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夜公子難道說是瞧不上小女子麽?”


    看著紀若蘭那盈盈一笑,姬宮涅忍不住的在心頭升起了無名火。


    他現在的身份在剛才那一刀之後對於花憐袖來說至少已經坐實了一半,但是若此刻他被這眼前女子逼到絕路,反而會讓他剛剛才坐實的身份徹底崩毀。


    姬宮涅從來不怕麻煩,但是現在他的確是不想要在夜璃醒來之前招惹什麽是非。


    他現在的目的隻有一個,那便就是將當時為了救下他和那紅衣女子近乎於同歸於盡的夜璃給救治醒。


    他還清楚記得一年之前,當夜璃的身上露出了那和姬鵲羽一般無二的寒冷氣息,看到那黑到了極致仿佛有著白光閃爍的幽冥之息和那血紅無比的鳳凰對撞在了一起。


    之後他便就感覺到自己被一個熟悉的氣息抱在了懷裏。


    那一天,重傷的夜璃帶著他飛遁萬裏,竟然在路途之中察覺到了青丘的氣息,再之後,便就是夜璃昏迷之前交給他的那一塊玉佩。


    玉佩……姬宮涅能夠到這東荒,還真的是要多感謝這塊玉佩。


    當那漫天的血族從天而降,他將體內的靈力注入到手中的玉佩之中。


    下一刻,他們三人的身形便轉移到了這東荒中部一個妖族家族之內。


    他們出現的地方是那個家族的祖地,常年隻有一名鎮守者。


    當那名已經參悟透真我大道開始向聖人境邁步的鎮守者看到他手中玉佩的時候,他永遠都忘不了那鎮守者眼中的激動和不可置信,忘不了那名甚至可以稱之為半步聖人的強者,竟然在不知道姬宮涅任何底細的情況之下就這麽對著他跪下。


    “恭迎少主!”


    少主,是這個家族對於他姬宮涅的稱呼。


    從這個家族的一些老人口中得知,姬宮涅才知曉原來姬鵲羽當年遊曆大陸的時候幫助過這一族讓其留下了傳承,更是將一部偶然得來且適合這一族的功法留存了下來,而這一族則是將族中代表族長的信物奉給了姬鵲羽,並且發下血脈誓言,他們這一族隻要還有一個人,便都會對姬鵲羽效忠。


    而姬宮涅身負令牌,血脈又是姬鵲羽的嫡傳,其相貌自然會有兩三分相像,而且當年姬鵲羽所修煉的亦是《桐凰》,在氣息和姬宮涅極為的相似。


    所以在他們的眼中,姬宮涅便就是姬鵲羽的傳人,而姬鵲羽是他們的主人,姬宮涅便就應當稱之為少主。


    至於這玉佩之中的傳送陣則是姬鵲羽在夜璃和姬宮涅離開兩封島之時所保留的一個後手,若是真的到了夜璃都保護不住姬宮涅的時候,那他們兩人也可以趁機到這東荒來避難。


    或許在此以後姬鵲羽還告訴了夜璃一些後手,但是夜璃如今昏迷,雖然依靠那個家族的關係找到了不少的靈材丹藥但也隻是將她的傷勢穩定住了而已,若是想要讓其蘇醒,恐怕還需要海量的靈藥堆積,最重要的,是夜璃傷了神識,或許用魂魄兩個字更為貼切。


    無悔大陸雖然靈藥繁多,但是能夠治愈神識的靈藥百中無一,而能夠直接對靈魂有效的靈藥更是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說六品之下不見蹤影。


    這也就是為何姬宮涅在這一年之中隱藏身份,以第五境的實力加入武館成為客卿,不斷的搜集信息搶奪靈藥的直接原因。


    所以說,現在的姬宮涅根本就沒有在救醒夜璃之前招惹一些麻煩的意思。


    但是他眼前的這名女子卻恰恰觸碰到了他的逆鱗。


    姬宮涅在這一刻,甚至已經起了殺心,有了不顧裝作的青沈身份一槍將這紀若蘭一槍刺死的衝動。


    當他升起這個念頭的時候,他才猛地發覺,原來夜璃在不知不覺之間,竟然已經在他的心裏占據了如此的地位。


    “呼……”


    姬宮涅長長的舒了口氣,想法畢竟隻是想法,他現在既然是在避免著招惹麻煩,那他唯一能夠做的恰恰就是要將青沈這個偽裝繼續扮演下去。


    他握著手中的長刀,眼神泛起了寒意。


    而也就是當他的目光釘在紀若蘭身上的那一刻,那名站在擂台上的女子竟然不知為何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今天你若是能夠安然無恙的走出擂台,我便從此這離開清水城。”


    隨著少年那冷冽的言語,紀若蘭以及台下聽到這話的眾人還未曾反應,就見那一襲黑衣竟然猛地化作了一條黑線,直朝紀若蘭而去。


    “咄!”


