,那種感覺還真是該死的差。


    他從來都是不受約束的,對於林沫冉,他想過過癮就算了吧,反正她也不在乎,直到有一天,她用吸毒這麽極端的手段向他討要自由,他才驚覺,原來自己竟然比不上她百分之一灑脫,他徹底被她惹怒了,想要離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讓他困惑的是,即便跟他鬧到如此地步,她還是盡心盡力的在做答應他見母親的事情,天天往廟裏跑,不管刮風下雨,甚至那次她的頭部受了傷,她都沒有斷過一天的堅持。


    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其實那次他是打算放她自由的,他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五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後來她忽然回來了,也是那時候讓他發現了母親已經過世了,怕他傷心,她還特意給寺廟裏的胖廚師細心的交代了一番,也是這件事她徹底招惹了他,原來,林沫冉是如此小心翼翼的在乎著他,所以他不可能再放手了,他根本就沒辦法再失去她,得知母親去世的那段時間他痛苦的無法自拔,她就像能治愈他所有傷口的靈藥,他隻想緊緊的把她禁錮在身邊就好。


    磕磕絆絆這麽多年過去了,此生有幸從她嘴裏得了句‘我愛你’,如今有兒有女,讓他時常感到,時間似乎太倉促了點。


    兒子祁沐恩已經七歲了,女兒祁子涵五歲了,沐恩隨了他的長相,子涵長得簡直就是沫冉的縮小版,漂亮、安靜、可愛,走到哪裏都是惹人憐愛的主。


    若說祁尊拿大沫冉沒有辦法,拿這個小的就更加無從招架了,沫冉會偏愛沐恩一點,因為子涵被爸爸寵的太嬌氣了,而相反的,沐恩時常會被爸爸批評打壓。


    祁子涵早到了上幼兒園的年齡,可是小家夥每天早上往他們床上爬,趴在祁尊的胸口上撒嬌:“爸比,我不想去幼兒園,我會想你和媽咪的。”


    祁尊幾乎秒投降,被子一掀,把小家夥往懷裏一摟:“那我們就不去了。”


    林沫冉頓時氣的想吐血,一把從祁尊懷裏把小壞蛋挖了過來:“祁子涵!你有沒有搞錯啊!哥哥三歲就去幼兒園了!你都五歲了,再不上幼兒園你都是老姑娘了!你知道嗎?”


    “爸比救命啊!媽咪又變成老巫婆了!”小家夥立馬求救。


    “尊哥哥!你不可以這樣慣著她了!再被你這樣慣下去,以後長大了就嫁不出去了!”林沫冉氣的直嚷嚷。


    祁尊微微挑眉,心底還真是有些反感這個話題啊,長臂一伸,直接把倆母女一起撈進了懷裏,被子一蓋,慢條斯理一句:“那就不嫁了,多少個子涵爸爸都養得起。”


    林沫冉感覺肺快爆炸了,不停的做深呼吸:“好好好,祁總說什麽都是對的!我不管了!我要分家!我要和沐恩搬出去住!這日子不過了!”


    就聽夾在中間的小家夥,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古靈精怪的衝祁尊說:“爸比,媽咪又吃醋了,好羞羞對不對?”


    “噓!心裏知道就好了,說出來媽媽會變成老虎的。”


    “你們!你們——”


    林沫冉是真的氣紅了臉,拚命的想要從祁尊的懷裏掙脫,奈何,小家夥幫她爸爸的忙,小手手使勁摟著她的脖子,祁尊使勁摟著她的腰,倆父女異口同聲:“好了沫冉,不準生氣。”


    林沫冉感覺自己已經內傷了,原本剛懷上子涵的時候,祁尊還不樂意了好久,沒想到生了以後,他的態度簡直就是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啊,從小就把這小家夥寵上了天,一點都不像對沐恩那麽嚴厲,沐恩每天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書房向他匯報今天的學習情況,那冷蕭的氣氛,就跟他在公司開會一樣的窒息,害得她每次都守在書房門口替沐恩捏著一把冷汗,生怕沐恩的屁股會遭殃,沐恩長的漂亮,像極了祁尊,她是怎麽都不忍心讓他挨打的,雖然至今祁尊還沒有揍過他。


    “尊哥哥,我真的要跟你好好談談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瞪了眼懷裏的小家夥。


    小家夥見她氣消了一大半,立馬摟著脖子香香的啵了她幾口,而且還都是親的她的嘴,這讓林沫冉頓時覺得既可愛又可氣,哀怨的瞪了祁尊一眼,眼神轉達的意思隻有祁尊能懂:(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當著孩子的麵吻我啊!)


