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天城東四百裏有一處古時大能所封印的小世界。


    這個消息知道的不多,但是該知道的各大勢力都已經派人來此駐紮。


    但是因為這一方小世界是由姬玄魚和徐青婼所發現,所以在這各方勢力駐紮的最中心處,是北溟海和極天閣的營地。


    而在這北溟海駐紮之地的中心,姬玄魚正在和一群或是老者或是步入中年的各方勢力領隊人商議。


    “不可能。”


    姬玄魚麵容冷峻,語氣之中沒有半點給眼前之人轉圜的餘地。


    “這一方小世界之中的全部收獲我北溟海必須要包攬兩成!如果你們不同意,就請離開,我北溟海做事還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


    “小玄魚,你何必如此獨斷?”那名和墨雨劍亭在極天城中小院子裏麵聊過天的青年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看了一眼那一片不滿和怨毒的眼神,眼底閃過一抹不屑,然後看著姬玄魚繼續說道:


    “既然這方小世界是你與小青婼發現的,那北溟海分得兩成利自然是無可厚非,隻不過……我們現在連小世界的門都沒有進去,現在就談論這利益如何分配,是不是有些太早了點?”


    “成林前輩。”姬玄魚聽著這青年的話麵色稍緩,但是語氣之中卻帶著幾分嘲弄。


    “我敬您和我師父曾經有過幾麵之緣,這才把您當做長輩。可你我都心知肚明,就眼前的這些人,哪一個是不想著在這一方小世界裏麵分一杯羹的?如果現在不分好,恐怕到時候,嗬嗬。”


    得了,搬出姬北溟來了。


    一聽這句話,這房間之中的所有人,包括那名代表著墨雨家的青年都不禁眼中閃過一抹忌憚。


    原本的怨毒之色消散了一幹二淨,原本的不滿更是化成了埋藏在心裏的無奈。


    姬北溟這三個字……對於他們這些有些年紀的老人來說,威懾力實在是太大了。


    “你妹夫的!”


    青年撓撓頭,當著所有人的麵就這麽說了出來。


    他看著桌上那些大部分吃驚的麵孔,還有和他打過交道的人臉上露出幾分忍不住的笑意,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沒有妹妹,更沒有妹夫。”姬玄魚看了這青年一眼,隨即追問道:“好了,不知道成林前輩你還有什麽要說的?要是沒有,我就去將這事告訴我師父去了。”


    “你能不能不要把你師父給搬出來?這在座的各位誰不知道我崇拜你師傅?”青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了一圈那些都看著他,想要聽到他第一個開口向姬玄魚提要求。


    可跟他打過交道的那幾個北溟海勢力的代表都不禁搖了搖頭,準備離開了這裏。


    “所以啊……這一次你們北溟海分兩成我……是沒意見的。但是啊,這個,咳咳,我們神農嶺?”


    “一成。”姬玄魚好像早已經預料到了這名青年要這麽說,看了一眼那名姓白的老者和姬淮安,說出了這兩個字。


    “一成啊……是不是太少了?”


    青年好像沒有看到周圍的那一圈眼露的不甘之色,語氣諂媚。


    “好了。”姬玄魚歎了口氣,“現在我們連這小世界怎麽打開都沒個頭緒,說這些有什麽用?除了我們北溟海和極天閣一共分得的三成利,其他的麽……到時候再說唄。”


    “你還要不要臉了?”青年呻吟了一句,看著姬玄魚那突然露出冷光的眼神,悄悄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後說了一句讓在場之人都目瞪口呆的話語。


    “雖然你長得這麽漂亮吧,可老子也不是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的人……”


    “哎。”姬淮安搖了搖頭,伸手將麵前的茶杯端了起來。


    下一刻,這一個營帳裏麵之中突然飛出去了一個影子。


    這是個被震飛出去的家夥。


    這個身影一飛飛到了數裏之外的林子裏,連續撞飛了數棵蒼天大樹之後才砸進了一個小山丘裏麵。


    “啊呸!”


    這名青年吐出嘴裏麵的塵土,嘴邊流著一縷鮮血。


    “怎麽師傅是個變態,這弟子也是個變態啊……”


    青年看著天空,突然有些憂鬱。


    得嘞,聽說姬玄魚在北溟海裏麵還有幾個師兄師姐,要都是這樣的變態,他去北溟海……是不是有些找死?


    不過……他要是不走,就是被女人活生生的給打死……


    “算了……聽天由命吧。”


    他不禁又歎口氣。


    這天底下,還有沒有他的活路了?


    …………


    “我看您長得這麽帥氣,修為有這麽高年紀還這麽……咳咳,不是啊,這個前輩,您帶我兩個來這到底是幹什麽?”


