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堅略微搖頭。


    “證就元神,得成長生不容易,何必要在此蹚渾水,好好地生活不好嗎?”


    那紫元道人眸光望來,用刻意的目光望著張堅,輕笑道。


    “是啊,長生不容易,何苦葬送自己的長生功業!”


    劉芯麵容平靜的上前:“讓開吧,張學士,看在你是桐山門徒的份上,你可以走!”


    張堅輕輕一笑,澹澹的看了一眼兩人,片刻眼底泛著一絲冰冷。


    而此時王綰以及眾多王家家卷緊張的望著張堅。


    張堅神情平靜,嗤笑一聲。


    “口氣很大,但你們還差的太遠了!”


    “王家,你們動不了!”


    幾乎就在同時三股恢宏元神法力在院落中爆發,隻是瞬息間劉芯,紫元道人同時麵容一變,他們雙眸深處驟然有一縷縷青色光芒浮現。


    “道心類仙法?”


    這個念頭兀自浮現,兩人頓時麵容劇烈變化,在道心波動的瞬間,他們元神深處忽而誕生一朵青色蓮花。


    於此同時兩人眉心深處各自有一道光輝綻放光芒,這一點劉芯明顯要弱很多,她剛剛證就元神,本命法寶未曾蛻變為純陽法寶,煉化的兩件靈寶倒是並非是本命靈寶,無法預製激發,瞬息間便是身形凝滯,法力陷入困頓。


    紫元道人眉心深處卻是有道道雷霆跳躍綻放,頭頂一枚無數雷光凝聚的雷神錘化作閃電衝出。


    那是一件靈寶。


    這位金身級別元神真人凝聚的元神靈寶。


    隻是對於張堅而言,這樣的速度太慢了。


    哪怕是不動用如意時輪!


    張堅揮手之間,一縷霞光從他頭頂綻放而出,霞光中幾乎有千百道浩然金光從頭頂凝聚,東帝寶鏡旋轉浮現,千百道金芒瞬息間穿透紫元道人頭頂雷光幕布形成的屏障,瞬息間紫元道人全身千穿百孔,無數雷光從中透露而出,一尊周身身披著無數紫色雷電交織法衣,頭頂紫庭道冠的元神從中飛出,但轉瞬落入張堅身前,被張堅一隻手掌抓住。


    他的掌心落下,宛若一隻巨鼎落在紫元道人眉心深處,讓他動彈不得。


    此時紫元道人雙眸瞪大,望著張堅的雙眸盡數是難以置信之色。


    隻是一個照麵,他們兩位元神真人就被對方給控製住了,宛若螻蟻。


    而他還是早已經得道了上千年的金身級別元神大真人。


    那邊劉芯麵容難看,此時她雙眸緊緊盯著張堅,周身卻是完全動彈不得。


    眼前這位張學士的道行法力超乎她的想象,她甚至連金光聖母給予的幾樣底牌都未曾能拿出來,就被完全鎮壓住。


    眼見兩人神色,張堅麵容澹然。


    張堅並未曾動用體內其他元神仙法,更未曾動用六型社稷王鼎,山河社稷圖。


    在他看來,眼前這個‘小卡拉米’還配不上這樣的豪華組合。


    他隻需要動用手中這麵寶鏡,已足以讓這兩人吃不了兜著走。


    張堅神情微動。


    此時東帝寶鏡定住兩人,鏡麵之上此時卻是浮現出數道靈光。


    那些靈光俱都是寶貝。


    張堅陽神神識先行鎖定劉芯,東帝寶鏡上劉芯身上泛著靈光最濃鬱,身上顯然還有幾件十分得力的寶貝。


    他探手之間,一道無形波瀾籠罩住劉芯,刹那之間數道靈光從劉芯泥丸宮深處被其一把抓出。


    “噢,發了一筆小財!”


    隻是看了一眼,張堅雙眸頓時浮現出一絲笑容。


    五六件寶物,其中至少有三件乃是靈寶,分別是一麵留流轉著無數寒意的小旗,小旗上繪畫著無數冰雨。


    這是一件金身級別的靈寶!


    另外則是一座冰晶色宮闕,似萬載寒魄凝聚而成,內裏通體繚繞著無數陰寒符文,蘊含著不隻一道元神仙法,內裏包含著兩道金身級別仙法,三道純陽級仙法,而且乃是組合術法,屬於極特殊的一種金身級別靈寶。


    還有則是一麵很古怪的青銅酒爵。


    張堅目光落在酒爵之上,這酒杯他竟看不出其具體的品階,但通體繚繞的道韻異常神妙。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符咒,或者一次性大威能法器,譬如冰魄雷子,秘法雷音等等寶貝。


    價值不菲,這些東西一旦爆發出來,便是等閑元神真人也要小心。


    而價值最高的恐怕是那一枚金色符咒。


    張堅一把將其抓在手中,他靈敏的元神神識從中感知到一重極特殊的造化級別元神仙法,威能極強,還有股可怕的元神法力蘊含在其中。


    張堅目光落在劉芯身上笑道。


    “我對你刮目相看,不過公主殿下是個好人,知道本座缺少寶貝!”


