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彤急忙撲了過去,就想替王太太解開所有的繩子。淚,一滴一滴得從臉上劃落了下來。媽媽精神分裂已經夠慘了,怎麽可以還要她遭這樣的罪行,這可是比一刀殺了她還要痛苦。


    看到她要替王太太解開繩子,韋少琪卻皺了一下眉頭,急忙把她拉到一邊道:“詩彤,你冷靜一點。他們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的。”


    “逼不得矣?少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王詩彤再刻製不住痛哭了起來。從小,自己跟媽媽相依為命,現在,看到她被折磨成這個樣子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誰能體會得到?


    韋少琪歎了一口氣:“因為隻要她一醒來,就會不停得催殘自己,有時拿棍子抽自己,有時就是跪在地上把頭給磕破了,上次她還拿刀紮進了自己的大腿,縫了八針。醫生他們這樣做也實在是無可奈何啊!”


    什麽?催殘自己?王詩彤聽得心驚肉跳起來,媽媽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她想輕生?想下去跟自己團聚?


    媽媽,你怎麽這麽傻?


    王詩彤難過得撲向病床抓住母親略顯冰涼的手低聲痛哭起來,本來圓潤的雙肩也削瘦了不少,此刻隨著王詩彤的哭泣不停地聳動著。


    可是,王太太依然雙眼無神得看著上方,她像根本就沒有感覺到有人來了一樣,更加沒有想到女兒回來了。


    “媽媽,我回來了,你的詩彤回來看你了!你看一下我啊,你不是很想我嗎?媽媽啊!”王詩彤聲音哽咽,緊緊得握住了她的手。但是,王太太依然一動不動得躺著。


    一旁的韋少琪看到王詩彤傷心的樣子,自己的眼眶也有些濕潤了起來。他從旁邊抽出一些紙巾遞給了她道:“詩彤,別這樣,我相信阿姨會好起來的。”


    王詩彤接過紙巾沒有作聲,隻是一個勁得哭著,媽媽瘦了,瘦得隻剩下皮包骨,臉色蒼白得就像被大雨洗刷過了一樣。韋少琪歎了口氣,知道她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單獨相處的機會,之後,他便悄悄得轉身走出了這個房間。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王詩彤坐在旁邊說了好多好多話,可是王太太依然沒有作出任何的反映。天色也晚了,知道韋少琪還在外麵等著自己,探病的時間也完了。她放開了王太太的手道:“媽媽,我明天再過來看你!你一定好起來啊”說完。正當她轉身走了幾步後,王太太的嘴裏突然迸出一句:“女兒,別走!”


    什麽?是自己聽錯了嗎?剛才是媽媽在說話嗎?王詩彤一個激動,忙撲了過去:“媽媽,媽媽,你說話了是吧?你知道我回來了是嗎?我是詩彤,我是你的女兒,我沒有死,我回來看你了。媽媽,你說話啊!”


    可是,王太太這時卻又一聲不哼起來。任王詩彤再怎麽叫喚,還是沒有一點的動靜。難道剛才隻是自己的錯覺嗎?王詩彤再次站了起來,看著著王太太,她還是那般目光無神得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看來剛才真的隻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站起了身子,王詩彤走到了門口,再看了她一眼後,便出去了。


    ……分割線……


    從醫院走了出來,王詩彤的心情還是沒有好轉,韋少琪看到她這個樣子便道:“詩彤,你別這麽悲觀,我相信你媽媽會好起來的。”


    王詩彤輕輕一笑:“謝謝你,少琪,如果不是你照顧我媽媽的話,我現在可能都不知道去哪裏找她了。”


    韋少琪微微一笑:“我總不可能會置之不理吧!阿姨一個人把你拉扯大已經過淒慘的了。再加上差點失去了你……哎,她的命運也真是坎坷啊!”


    王詩彤低下頭:“是啊,媽媽這輩子過得真的很不容易。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沒有我的話,她會不會一早就改嫁了呢?畢竟在我小的時候,還是有很多人追求她的。可是她都拒絕了,我不知道她這樣做是出於對我的愛護,還是放不下對爸爸的愛。”


    “你爸爸?那你還記得你爸爸長什麽樣子嗎?”韋少琪好奇地道。


    王詩彤搖了搖頭:“不記得了,在我的記憶裏並沒有過這個人的存在,連他是怎麽離開我們的媽媽也從來沒有跟我提過。”


    “那你沒有問過阿姨嗎?”


