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是一個放套的。”老薑說。楊光欣明白老薑的意思，放套的是指專門在野外做陷阱套住野生動物的行當。這個行當是有傳襲的秘訣，按老一輩人說，學這個東西之初，要“認路”。
所謂“認路”是指拜師學藝之前，自己暗自發誓，選擇自己終老時的結局。比如最常見的幾種：一是孤老，這一生即使有老婆、孩子，最後都會離開自己，更多認這條路子的人終身一個人生活，老了後身邊沒人照料；
二是無後，無後是自己後代斷絕，認這種路子的人肯定不存在後代延續；
三是死得“醜”。也就是非正常死亡中某一種，如摔死、餓死、投河溺死、掉崖、車禍等等，各種非正常死亡的，隻要認其中一種死法，最後這個人的結局就是如此死亡，兌現當初習藝之前的誓言。
習藝必需要認路子，才能夠學到真正的傳承，入門，精專。甚至有非常特別的法術，這個東西楊光欣從小聽老一輩人傳說，真假他也不敢武斷。
比如說女孩老爸是認過路子的，到野外套野物，會拜山、念咒，使山中的野物經過他放陷阱的路徑，繼而捕獲野物。這是最常用的專業知識，另外，比如女孩老爸在山裏不小心摔下山崖，身邊隻要有一碗水甚至隻要有一口水在，念過法咒後對著傷處噴去，即使摔斷了腿，他都會順利走出山，回到家後傷才發作。
更多的傳說楊光欣小時候自然聽說，長大後接觸唯物論，對這些東西也是盡量回避不提。楊光欣點點頭，不說其他，老薑要收攏食材，自然有他的路子，女孩老爸正是他常有往來的人之一，往來時間長了，彼此之間便是朋友。
聞那藥味，估計是女孩老爸摔傷或者是什麽傷病，沒見到本人，楊光欣也不會多嘴。
女孩帶兩人進一間房，比較窄，堆下不少東西。窗也關得牢，不透風。如今天冷，關窗也可理解。
開了燈，房間裏還是昏黑，過幾秒鍾，楊光欣才適應了。見一張舊床上躺著一個精瘦的臉，頭發有些亂，蓋著薄被子。這家人的情況進屋就能夠體會到，女孩拖凳子過來請他們坐，楊光欣說，“薑哥，他什麽情況？”
“五天前在山裏摔斷了腿，不肯進醫院去治療，拖下來人受不了了。”老薑說。
“不是有農合嗎，沒參加？”這家人確實窮，斷腿也不算大病，住一個月醫院差不多好了。
“農合又不是全報銷，醫院有多黑你不知道嗎。他這樣的，至少家裏要出兩三千，肯定舍不得花錢。”老薑有些憤憤，“我們巷子的，一個感冒花多少錢你知道嗎，八千六，住院十天。”
揭開被子，一股惡臭，主要是草藥味道。楊光欣不至於扭頭躲開，看那腿，已經腫大起來。而病者也醒了。楊光欣說，“先說說情況。”
躺著的病者勉強坐起靠在床頭，傷腿情況很不好，稍微動就看到他變臉的情況，知道這種痛。紅腫的腿比另一條腿粗一倍不止，草藥覆蓋著傷處，夾板將腿夾住，很可能是病者自己弄的夾板。
“五天前從山上摔了，當時就知道斷了骨頭。我在回來的路上找了些草藥，到家了，正好骨，先兩天還好好的，就是三天前上廁所碰了下，正好的骨可能錯位，等我想到是錯位了一句腫起來，摸不到了位子。”
“兩骨都斷了？”楊光欣說，“我雖然會正骨，但之前很少試手。你這個情況最好去醫院拍片子，才看得清楚。另外，要正骨還得打麻藥，要不然你受不了那痛。”
“他要肯去醫院，我也不會叫你來。”老薑說。這就不單純是花錢的問題，治腿的錢雖說要不少，但對老薑說來不會在意這點錢。