    祁尊壓根兒就沒當回事兒,趁著小家夥不注意,伸長脖子,也在她唇上偷了一記:“嗯,你談。”


    “幼兒園我已經給子涵報名了,今年不管怎樣一定要讓她去上學了。”


    小家夥一聽,眼眶紅了,眼看馬上就要哭給他倆看了,被林沫冉狠狠的一瞪:“前年你說她太小了,好吧,她確實比同齡的孩子要瘦小一點兒,那時候我也不放心,去年你還是說她太小了,我也不跟你爭論了,可是今年她都五歲了!再不上幼兒園,她就該上小學了!你這是溺愛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變相的害了她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溺愛,她的人生經曆中連個幼兒園都沒有,這些是你能拿錢買給她的嗎?”


    她說的振振有詞,隻見祁尊抬手摸了摸小家夥粉撲撲的小臉蛋,一挑眉:“寶貝兒,你怎麽看?”


    窩草!你怎麽不說,元芳你怎麽看呢!這事兒能跟這小壞蛋商量嗎?


    林沫冉頓時氣的渾身發抖,看來今天日子不錯,是個吵架的黃道吉日啊!


    她一骨碌爬坐起來,翻身下床,光腳踩在地板上,雙手叉腰,立即擺好了要大戰三百回合的架勢。


    小家夥紅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硬是沒敢讓眼淚流出來,這種氣氛是不是要吵架了?媽媽看上去好可怕!


    見小家夥嚇住了,祁尊急忙坐起來,長臂一伸,把小家夥撈腿上坐著,吻了吻她的小腦袋,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低柔的哄道:“寶貝兒,媽媽說的非常有道理,你看這樣好不好?爸爸把幼兒園給你買下來,以後幼兒園就是你的了,裏麵的小朋友和老師,也都是你的了,就像爸爸的公司,裏麵的員工都是爸爸的,爸爸不能不管他們啊,所以每天爸爸必須得去一趟公司,同樣的道理,你也必須得去一趟幼兒園。”


    這番話讓林沫冉牙齒都顫的吱吱響,隻覺得這小丫頭被祁尊這樣養大,以後鐵定沒人敢要!


    小家夥眨著眼睛想了想,乖巧的點頭了:“好。”


    不得不承認,祁尊哄這小不點兒,絕對很有一套,她都磨破嘴皮追著小祖宗哄了一個多禮拜了都沒成功。


    好吧,同意了就好,她實在無力吐槽什麽了。


    “那就趕緊起床刷牙洗臉吃早餐,你倆要遲到啦!”


    祁尊抱著小家夥起床,直接去了洗漱間,小家夥兩歲就開始學刷牙,是祁尊一點一點慢慢教的,所以她的小口杯和小牙刷至今還在他們這邊擱著。


    老樣子,洗漱間裏倆父女一個站地上,一個站在洗漱台上,刷牙洗臉,幸福的讓林沫冉都嫉妒,都說女兒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果然都一點不假啊。


    收拾妥當下樓,快有林沫冉肩膀高的祁沐恩已經吃完早餐,背上了書包,根本就不用她操心,他一臉冷酷的掃了眼才下樓他們仨,有些鄙視的搖了搖頭:“拜拜!”


    吃完早餐,祁尊親自送子涵去了幼兒園,結果沒想到的是,明明答應的好好的今天會上學的小家夥,在校門口硬是摟著祁尊的脖子不撒手,她一哭,祁尊的原則就變成水貨大甩賣了。


    “寶貝兒,這樣好不好?我們今天把老師請去爸爸的公司給你上課,明天答應爸爸,一定要上學好不好?”


    小家夥眼眶裏還包著淚花子,急忙點點頭,小手手死命的抱著爸爸的脖子,生怕‘老師大灰狼’會把她從爸爸的懷裏抓走了。


    於是林沫冉不知道的是,兩父女又一次背叛了她。


    把老師請到辦公室給女兒上課的這種奇葩決定,估計也就祁尊想得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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