    姬宮涅無奈跟著這眼前的黑袍人,實在是有些編不下去了。


    這兩年以來他何曾說這個?


    姬宮涅現在幾乎都要悔出腸子來了!


    他怎麽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說要讓徐青婼帶他來吃飯呢……


    徐青婼看著愁眉苦臉,一副把情緒都放在臉上的模樣有些微微的詫異。


    在她的印象裏麵,他可不是一個藏不住心裏情緒的人。


    “哎。”徐青婼偷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問道:“你這是幹嘛呢?”


    姬宮涅看著徐青婼那疑惑的表情,突然有些想罵人。


    他這麽做不就是想要在那神秘的黑袍人麵前裝一副傻子樣看看有沒有機會逃出去麽?


    這家夥平時挺聰明的一個人麽?怎麽這個時候沒開竅呢?


    “他這是想看看能不能讓我懈了心神,能不能逃了。”


    黑袍人的語氣之中帶著幾分的嘲弄。


    “其實你還不如徐小姐看的清楚。至少她明白你們和我在力量上的差距。夜神凰,我給你們北溟海個麵子教會你一件事情。”


    這句話剛剛落下,姬宮涅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下子被人定在了原地。


    “玉宮境至尊,北溟海的《桐凰》。難不成你是姬北溟十幾年前最後一趟走無悔大陸的時候收下的弟子?可你這年紀對不上啊……不過既然修行了《桐凰》,那就不要怪我出一口惡氣了。”


    姬宮涅傻眼了。


    怎麽到哪裏都跟姬北溟有關係?


    難不成這無悔大陸上麵的強者他都混了個遍了?


    就算姬北溟當年是年青一代的第一人,過了幾百上千年……就算當年算不上強者,估摸著到現在也能混成強者了吧?


    有個這樣的舅舅……他突然有些想哭。


    不過幸虧他的身份沒有表露……不然,他還真是要想想這無悔大陸上還有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這個,前輩啊,就算是北溟海,這修煉《桐凰》的人也不少,何必就看我一個呢?”


    “不用跟我裝傻。”黑袍人陰冷的笑了起來,“你和神農嶺姬家的人有著不少的關係,和姬玄魚也能夠打成一片,在我看來,你的地位不比徐小姐差上多少。”


    “好了,閉上嘴,省的到時候我沒有提醒你。”


    “提醒?”姬宮涅的腦海之中剛升起幾分疑惑,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到了半空之中。


    然後在一瞬間落了下來。


    “呸!”姬宮涅將自己最裏麵的泥草吐了出來,心中起了幾分火氣,但是隨即深深的壓在了心裏。


    所謂怒火,匹夫一怒不過以頭搶地爾,君王一怒卻能夠伏屍百萬!


    而他……現在隻不過是一個匹夫而已。


    “前輩堂堂的聖境強者,何必欺負一個玉宮境的小家夥?”


    徐青婼走過來將姬宮涅扶起,語氣冷淡的看著那名黑袍人。


    “徐小姐,我和你無恩無怨,若不是因為你和他一同出來,我也不會將你一塊擼到了這裏。”


    黑袍人雖然說的話沒這麽寒,但這說話的語氣卻是冷冽的很。


    “看你一身黑袍蒙在身上,想來是不願意暴露身份,而你帶我們從極天城離開的手段,必然是極有身份,而你既然是為了我而來,再加上剛才的話語就必然是和……姬北溟有關係。”


    “一個和姬北溟打過交道,怨恨北溟海修者的人太多,即便是你不蒙著麵我們兩個也應該是發現不了你的身份才對,但你依然蒙著黑袍,這樣的解釋隻有一個。”


    他看著那從黑袍之中露出的雙眼的驚訝,麵上露出一抹嘲弄。


    不過如此。


    不過是仗著比自己年歲大些,修為高些,僅此而已。


    姬宮涅看著他接著說道:“你的臉……不是我見過就是她見過。”


    “可是從你的語氣裏麵我隻聽出來對於極天閣的敬畏,而沒有對她的半點尊敬,這就隻能夠說明一點,你的年紀足夠隻看極天閣。但你既然和姬北溟打過交道,年紀自然是和他一輩的人物。但是從我看來,你的臉我和她都不認識。”


    “既然如此……你不是否認了自己剛才的推測麽?”黑袍人陰笑著。


    “這當然是否認了我的推測,不過這卻確定了我另外的一個推測。”


    姬宮涅看著黑袍人不再說話的眼睛,嘴角一勾。


    “你是為了殺人而去。而你殺的人,必然和我有關聯。並且你殺的人,認識你。”


    “而我認識的人不多,而你和姬北溟又有著恩怨,那結果唯獨隻有一個。”


    “你要殺的是姬玄魚。”


    姬宮涅看著他的眼睛。


    這一次,沒有半點的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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