    “問過,但她從來就沒有告訴過我,隻記得小時候每當我問起這件事的時候,她都會很傷心,然後抱著我痛哭起來。哭完之後又當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


    這就奇怪了,為什麽王太太會不告訴她有關她爸爸的事情呢?每個孩子都有權力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個怎麽樣的人啊!


    在上次王詩彤跳海的時候,曾經跟她說過,她爸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既然是去世,她又為何還要隱瞞老公的身份不讓女兒知道呢?


    她不說,定然是有她的苦衷。隻是什麽樣的苦衷讓她瞞著女兒二十幾年?


    韋少琪奇怪得思索著,不知不覺兩個人一起走到了一家古典裝修的餐廳前麵。此時已是晚上,大街上到處閃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把這個城市裝扮得更加絢麗多彩。


    想到他們兩個都好久沒吃東西了,韋少琪道:“詩彤,你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不如我們進去吃點別的吧!”


    王詩彤抬起頭看了一下豪華的餐廳,今天為了早點趕回來,已經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現在想起,還真是有點餓了,最後,她笑笑輕點了一下頭,韋少琪便帶她走了進去。


    這家餐廳不僅裝修豪華,古色古香,一上二樓,梯口還有古裝扮相的養眼美女玉指纖纖彈著古箏,清平小調、雅韻繚繚,服務員也是一色的金邊青衣,一色的高矮胖瘦,個個看著都透著素淨利落,一臉的微笑親切得不行,且桌子上那些菜式做得也確實是好看又好吃。


    “為什麽以前好像沒有看到過這家餐廳?”王詩彤坐在餐廳的一角,細細得享受著這裏的音樂。心情也因此而好轉了不少。


    韋少琪笑道:“這家餐廳剛開不久,生意不錯。我以前來吃過一次,味道真是一級棒,保證你吃過一次後定然會再次吃第二次。”


    王詩彤被他誇張的說法逗笑了。韋少琪馬上道:“舍得笑了?今天你的臉可是繃了一天了。”


    王詩彤再度笑了笑,但是這次卻笑得很勉強,因為,韋少琪的這句話,又把自己的傷心事給勾起來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韋少琪有些著急了:“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


    “不關你的是,是我自己太多愁善感了。”王詩彤低頭,拿起前麵的勺子,輕輕得攪拌著杯中的咖啡。


    音樂繼續在空間裏飄揚。柔和的燈光把這裏的氣氛點綴得更加曖昧。


    點了餐後,服務員很快便把菜給端了上來,和以前一樣。韋少琪還是為王詩彤點了一份西式牛扒,也許,自己這輩子也不會忘記王詩彤的這個喜好。


    “詩彤,你覺得我怎麽樣?”吃到一半,韋少琪突然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


    王詩彤心頭一緊,抬起頭看他,裏麵的燈很柔和,卻依然能看清韋少琪嚴肅的表情,和眼底閃爍著的炙熱光芒,她趕緊扭回頭低聲道:“你挺好的呀。”


    “詩彤!”韋少琪一見王詩彤這種回避的姿態不由加大了聲音,“詩彤,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心,高中時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你了,哪怕中途綴學失去了你的消息,我對你的喜歡卻半點也不曾消失過。”


    韋少琪看向王詩彤,王詩彤卻低頭默默吃著東西,看不出來是什麽態度,他的心裏突然有點堵。


    過了幾秒,王詩彤才道:“少琪……”


    “別阻止我,聽我說完好嗎?”韋少琪的情緒略顯激動,“這種喜歡日積月累,現在我要說的是我愛你!我深愛著你!高中時我還不敢把這份感情說出來,但現在我可以挖出心來和你說,重新見到你,我真覺得那是上蒼的恩賜,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詩彤,讓我來照顧你,愛護你!一輩子!”


    說著,韋少琪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自己已經等了那麽多年了,不想再等下去。以前是因為在方天碩的存在,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自己也沒有理由再退縮。


    可是說完後,他的心情又變得極度緊張起來,其實當說出這些話來的時候,他心裏沉重得很,王詩彤雖然沒多大變化,但他變了,他似乎沉不住氣了。不再是讀書時那個羞澀的韋少琪。


    起伏的胸膛內象有一團烈火在燃燒著,燒掉了他的平靜,也燒掉了他的耐心,他必須強硬些了,不然以王詩彤的溫吞性格,他們到底要耗到什麽時候才能有進展呢!


    “少琪,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我們是不可能的,你條件這麽好,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王詩彤心裏很不安,思量著怎麽把對他的傷害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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