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夜公子是在一年前才到這清水城的吧?”


    率先發問的是那位青山嫡係花憐袖。


    姬宮涅看了一眼她眼中的那隻能夠看出來好奇兩個字的瞳孔,微微點頭。


    “那不知公子之前就是在咱們東荒還是從其他幾域來的這裏?”


    這麽快就開始探究來曆了麽?


    姬宮涅眼中有些疑惑,但隨即醒悟了過來。


    他想到了他從青山手裏奪來的那一批靈藥之中有一塊明神玉。


    明神玉雖然隻是五品靈藥,但是其功效卻是少見的恢複和增強修者神識,其價格和稀有程度甚至在一些時候能夠比肩七品。


    所以押送這明神玉的青山弟子裏,有一名道境真人。


    以姬宮涅真實的戰力隻不過是能夠比肩真我境成道或是斬我境無敵,但在陰陽體所帶給他的大半手段之下,贏雖然是贏不了,但是好歹,也還能夠拖上那麽一陣,而且剩下來的那些弟子,在姬宮涅的黑色珠子之下,恐怕其力量完全能夠讓青丘奪得靈藥之後自保。


    雖然青丘在看到那幾名到了第五境或是靈台境巔峰青山弟子以後,他直接就扔出來了這麽四五顆……炸死了多少青丘沒數,不過想想就應該清楚,青丘能夠借這一顆珠子的威力偷襲一名第五境巔峰將其重傷,那四五顆累積下來,就算是尋常的真人聖人都不能夠說擋住。


    以明神玉的價值再加上青山弟子的性命,對於他們來說,的確是沒有必要去耍那些個表麵功夫。


    他們隻需要在最短的時間裏麵判斷出他們所懷疑的對象到底有沒有可能完成這一切就可以。


    “我想花小姐應該也清楚,我們這些弟子來到這清水城的目的。”這是姬宮涅回答的第一句話,


    “哦?”花憐袖下意識的和另外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他說這句話的意思……難不成是在她們不知道的情況之下,還有某個勢力被劫?而這名少年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到了這裏?


    可是有什麽人或是可能會讓他在一年以前就到了這裏?


    難道說這小小的清水城裏還有什麽事情是連整整一年的時間都查探不完的麽?


    姬宮涅知道自己已經達到剛才自己所說的效果,然後他接著說道:“我知道三位小姐都有著不尋常的身份,是在下小小一個普通弟子所比擬不了的,但我想,大家都是替自己身後的勢力辦事,最好還是井水不犯河水來得清靜。”


    “哈哈。”


    當姬宮涅說完這些話以後,那名花小姐突然笑了起來。


    “夜公子真是好打算,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看出來我們三個人的目的,而且還在想著用我們所不知道的情況之下借用和我們一樣的身份來掩蓋過去。


    不得不說夜公子的確機智,可惜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花小姐看著姬宮涅語氣輕佻,“我們三個人來這裏之前便已經有了一份對於你的詳細調查。你的身份就像是這空中柳絮不知道什麽時候飄到了這裏。”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那般你是和我們一樣的身份,那我就隻有一個問題來請你解答。”


    姬宮涅的瞳孔猛地一滯。


    他好像明白了自己剛才話語之間的漏洞是什麽了。


    他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極為的曖昧不清,這所為的便就是讓她們這三個聰明人自己去腦補剩下來的東西。


    說七留三,這是一般人之間的交談。


    說七瞞三,這是聰明人的方法。


    但是如果有人連那七分都不相信,直接推翻自己所說的一切從一開始重新出發的話,那他即便真的是一隻狐狸……也不可能無中生有。


    “我隻是很好奇,在這無悔大陸之上有哪些勢力是連我們青山都查不到一絲一毫線索的?”


    咕咚。


    姬宮涅突然很想笑。


    他的確是把眼前的這三名女子給帶偏了。


    但是他這個帶的,卻是也把自己帶進了溝裏。


    能夠讓青山都查不出身份的弟子,除卻另外的四大仙家之所還有其他人麽?


    而俊疾山從很多年前開始就已經和青山站在了一起,沒有人會覺得俊疾山會在東荒地麵上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所以他的身份隻能是另外三大仙家之所的人,而不論他是這三大仙家之所中的哪一個,他的身份首先便就是人族。


    從東荒之中發現一名神農嶺或是北溟海或是軒轅古國弟子,不論是什麽人,在如今這種青山帶領全部妖族備戰的時刻……他的下場會是如何?


    雖然有著姬北溟這一張護身符,可他難道就要當成人質和北溟海交換麽?


