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老匯的大門特別的漂亮,綴著數不清的五顏六色的彩色燈泡,不停變幻的霓虹襯著夜色更加的光怪陸離,宛如置身在夢境中一般。


    心有些殤了。


    古妍兒不想回家。


    可這偌大的t市,除了家,她居然沒有地方可去。


    知道了。


    什麽都知道了。


    他似乎是喜歡上了小雅。


    她不停的猜想著原因,難道是因為她坐月子的時候他守不住,所以就去找了象她的小雅解決生理問題嗎?


    “柯先生,需要小姐嗎?”就在她迷惘的站在百老匯的大門前不知道要去哪裏的時候,幾步外的迎賓恭敬的問了一句。


    古妍兒長長的大波浪一個漂亮的旋轉,目光便落在了幾步外的男人身上,柯賀熙。


    她有幾天沒有見到他了。


    這麽些天,他隻偶爾打個電話給她,詢問一下景旭的情況,也就隻是問問,他還是沒有要帶走景旭的意思。


    看到他,古妍兒就想起了那天在墓地時,他的欲言又止。


    “不要。”


    “切,想要也沒有,如今小雅的身價已經抬高了,而且,晚晚都是包場,都排到下個月中了。”又一個女迎賓小小聲的搖頭說到。


    柯賀哲腳步突然一滯,轉而看向那個才說話的迎賓,淡冷的目光仿佛一下子淬了冰一般,“若是想包她,便早就包了,無非是不想包她罷了,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起小雅的名字。”


    他的聲音太冷,冷肅的語調仿佛要將人凍成冰一樣,嚇得那個女迎賓身體抖成了一團,“柯先生請原諒,我剛不過是在開玩笑,以您尊貴的身份,想包誰都是福氣呢。”


    女人的口氣一下子軟了下來,不過柯賀熙的一張臉還是冰冷冷的,似乎從景旭生產那晚開始,古妍兒每次見到柯賀熙他都是這樣一付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


    依然挺拔的身形,卻,瘦了許多,但並不改變他柯氏總裁天生的氣場,隻是,他以前臉上總是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的,從不似現在這般的冷肅,所以,乍一看之下倒是讓古妍兒有些不適應。


    原本要離開的,結果,因為柯賀熙,古妍兒又轉了回去。


    反正柯賀哲隻要說‘加班’都會很晚回去的,索性,她也多逗留一會兒。


    柯賀熙進去了。


    二樓的大堂,他沒有訂包間,隨意而懶散的坐在吧台前,“最烈的威士忌,上一打。”


    “好的,柯先生。”他象是這裏的常客了,差不多每個人都認識他,點了酒,他端起就喝,那麽烈的白酒,他就如同喝冷白開一樣,端一杯喝一杯,全都是一口氣喝幹,她這才坐了幾分鍾,他已經喝光兩杯了,喝過一杯就靜靜坐在那裏手拿著下一杯要喝的酒杯輕輕的把玩著,然後,就在你迷糊在他的畫麵感中的時候,他的又一杯入喉了。


    無人勸他。


    也無人理會他。


    他一個人坐在黑白相間的吧台間,一人,一椅,卻是一杯又一杯的酒。


    那般的身影,孤單,寂寥。


    古妍兒看不下去了。


    起身,離開。


    一出了大門就打了的士直接回去了別墅。


    的士開了幾分鍾她就拿出的手機,飛快按下柯賀熙的電話號碼,她知道他在喝酒,可是喝酒不影響接電話吧,她這通電話足足打了五次,就在古妍兒覺得這第五次也要無望了的時候,電話那端終於響起的不是機械的女聲了,而是男人帶著酒醉的沙啞的聲音,“妍兒,這麽晚了,你找我嗎?你是不是打錯了?”


    古妍兒有些歉然,是的,從她與柯賀哲大婚,她幾乎就沒有主動打過他的電話,有什麽事情都是透過紅憂來說的,可是現在,紅憂沒了,“賀熙,景旭病了,一直哭鬧,你看,你要不要過來看看他?”


    “病了?哭鬧?”柯賀熙象是聽不懂似的重複了一遍,然後微頓了一下才道:“病了就病了,紅憂想他了。”


    “柯賀熙,你瘋了是不是?他是你兒子,我隻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你若不來,從此我不再替你帶著景旭了,你抱回去自己帶。”吼完,她直接掛斷電話,也不管柯賀熙是什麽感受了。


    可是,第六感卻是在告訴她,他一定會來的。


    紅憂生產的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麽,其實她一直都想知道,隻是,她擔心提起那晚會惹柯賀熙傷心,但是沒想到景旭出生都有半個多月了,他依然還沒有從紅憂的死亡中解脫出來。