    紀若蘭感受著姬宮涅那凜冽的速度,她的眼中一駭,心中猛地有些後悔。


    她原本就隻不過是想要以此來說明自己有著眼前少年的把柄,來威脅這名能夠越階挑戰的少年來幫他在幾天之後做一件事情。


    可是當她看到那少年麵無表情的神色和眼中的冷意以後,她才發現自己忘了一件事情。


    能夠讓人握住把柄的可以是猛虎,可以是暴獅,然而她的手中即便是有著把柄,那虎依然是百獸之王!獅也依然是那萬獸之主!


    就像是被一頭人型凶獸盯住的紀若蘭下意識的將自己從小便一直戴在胸前的雙魚玉佩握在手裏,往其中注入一絲靈力。


    “咚!”


    隨著姬宮涅的身形突然出現在少女身前,他的那一拳直衝少女而卻,但卻不知為何拳頭在離少女還有一尺之時猛地好似被那空氣給擋住!


    “防禦法器!”姬宮涅看著少女手中那塊散發著淡淡熒光的玉佩眼神帶著一分不甘,手中勁力再出!這一次,那一層看上去近乎於透明的光罩依舊未曾打破,但是少女的身形卻猛地向後倒退了數丈!不過一瞬間竟然就已經貼到了擂台的邊緣。


    “春雷!”


    姬宮涅不等那紀若蘭在剛才那一拳的震蕩之中醒來,手中的長刀竟然好似化作了一杆長槍,從原本不過數尺的長度一下子蹦到了兩丈!


    而那銳利的刀尖也在同一刻切到了這透明光罩之上。


    “嗤……”


    聲音不大,但是在紀若蘭的耳中就像是一道天上驚雷炸響!


    她在那刀尖近乎於刺到自己鼻尖之時隻來得及偏了下頭,感受到耳邊的秀發被那刀鋒斬落之後,眼神終於是化作了平靜。


    她的速度遠比就比姬宮涅還要快。


    剛才若不是因為姬宮涅那眼神太過於冷寒讓她一瞬間未曾反應過來,她早已經施展起了自己的步法,那姬宮涅即便是再怎麽強,打不到她也沒有絲毫的用處。


    所以當姬宮涅看到自己這一刀被白衣少女躲過以後,他剛剛想要變招,就感覺到了自己胸前有一雙手掌印上。


    這一次換作姬宮涅向後倒退,然而就在黑衣少年向後倒退之時,擂台之下的花憐袖和那李飄絮的眼中猛地有些吃驚。


    因為就在姬宮涅向後倒退數丈的這短短的時間裏,姬宮涅的腳尖竟然點在了擂台之上數次,渾身微不可動的抖了數次。


    等到姬宮涅停下身形的時候,臉色幾乎毫無變化,就像是剛才紀若蘭的那一掌毫無作用一樣。


    “他剛才那幾步是泄力的一種小技巧,雖然很是粗糙但卻足以看出這是從無數交戰廝殺之中領悟……”李飄絮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花憐袖的身前,看著姬宮涅那依舊冰冷的模樣微微點評。


    “你難道沒有看到他剛才在被那一掌印在胸前之時的動作麽?”


    聽著花憐袖的答非所問,李飄絮先是一愣,隨即立即反應了過來,眼中帶著一抹震撼。


    剛才姬宮涅在被紀若蘭一掌打在胸前的時候,姬宮涅腳步好像就已經開始向後倒退……也就是說,剛才紀若蘭那一掌從一開始便就沒有打在實處,那姬宮涅為何還倒退這麽遠?


    難道說!?


    李飄絮猛地抬頭看向擂台,隻見剛才還被姬宮涅壓著打的紀若蘭好似那翩翩起舞的白鶴在場中不斷的挪移身形,而那看上去是被紀若蘭打飛出去的姬宮涅卻是已經身形再一次化作了一條黑線,直衝擂台之上的一處而去!


    秋風。夏鳴。


    隨著姬宮涅用手中長刀同時用出這兩招槍技之刻,那原本身形並不在擂台此處的白衣身影竟然霎時間全部消散!而一聲刀兵相接的聲音卻猛地響起!


    “叮叮叮……”


    姬宮涅看著紀若蘭那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嘴角露出一抹冷嘲。


    他是什麽人?當時紀若蘭依靠著這淩雲渡讓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最後若不是姬宮涅仗著陰陽體和體內姬泉生渡給他的靈力硬生生將這少女體內靈力耗完,恐怕他就要遭遇從兩封島至今的第一次失敗!


    這樣的一種結果,心高氣傲的姬宮涅如何能夠忍受?


    他那桐凰之中雙翼雖然也能夠提升自己的速度,但從單純的速度來說依然還是遜色於淩雲渡一籌,所以從凝靈山脈開始,他便一直在想自己在下一次碰到這種對手的應對。


    然後他便想到了一點。


    既然他不能夠讓對手的速度減慢,為何不讓自己的每一次招式都跟得上對手的速度?


    跟上招式並不隻有提升速度這一種方式。


    反應和預判也是其中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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