不知是因為缺錢還是當初傷者在學藝時有忌諱，結果是一樣的，楊光欣也不多話。如果不拍片子看裏麵骨頭情況，楊光欣自信能夠結對好骨頭，問題是傷者後受到很大折磨。老薑和傷者都不解釋，楊光欣隻好說，“老伯，我隻能盡力。”
“要不要弄碗水？”老薑說。
傷者點點頭，楊光欣對這種東西聽得多但沒有真的接觸過，也知道這種事情實施者忌諱人看的。等小女孩端來一碗水，拿著幾張紙、一支香，他會老薑都站起來走到房間外，不看傷者如何施為。
聽到房間裏的聲音，小女孩將碗拿出來，楊光欣看傷者坐姿沒什麽改變，不過，傷了的腳水淋淋的，之前覆在上麵的草藥都洗掉。小腿的皮膚因為腫大變得紅而薄，很嫩的樣子。
先輕輕地按，試探一下，也是體會一下手感。好幾年沒做這種事情，手沒有感覺，接下來很可能不會正骨很準。
逐漸加大力度，見傷者真的沒有疼痛的樣子，楊光欣放心不少，也在驚歎之前那碗水的神奇與奧妙，不過，他不羨慕這種，小時候，師父說過，他們學拳的不走拿中路，雖有嚴格的傳承，主要是家族流傳，同時也警告過他們，以後不論什麽時候都不要好奇那種東西。
楊光欣明白，這其實是各種傳承之間的競爭和自固。
手指加力之後，對腿骨裏的情況很快摸清楚，一隻手肘、手臂加緊大腿，另一隻手拿著下部分，對接。結好之後，細致地捏著周邊，感受兩根骨完全接上，沒有絲毫偏差。楊光欣才將甲板來固定斷骨處，隨後，用石膏達成模具完全固定下來。
有石膏成模具一樣固定後，即使有小範圍扭動也不會牽扯到傷口。固定二十幾天，應該完全好了，可以恢複正常行走。但不能挑、不能跳，甚至爬山都不行，得靜養大半年甚至一年時間，才算完全恢複。
後麵的事情不用楊光欣交待，楊光欣等石膏完全固定後，拿出紫血藤藥液給傷者浸泡。留下必要的藥，交待小女孩和傷者自行治療。
所謂“認路”是指拜師學藝之前，自己暗自發誓，選擇自己終老時的結局。比如最常見的幾種：一是孤老，這一生即使有老婆、孩子，最後都會離開自己，更多認這條路子的人終身一個人生活，老了後身邊沒人照料；
二是無後，無後是自己後代斷絕，認這種路子的人肯定不存在後代延續；
三是死得“醜”。也就是非正常死亡中某一種，如摔死、餓死、投河溺死、掉崖、車禍等等，各種非正常死亡的，隻要認其中一種死法，最後這個人的結局就是如此死亡，兌現當初習藝之前的誓言。
習藝必需要認路子，才能夠學到真正的傳承，入門，精專。甚至有非常特別的法術，這個東西楊光欣從小聽老一輩人傳說，真假他也不敢武斷。
比如說女孩老爸是認過路子的，到野外套野物，會拜山、念咒，使山中的野物經過他放陷阱的路徑，繼而捕獲野物。這是最常用的專業知識，另外，比如女孩老爸在山裏不小心摔下山崖，身邊隻要有一碗水甚至隻要有一口水在，念過法咒後對著傷處噴去，即使摔斷了腿，他都會順利走出山，回到家後傷才發作。
更多的傳說楊光欣小時候自然聽說，長大後接觸唯物論，對這些東西也是盡量回避不提。楊光欣點點頭，不說其他，老薑要收攏食材，自然有他的路子，女孩老爸正是他常有往來的人之一，往來時間長了，彼此之間便是朋友。
聞那藥味，估計是女孩老爸摔傷或者是什麽傷病，沒見到本人，楊光欣也不會多嘴。
女孩帶兩人進一間房，比較窄，堆下不少東西。窗也關得牢，不透風。如今天冷，關窗也可理解。
