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天,到夜裏還是雷聲不斷,一道道閃電在黑暗的夜裏發出耀眼的光芒,透過玻璃窗照射進屋內,顧權德此時正倒在地上神情痛苦地捂著胸口。


    本是晚飯時間,隻是顧權德久久都沒有下來,陳伯一直敲了好幾遍門口沒有回應,這才走了進去,便看到顧權德整個人躺在地上。


    “董事長!把藥吃了,我馬上通知顧醫生。”原本幽靜的別墅,因為顧權德的突然發病而鬧得一團亂。


    救護車及時趕到,顧權德在陳伯的陪同下被推上了車,身邊連唯一的親人也不在,而人往往隻有在這種脆弱的時刻才會意識到原來親情是那麽的可貴。


    顧向斯和於諾正在外麵吃飯,手機不停歇地響起,看到那個電話顧向斯隻是掛斷,最後索性直接關機。


    “應該是有什麽急事才會一直打來,你都不需要聽一下?”於諾道。


    “是個無關緊要的號碼,以前也打來過,不接也罷。吃吧,早點吃完送你回家,這下雨天的一會兒晚了伯父伯母又該要擔心了。”顧向斯隻是一笑而過輕鬆地道,但是於諾總覺得今天的顧向斯有些怪怪的。


    但是他隻是保持一臉淡笑不願意說,於諾便也不問,沒多會兒自己的手機響起了,這個時間王珞音居然會打電話來,“有事嗎?”


    “向斯在你旁邊嗎?”電話裏王珞音的聲音有些著急。


    “在。”於諾冷淡地答道。


    “你讓他接電話。”


    “憑什麽?”對於王珞音這種命令式的語氣於諾絲毫不給麵子地拒絕了。


    坐在對麵的顧向斯問道:“誰打來的電話?”


    “王珞音,她讓你接電話,你接嗎?”於諾問顧向斯道。


    顧向斯搖頭,於諾便又對著電話那頭的王珞音道:“我有問過他,她說不接你的電話。”


    “你……於諾,我現在沒時間和你玩,你趕緊讓向斯聽電話,他爺爺心髒病突發現在正在市一醫院搶救當中,你最好讓他趕緊過來。”


    “什麽!”


    “已經搶救了一個多小時了,他若不想以後後悔,最好立刻過來。”


    於諾迅速地掛斷電話站起身,顧向斯看她瞬間變白的臉色擔心地道:“你怎麽了?她和你說了什麽你慌成這樣。”


    於諾走到顧向斯身邊把他從座位上拉了起來,“向斯,去市一醫院,你爺爺心髒病突發在搶救。”


    “什麽……”顧向斯陡然站起身,手邊的高腳杯被揮落,鮮紅的液體從桌布一直流到了地上,兩人飛速地跑去。


    於諾在找車位停車,顧向斯先趕到了急診搶救室,陳伯和王珞音在搶救室門口來回踱步。門最上方的紅燈依然亮著,看門口的時間,已經搶救了一個多小時。


    “向斯,你總算來了,怎麽打了你這麽多通電話就是不接呢!”陳伯來著顧向斯的手有些埋怨的口吻道。


    “對不起,陳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晚飯的時候我上樓去叫董事長,叫了兩次裏麵都一直沒有動靜,我才開門進去,當時董事長已經倒在地上了。”


    顧向斯這才轉頭看向王珞音,“這次謝謝你,已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我知道你不願意和我有交集,但顧伯伯若是病情穩定了請你給我一個消息,也好讓我放心。”


    “好!”


    王珞音沒有任何留戀地離去,顧向斯已經開了逐客令那麽她再留下來就是自討沒趣,說實在的她在這兒也隻能幹等著起不了任何作用。


    王珞音離開,陳伯拉著顧向斯的手語重心長地道:“向斯,陳伯和你說心裏話,絕對不是在偏袒你爺爺。董事長已經這把年紀了,身體狀況又一直不好,說句悲觀的這要是突然發病說不定就能帶走他的生命,顧家就剩下你們爺孫兩,何必這樣互相折磨呢!”


    “陳伯,您應該知道我從小所有的安排都是聽從爺爺的,從來沒有拒絕過,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想要自己做一回主,隻要這一回,難道就這麽難嗎?”


    “向斯,你不懂!”


    “我不懂!又是我不懂!既然我不懂那你們就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她偏偏不行呢,我不相信隻是因為她家配不上我們顧家,要知道她比任何人家的大小姐都要強上好幾百倍。”


    “向斯……”陳伯也是無奈了,他該怎麽告訴他那段過去呢!現在這種時候和他說那段過去大概隻會讓他對董事長的恨意更深吧。


    想到裏麵躺著的人,再看看眼前這個此刻有著千萬種怨恨的顧向斯,陳伯兩難,“向斯,陳伯也不多說了,你始終要記住,此刻裏麵躺著的人是你的爺爺,你唯一的親人。”


    顧向斯沉默了,親情,血緣……這輩子他都沒有體會到都沒有享受到的東西,現在卻也成了最能牽絆他的。


    牆角處,於諾將兩人的這段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小心翼翼地探頭望了眼顧向斯,他站在那兒背對著她,抬頭一直盯著搶救室上麵閃亮的紅燈。看著這蕭瑟的背影於諾心疼,但是此刻她不能跑過去站在他身邊,那隻會讓他更為難。


    於諾默默轉身離開……


    顧向斯正想著於諾怎麽還沒有到,收到了她發來的一條短信,“鑰匙我放在停車庫的安保人員那兒,我先走了,希望你爺爺平安無事!”


    連忙撥通了於諾的電話,電話接通顧向斯便道:“你等我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我已經打到車了,到家了我給你短信,你不要讓自己太累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小諾……好,那你路上小心,到了就給我消息。”


    掛斷電話顧向斯就覺得靈魂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他整個人沒有一絲力氣,就連隻是站著都覺得是那麽的累。


    顧權德一直搶救到淩晨才從搶救室推了出來,身上插著各種管子,接著各種儀器被推進了病房,好在生命體征都比較穩定。


    顧向斯一直到次日晨,王珞音過來接班才離開去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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