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柯賀哲坐在車廂裏,眸光淡淡的落在古妍兒的臉上。


    路燈淡弱的輕幽光線灑在她漫身,她靜靜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是目光定定的看著他,滿眼的不可置信。


    經過兩天,他的傷略略好轉了一些,卻絕對沒有達到可以隨意下床走動的地步。


    這個,她很清楚。


    可他,現在就是出現在了她麵前。


    “過來。”柯賀哲又度提高了音量,灼亮的黑眸依然還在古妍兒的小臉上。


    那兩個字,一遍又一遍,兩次響在她的耳中,磁性而悅耳,盅惑著她不由自主的抬步朝他走去,卻,在距離車門一米處的距離停住了,“你來做什麽?”是他救了她吧,亦或是他車裏的他的手下。


    可不管是誰,隻要是他的人,就算是他救了她。


    “回家。”


    “呃。”古妍兒輕哼一聲,“你回你的家,我不回去。”


    答應了joe,也向柯賀熙請了假,她是不會回去的。


    “我說回家,上車。”


    古妍兒望著車裏那張熟悉且又仿佛開始陌生起來的男人的俊顏,頭一下子痛了起來,想到夜店裏那些服務生口中一個又一個的小情兒,她搖了搖頭,“我不。”說完,她轉身就沿著人行橫道朝前走去。


    身後的那個流裏流氣的男人早就被柯賀哲的人下車來解決了,她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他有她了,卻又招惹陳簡,甚至還為了陳簡不要命的打架還住進了醫院。


    還有,那對心形的紅寶石耳釘。


    一樁樁,一件件,讓她隻剩下了心痛和心傷。


    “跟我回家。”手臂突的一沉,不等她反應過來,身子已經被帶到身後男人的懷裏。


    “你不要命了?”古妍兒想掙開男人的鉗製,可當腦海裏閃過他剛剛從那流裏流氣的男人的刀下救了她,到底沒有狠心下手,畢竟,他身上有傷。


    “已經不流血了,回家。”他皮實慣了,再者,他從來不在乎身上有疤,他身上有很多疤,再多一處也沒關係。


    而且,似乎在女人眼中男人身上有疤並不顯醜陋,反倒是更增男人味。


    所以,他身邊從來不乏追求他的女人。


    蒼蠅一樣的趕都趕不走。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古妍兒腳底生了根般原地不動如山,反正,她說什麽也不會隨他一起離開的。


    “大半夜的,你一個女人遊逛在人越來越少的馬路上,古妍兒,你是成心要給自己找不痛快是不是?要不,我叫人把剛剛那男人找回來,讓他再捅了你,你就痛快了?”柯賀哲低冷一喝,滿眼的警肅意味,半個多小時前,他接到跟著她的保鏢的匯報,說她一個人正閑閑走在馬路上,似乎是出了什麽事,於是,不放心的他就追了出來。


    古妍兒手一顫,滿眼都是那把刀落向她身上時那男人的表情,她輕輕閉了閉眼,“為什麽救我?”


    “你是我老婆。”他淡淡應,理所當然。


    “老婆再大也大不過小情兒。”她嗬嗬笑,“你放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若不是知道他身上有傷,她早就推開他了。


    “小情兒?你是指陳簡嗎?”柯賀哲忽而笑了,一張俊顏滿是滄桑的意味,“若你是因為陳簡在跟我鬧,那麽,古妍兒你就大錯特錯了,而且,你是最沒有資格指責我救她的一個人。”


    當陳簡的名字卜一從柯賀哲的口中吐出,古妍兒心底裏所有的惱怒一下子就爆發了,“柯賀哲,你為了她打架,打到滿身是傷還住進了醫院也不後悔,若不是對她有意,你至於這樣傻嗎?還說我沒有資格指責你,你憑什麽?”


    “我傻嗎?”柯賀哲低低笑開,這兩天古妍兒照顧他照顧的很不錯,所以,沒怎麽動過的他的傷口還真是繃皮了,正在慢慢的好轉。


    “滾。”古妍兒不想理他,隻想遠遠逃離他的視線。


    柯賀哲忽的用力的一帶,帶著她的身體靠近他,俯首就是輕輕的吻,初時古妍兒還抗拒,可是不知不覺中,她柔軟的身子就軟化在男人的世界裏,再也不可自拔。


    唇與唇交纏著。


    舌與丁香交舞著。


    他正在嚐遍她口中所有的味道。


    那淡淡的女人香讓人迷醉。


    雖然氣,可到底還是因為這個女人是古妍兒而軟化了所有的心結。


    夜風拂過,一陣清爽。


    手下的人還都在場,所以柯賀哲隻是淺嚐輒止,很快就移開了唇,不等古妍兒意識回複,耳邊就傳來了男人低低的聲音,“妍兒,你知道嗎,陳簡是陳sir的女兒。”