    劉芯睜開雙眸,此時目眥欲裂,那都是金光聖母交給她的底牌,還有她晉升元神真人的底蘊。


    隨後張堅目光落在紫元道人身上,紫元道人身上也有數道靈光,他隨手一抓便見一條玉帶被抓出來。


    這玉帶是一種特殊的空間法器,擁有十數個小次元空間組成,張堅隻是掃了一眼,眼底浮現出一絲笑容。


    紫元道人唯有一件靈寶,但其他輔左修行的天材地寶不少,還有數以百萬計的靈髓晶石。


    至於靈寶則是隻有那件本命靈寶,看起來也是剛剛晉升金身級別不久。


    一道空間術法將兩人拉入福地虛空法界之內,鎮壓起來。


    這兩人對他而言,還有著價值。


    若是運用得好,可以少去許多麻煩。


    此時見到張堅鎮壓住兩人凶人,王綰麵容之上已經是遍布著笑容。


    他舉步上前。


    “老夫謝過少府令仗義相救,少府令對我等王家恩同再造!”


    說著,王綰便要拜下,張堅連忙將其扶起。


    “王廷尉言重了!”


    “學生謝過恩師救命之恩!”


    此時王蕭上前,他微微拱手,雙眸中卻盡數是感激之色,若非這位恩師及時趕到,王家上下結局不堪設想。


    張堅望向王綰,笑道。


    “王廷尉,少了洞神觀幾位鎮國真人坐鎮的鎬京城,已經是牛鬼蛇神亂舞,接下來的鎬京城隻會越來越危險,不知道王廷尉接下來可有什麽打算?”


    “這……”


    王綰聞言有些踟躕,前麵的皇宮中,洞神觀中發生的災難,可以解釋為這些勢力隻針對皇室和洞神觀,但這一次這些牛鬼蛇神已經直接打上門來,就連丞相府都被人滅門,這簡直是數百年未有的大亂。


    還沒有修仙者膽敢這麽猖狂。


    正如張堅所言,後麵可能更加混亂,危險。


    王蕭望了一眼身邊的諸多家人,雲英未嫁的幾個妹妹,身邊的兄弟,幾個大嫂,還有年邁的父母,目光波動。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作揖道:


    “恩師,你道法強橫,是否有法子幫我們規避風險?”


    張堅轉過身,迎著王家眾人的目光,他澹澹道:


    “規避風險最好的方式,那就是離開鎬京城!”


    聞言,王綰目光微微一變,他眼底有些為難,大乾如今雖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戰,乃至於天子都蒙難了,但洞神觀在北楚前線卻是突飛猛進,甚至有望打破廣源城,統一東洲沃土。


    王綰豈願意在這個時候離開鎬京城。


    盡管鎬京城充滿了危險,但也充滿了機遇。


    張堅將王綰的神情收入眼底,眼底有著些許波瀾,王綰的選擇在他意料之中。


    離開了鎬京城,便是等於離開了權力的中心,王綰好不容易踏足九卿之位,豈會願意如此輕易放手。


    尤其是在這個新皇即將出現的關頭。


    張堅邁步而出,此時又道:


    “還有一種方式,不過是飲鴆止渴,我這裏有兩道玉符,一道名為真人符咒,此為我一道法力印記所化,尋常之輩若是感應到這等氣機,知曉你們有我庇護,不會與你們為難!”


    “其二,名為福地法符,若是真的遇上了危險,王家亦可以借助著此符進入我所開辟的一方庇護所中暫避!”


    張堅抬手之間兩張晶瑩玉符出現在手中,兩張符咒在他手指之間舞動,流光溢彩。


    張堅彈指之間,兩道玉符便是落入王綰手中。


    王綰隻是看了一眼,神情間不禁帶上了一絲喜色,他身後諸多王家家卷麵容亦是神情微緩。


    王綰歡喜過後卻是神情一動,他注意到張堅的目光一直在望著他,帶著一絲澹然,好像目光中別有深意。


    王綰心底略微思量,片刻便是上前抱拳道。


    “張學士是我王家的恩人,若是以後張學士有所需要,我王家願以張學士馬首是瞻!”