    他的後背猛地升起一陣冷汗。


    姬宮涅無奈的笑了笑,他看著眼前的花憐袖,從袖子裏掏出了一件東西。


    這是一塊證明他是青山弟子的令牌。


    這種令牌唯獨隻有核心弟子才會頒發,以證明其在青山之中的地位。


    “這怎麽可能?!”花憐袖驚呼出聲,不可置信的將自己一直緊貼在胸口的那一塊玉牌拿了出來和眼前姬宮涅這一塊拿在一起比了比。


    處子香。


    溫潤暖感。


    這就是當姬宮涅看到那塊從花憐袖一直戴在胸前的玉牌之後的感覺。


    他可能下意識感覺到了自己的感覺有些不太對勁,連忙偏過了頭去,麵色微紅。


    “果然是我青山核心弟子令牌不假。”花憐袖看著自己手中的這兩塊一模一樣的令牌,突然好像有些放鬆了些什麽心思。


    “不知道我該稱呼你師兄還是師弟?”


    聽到這話,姬宮涅將腦海之中的一些莫名想法拋到腦後,微微遲疑了一下,讓人看上去就像是他在思慮自己和花憐袖入門的時間。


    “我是寒塵十七年所入門,師妹應該是在寒塵二十一年入門。”姬宮涅看了一眼那花憐袖的麵容,見她麵容不自禁的帶上了幾抹恭敬之後這才徹底將心中懸著的大石頭放了下來。


    而至於他口中的寒塵,則是這無悔大陸統一的年份。


    無悔大陸一共五大仙家之所,當大帝在世之時,則以大帝名號為準,大帝不在世之時,便以五大仙家之所輪換交替,每千年各自交替。


    而寒塵,便就是這一次輪到北溟海的年份。


    而如今才不過是寒塵二十七年而已。


    姬宮涅偽裝的,便就是十年前進入青山山門的一名弟子,那名弟子姓青名沉,在數年之前是青山派在北溟海之外的暗探。


    然而他卻遇到了姬玄魚當時閉關出來的立威。


    他的身體成為了一陣血霧。


    而這塊玉牌和其身份資料全部都由姬玄魚整理,另外的還有大大小小連同另外四大仙家之所凡共上百家暗探。


    這些人的身份證明如這身份令牌或是資料信息,在姬宮涅這裏都有著詳細的備份。


    這就是姬玄魚在離開之前給姬宮涅的最後一層保護。


    “青山雨辰一脈門下花憐袖,拜見師兄。”花憐袖此刻將玉牌送回到姬宮涅麵前,神情恭敬的站起來對著他彎下了身子。


    然而不等姬宮涅再做什麽,就聽到花憐袖緊接著開了口:“還未曾請教師兄歸屬。”


    “青山洗塵一脈青沈見過師妹。”


    “原來是沉師兄!”花憐袖一聽到這個名字好像就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而姬宮涅的內心卻是有些莫名的感歎。


    青沈在十年之前成為青山弟子之時,還不過隻有十一歲。


    能夠在十六歲之前晉升核心弟子,即便是九尾狐一族,也能夠稱得上是真正的天才。


    而花憐袖以非九尾狐一族的身份在十三歲成為青山核心弟子已經是在這數十年來位列第二。


    而那位第一名,便就是現在姬宮涅所冒充的青沈。


    “師妹客氣了。”


    姬宮涅在回完禮之後,他的目光閃過了另外兩名女子的麵容。


    他看著那兩人眼中的意外,突然鬆了口氣。


    這樣的結果已經算得上是最好。


    隻要他能夠在夜璃清醒之前一直隱瞞的住自己的身份,這就足夠了。


    而經過這一年來的調理,姬宮涅已經積攢了治療夜璃丹藥的七成藥材。


    雖然說最為重要的幾名主藥還未曾有什麽消息,但是按照他這一年之中為武館所做的事情,地位已經水漲船高,在第五境的客卿之中已經算得上站在了前列。


    這樣的身份隻要加以武館的隱瞞,再加上武館最近對於他的看重,最多再花費一年的功夫就足以。


    一年的時間說長長,但說短,還真算得上是短。


    而花憐袖這幾年一直在外修煉,這還是因為那運送靈藥的是她們雨辰一脈也就是她的親師兄,否則她也不會攬上這件事情。


    如果她想要從清水城向青山證實他的身份,一來一回至少也需要半年的時間。


    而且隻要他能夠在花憐袖的麵前將青沈這個身份坐實,想來即便是花憐袖也不會多此一舉。


    畢竟當時青沈等暗探都是被姬玄魚一人瞬間擊殺,之後姬玄魚便就派人接管了這些暗探的位置。


    雖然不知道到現在有沒有暴露那些暗探都已經死去的消息或是暴露他們不是各大勢力派出的弟子,但想來青山應該還不至於,漠不關心堂堂數十年青山第一核心弟子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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