    的士到了,古妍兒下了車進了別墅,車庫裏並不見柯賀哲的車,她果然猜對了,他沒有回來。


    嗬嗬,這班加的,還真是忙。


    隻是不過,加班的對象從客戶變成了小雅。


    一個象她的女子。


    古妍兒進了客廳便燒起了熱水,取了茶,泡茶。


    都說夜裏喝茶越喝越是睡不著,她想她今晚就是不喝茶也睡不著了吧,那便,想喝就喝了。


    門鈴響了,她走過去拿起可視電話,果然,大門外柯賀熙一身酒汽的晃晃悠悠的站在那裏,“妍兒,我來看景旭了,你開門。”


    是她叫他來的,她自然會開門,手指摁下開關,柯賀熙便進了才開的小角門,闊步朝著別墅走來。


    他走得踉踉蹌蹌,讓古妍兒開始猜測,她離開百老匯後這男人一定是將那一打酒都喝了。


    那是白酒,不是她喝的鮮橙汁,這男人,讓她無語了。


    “你找我?”玻璃大門開了,柯賀熙搖搖晃晃的走進來,但是,卻是一眼就看到了沙發上的古妍兒。


    茶香四溢,她坐在煙汽之中,仿佛周身都被泛起了茶的馥鬱,隻一眼,他就看得癡了,靜靜的站在門前,如雕像般的仿佛就要這樣的看她一輩子。


    古妍兒囧,站起來朝他揮揮手,“賀熙,過來喝茶,我才泡的茶。”就知道他會來的,所以,她這茶全都是為他。


    以為醉了的他一定會聽話的過去到她麵前,但是,男人象是用心思考了一下,才道:“景旭呢?”


    這樣的問話她還真不相信他醉了。


    “才哄睡,孟姨看著呢,柯熙,你坐吧。”她再度邀請,原諒她,她今天是真的利用了景旭,若不利用,隻怕她根本找不到理由讓他過來。


    聽到說景旭睡了,柯賀熙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那若他沒事了,我先走了。”


    男人說著,還真的是轉身就走,對這身後的燈影迷離竟是沒有半點留戀,這與以往的他真的不一樣了。


    “賀熙,你別走,我們談談,好嗎?”古妍兒追了過去,他已經開了門,她小手一扯他的衣袖,“賀熙,別走。”


    她輕柔的一語帶著些微的祈求的意味,讓男人身形一頓,“景旭又哭了嗎?”


    她聽他這樣問,這才聽到樓上傳來的哭聲,憑著她對曉予和景旭的了解,這哭聲果然是景旭的。


    父子天性,她突然怔住。


    卻見原本要離開的柯賀熙已經轉身,他腳步虛浮,但是每一步都是直奔樓上而去的。


    說什麽任景旭自生自滅的去找紅憂,原來都是假的。


    他竟是比她還要關心景旭。


    古妍兒趕到樓上的時候,柯賀熙已經衝進了房間,孟姨不認識柯賀熙,不由得有些驚慌,“你是……”


    “孟姨,你去休息吧。”古妍兒衝著孟姨使了一個眼色,孟姨再看到柯賀熙抱起了景旭,心裏已經明白了七八分,那位小少爺不是古妍兒的親骨肉她是知道的。


    “旭旭,不哭,不哭呀,是不是想媽咪了?”柯賀熙笨拙的抱著小小的嬰孩,輕輕的搖晃著,眸光也變得溫柔起來。


    古妍兒迎上去,“賀熙,給我吧,換了紙尿褲再喂些奶水就好了,他就不哭了。”


    “嗯,給你,不要讓他哭了。”柯賀熙聽話的把景旭交給了古妍兒,高大的身形與景旭小小的身子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差,看著古妍兒快速換紙尿褲的動作,他忽而低聲道:“你不是說旭旭病了嗎?”


    古妍兒心口一滯,她想說些什麽,卻發現根本無從解釋,半個字都解釋不來,她是騙了他的。


    換好了紙尿褲,再將小家夥包起來,兩隻小手就在她的胸前揮舞著,他是想吃奶水了,古妍兒一下子就尷尬了,柯賀熙是兄,她是弟媳,即便孩子是他的,她也不能在他麵前給景旭喂奶水,可是不喂,小家夥又一直在哭,她突然間想到樓下的冰箱裏還冰著她擠出來的奶水的,便轉手將哭著的景旭交到他的麵前,“你抱著他,我抱曉予,我們下樓。”


    “旭旭哭呢。”男人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再小小聲的吐著音節,一舉一動間都透著無盡的憐惜,到底是父子,他來了,便愛上了這個孩子,這是好事。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下了樓,古妍兒之所以抱了曉予,是擔心把她一個小人丟在樓上她醒了沒人照看。


    冰箱裏取了奶水,熱了喂過去,小東西小嘴一吮奶嘴,便咕咚咕咚喝了起來,那小模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而最重要的是,小家夥不哭了。


    小人就在柯賀熙的懷裏,他舉著奶瓶認認真真的看著,這一幕,溫馨暖融,可她,卻殘忍的開口了,“賀熙,你告訴我,紅憂為什麽會早產?”生下景旭的那天並不是紅憂的預產期,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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