    柯賀哲隻這低低幾個字,古妍兒便再度石化了。


    陳簡是陳sir的女兒。


    陳簡是陳sir的女兒。


    她努力消化這短短的一句話,可是大腦仿佛瞬間空白了一般,不會思考了。


    男人已經鬆開了她的身體,眸色淡淡,聲音更是淡淡,“跟我回家。”


    跟他回家。


    跟他回家。


    他救陳簡原來全都是因為陳sir,他之前護著陳簡想來也都是因為陳sir了,而陳sir丟了性命完全是為了當初救她。


    是的,若不是她,陳sir不會死。


    她想過柯賀哲護著陳簡的各種原因,卻獨獨沒有想到原來是為了這個。


    的確,若柯賀哲救下陳簡,那個最沒資格指責他救人的就是她了。


    沒有陳sir,她早就沒命了。


    心口一陣鈍疼,她抬頭望著男人彎身上車的背影,忽的起步,朝著柯賀哲飛奔而去。


    上了車,人坐在柯賀哲的身邊,一手輕輕握住男人的手,她沒說話,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


    車開了。


    兩個人安安靜靜的牽手在一起。


    直到視野裏出現了醫院的輪廓,古妍兒才恍然驚醒,“賀哲,過兩天一起走,好嗎?”微微的祈求,因為,她感覺到男人火了。


    “不好。”果然,柯賀哲拗起來了。


    “賀哲……”古妍兒嬌柔的哄著他,搖著他的手,“就兩天好不好?”是她誤會他了,可,她也答應了joe,再加上男人身上的傷隻是開始好轉而已,遠沒有達到可以轉院的程度,他這一出來,隻怕又加重了些微。


    “不好。”車子駛進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柯賀哲還繃著一張臉。


    若不是他親自出來接回她,隻怕古妍兒還誤會重重的遊逛在馬路上呢。


    “呃,明明是你招惹別人的。”現在,還衝她發脾氣。


    古妍兒小嘴一撅,惱了。


    柯賀哲大手一掙,轉身便慢慢的下了手下才打開的車門。


    他沒有理會古妍兒。


    女人鬧,也要有一個度。


    她誤會他和陳簡,他現在已經解釋清楚了。


    可是誤會本身就代表不信任。


    他卻忘記了,守望在愛情字典裏的男人女人,吃醋所代表的就是真愛,太愛太愛了才會有這樣的反應,一如,他對joe,對洗正南的感覺。


    隻是這一時之間,他隻想著她今天懷疑他了。


    眼看著柯賀哲坐上了輪椅被手下推向電梯間,想著他身上的傷,其實他來追她也是不要命的行為,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機場,這一次是他救了她。


    “賀哲。”扭身打開車門,她衝過去直接推開他的手下搶過了輪椅,“我來就好。”


    “好的,太太。”柯賀哲的手下急忙退下,這一對祖宗這也太古怪了點吧。


    彼此間忽冷忽熱,變幻莫測。


    柯賀哲沒理會輪椅上的改變。


    淡靜安然的坐在輪椅上,對於古妍兒推他,他很是享受。


    輪椅雖然還是如之前般的往前而去,可是身後換了自己女人,那種感覺是絕對不同的。


    進了電梯。


    進了病房。


    張看護迎了過來,“先生,要不要叫護士?”


    “不用。”


    “那你身上的傷總要檢查處理一下吧。”


    柯賀哲沒吭聲。


    古妍兒了然了,這男人這是還跟她拗著呢,抬手就在他的臉上掐了一下,不疼,不過很調皮,他拗著她就要以柔克剛,“我來為他檢查吧。”


    “哦,好。”張看護應了,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她明白古妍兒這是要與柯賀哲二人世界了,這於她也沒什麽損失,剛好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病房裏轉眼間就隻剩下了兩個人。


    柯賀哲已經倒在了病床上。


    古妍兒取了藥箱,開始一處處的為他檢視著。


    他身上的傷她為他擦了兩次身,已經很清楚了。


    可此時再看還是觸目驚心。


    已經不會再滲血了。


    不過那些正在結痂的傷口看著更惹人心疼。


    “她怎麽會惹上那些人?”她輕聲問,心底裏的疑惑不問出來,便總是覺得別扭,那還不如想什麽就問出來。


    “執行任務。”


    “她不是也很能打嗎?”初初麵試他家的家教的時候,陳簡的功夫不錯的,這個,古妍兒一直都知道。


    “那十幾個,是頂尖的殺手。”低低說過,帶著抹輕描淡寫。


    落在柯賀哲身上的女人的手忽的一滯,原來是殺手,怪不得柯賀哲會傷得這樣重,也是的,若是普通的小混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心忽而一疼,“下次,找人幫忙吧。”


    “嗯。”他低應一聲,扯著她的手臂一拉,便拉她躺在了他的身側,小手強壓在他的小腹之下,“你幫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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