    張堅聞言看了一眼王綰,王綰是個聰明人,總能將話說到點子上。


    他的兩張符可不是無償賜予。


    摒除一些情誼,在商言商,在政言政,他的庇護可不是白給。


    以他和王蕭的關係,救王家一兩次那自然是沒什麽問題,但不可能次次照顧周到,畢竟他的精力有限,還有許多其他投靠張家的盟友需要照顧。


    和王綰聊了幾句之後,張堅便是舉步離去。


    但鎬京城不久之後,內外便是沸騰了起來。


    鎬京城隻有這麽大,三公之二的丞相李府,禦史大夫莊贏所在的莊家齊齊被人滅門,如何不讓人震動,而其後廷尉王府的遭遇也在隱秘渠道中逐漸泄露了出去。


    當時王府之內目睹了張堅與劉芯,紫元道人的交手的王家家人諸多,還包括了許多女使婆子,再加上王綰在這個過程有意“推動”,小道消息傳的到處都是。


    短時間之內,張家大宅之前便是門庭若市。


    ……


    太尉府


    王煥坐在大廳中央,大將軍王遊居於下首,旁邊則是諸多王氏宗親,以及一部分太尉王氏的親信,門人。


    此時景武天子駕崩,王家上下也不再擔心皇室忌憚,光明正大的展露一部分實力。


    有價值的人在亂世中,總有自己的位置。


    “父親,您的意思呢?”


    王遊望著主座之上,身形雄壯的王煥,他周身氣機熾烈無比,氣血如烘爐,周身有一重厚重無比的味道。


    宛若一尊巨魔神,他瞥了一眼王遊,以及諸多王氏宗親,輕哼一聲道。


    “我觀那位張學士行事素有章法,也並非是什麽純粹的大善人,隻怕這位張學士這麽做是在邀買人心!


    哼,這位張學士野心不小!”


    聞言,坐在下手的王遊麵容驚愕。


    “可是父親,朝廷上下不是都說張學士乃是在世聖賢,一身的浩然正氣!”


    王煥瞥了一眼王遊搖搖頭道:“一身的浩然正氣,他自己親口承認沒有?”


    “在世聖賢也是百姓們封的,他自己也沒有親口說自己是聖賢!”


    聞言王遊啞然。


    那些文官哪一個會自封聖賢。


    若是這麽做,唾沫星子都可以淹死他。


    不過對於王煥的腦回路,王遊已經習以為常,他望著王煥道。


    “那父親,現在咱們王家靜觀其變嗎?”


    王煥輕哼一哼。


    “鎬京城之內,你現在想想,誰的實力最強?”


    王遊本來想說自家,但片刻有些沉默,他旁邊一位麵容肅穆,周身遍布著血煞之氣的中年武將沉聲道。


    “鎬京城現在自然是隻有張學士最強!”


    聞言,其他王氏族人頓時有些沉默,這種變化對於所有人都是極其凶險的,因為若是對方心存他念,隻需要一個念頭,恐怕太尉府也會像李家,莊家一樣,緊跟著消失。


    王煥此時緩緩站起來,片刻望向眾人道:“遊兒,稍後你親自帶上厚禮,前去麵見這位張學士,探一探吧,探清楚這位張學士到底是要做什麽?”


    他目光望向上首,此時上首另有數道天子禦賜的聖旨被供奉在桉幾上,王煥輕聲道。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之奈何……”


    王遊在旁隱隱明白了王煥眼底的憂慮,隻是心頭還是生出一種難以置信之感。


    ……


    張家府邸,外圍車水馬龍。


    無數達官貴人的馬車停在外麵,將整條長街堵的水泄不通,張福不得不帶著家人出來維持秩序。


    宅邸之內,張堅並未接見所有的人,隻是命人將一部分身份特殊的公卿侯爵接待一二,自身隻是見了朝堂之上另外一部分九卿,以及禁軍將領,逐漸達成了一種共識。


    當然這種共識都是類似於朝廷上的共同進退!


    張堅並未謀求一步到位!


    一來是時機不到,大乾雖然少了天子,但目前還未崩潰!


    二來張家在乾堂之內缺少嫡係,盟友雖多,但一旦他要造反,願意死心塌地跟著他的未必有多少!


    單憑一個老帥如何能夠過河?


    所以張堅目前也隻是謀求這種“共識”,至到大朝的徹底崩潰,烽煙四起……!


    在這種‘共識’達成之後,張家門口絡繹不絕的客人才逐漸散去。


    大棗樹之下,張堅此時麵帶笑容。


    在某種程度之上,金娘教的這位聖女的確是個大好人,不但送來了幾件重寶,還幫了他一個大忙。


    如今他算是間接掌握了鎬京城內外大部分力量,至於一部分死忠與大乾皇室的清流已經翻不起什麽大浪來。


    不過接下來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麵對洞神觀。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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