開了燈，房間裏還是昏黑，過幾秒鍾，楊光欣才適應了。見一張舊床上躺著一個精瘦的臉，頭發有些亂，蓋著薄被子。這家人的情況進屋就能夠體會到，女孩拖凳子過來請他們坐，楊光欣說，“薑哥，他什麽情況？”
“五天前在山裏摔斷了腿，不肯進醫院去治療，拖下來人受不了了。”老薑說。
“不是有農合嗎，沒參加？”這家人確實窮，斷腿也不算大病，住一個月醫院差不多好了。
“農合又不是全報銷，醫院有多黑你不知道嗎。他這樣的，至少家裏要出兩三千，肯定舍不得花錢。”老薑有些憤憤，“我們巷子的，一個感冒花多少錢你知道嗎，八千六，住院十天。”
揭開被子，一股惡臭，主要是草藥味道。楊光欣不至於扭頭躲開，看那腿，已經腫大起來。而病者也醒了。楊光欣說，“先說說情況。”
躺著的病者勉強坐起靠在床頭，傷腿情況很不好，稍微動就看到他變臉的情況，知道這種痛。紅腫的腿比另一條腿粗一倍不止，草藥覆蓋著傷處，夾板將腿夾住，很可能是病者自己弄的夾板。
“五天前從山上摔了，當時就知道斷了骨頭。我在回來的路上找了些草藥，到家了，正好骨，先兩天還好好的，就是三天前上廁所碰了下，正好的骨可能錯位，等我想到是錯位了一句腫起來，摸不到了位子。”
“兩骨都斷了？”楊光欣說，“我雖然會正骨，但之前很少試手。你這個情況最好去醫院拍片子，才看得清楚。另外，要正骨還得打麻藥，要不然你受不了那痛。”
“他要肯去醫院，我也不會叫你來。”老薑說。這就不單純是花錢的問題，治腿的錢雖說要不少，但對老薑說來不會在意這點錢。
不知是因為缺錢還是當初傷者在學藝時有忌諱，結果是一樣的，楊光欣也不多話。如果不拍片子看裏麵骨頭情況，楊光欣自信能夠結對好骨頭，問題是傷者後受到很大折磨。老薑和傷者都不解釋，楊光欣隻好說，“老伯，我隻能盡力。”
“要不要弄碗水？”老薑說。
傷者點點頭，楊光欣對這種東西聽得多但沒有真的接觸過，也知道這種事情實施者忌諱人看的。等小女孩端來一碗水，拿著幾張紙、一支香，他會老薑都站起來走到房間外，不看傷者如何施為。
聽到房間裏的聲音，小女孩將碗拿出來，楊光欣看傷者坐姿沒什麽改變，不過，傷了的腳水淋淋的，之前覆在上麵的草藥都洗掉。小腿的皮膚因為腫大變得紅而薄，很嫩的樣子。
先輕輕地按，試探一下，也是體會一下手感。好幾年沒做這種事情，手沒有感覺，接下來很可能不會正骨很準。
逐漸加大力度，見傷者真的沒有疼痛的樣子，楊光欣放心不少，也在驚歎之前那碗水的神奇與奧妙，不過，他不羨慕這種，小時候，師父說過，他們學拳的不走拿中路，雖有嚴格的傳承，主要是家族流傳，同時也警告過他們，以後不論什麽時候都不要好奇那種東西。
楊光欣明白，這其實是各種傳承之間的競爭和自固。
手指加力之後，對腿骨裏的情況很快摸清楚，一隻手肘、手臂加緊大腿，另一隻手拿著下部分，對接。結好之後，細致地捏著周邊，感受兩根骨完全接上，沒有絲毫偏差。楊光欣才將甲板來固定斷骨處，隨後，用石膏達成模具完全固定下來。
有石膏成模具一樣固定後，即使有小範圍扭動也不會牽扯到傷口。固定二十幾天，應該完全好了，可以恢複正常行走。但不能挑、不能跳，甚至爬山都不行，得靜養大半年甚至一年時間，才算完全恢複。
後麵的事情不用楊光欣交待，楊光欣等石膏完全固定後，拿出紫血藤藥液給傷者浸泡。留下必要的藥，交待小女孩和傷者自行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