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林迪焦急無比地看著廁所的門,此時流動的血液如瀑布般從門框上流下,林迪伸手去摸,瞬間就如同觸碰到灼熱的岩漿般縮回了手,他看著自己冒煙的手指,頓時心急如焚。


    此時,一群穿著小隊執事裝的鬼湊了過來,看著如瀑布般的血流,頓時驚歎道:“我還真不知道咱酒店裏還有這種地方。”


    說話的是迷妄酒吧的小隊執事,他此時單手抱胸,另一隻手摸著自己的下巴。


    “這應該是鬼域了吧?”小河低頭回想著,然後又搖了搖頭,“我想不出酒店裏有哪位客人擁有這樣的鬼域。”


    “小河!醒醒吧!酒店早就沒落了,哪還有凶神級別的人物住在這裏?還鬼域。”


    “我又看不到入住客人的信息。”小河翻了個白眼。


    見一群鬼執事正在聊天,林迪臉色鐵青地看了他們一眼:“兄弟們,有辦法進去嗎?”


    “你瘋了?”小河道,“裏麵是一個凶神大佬,你進他的鬼域是想死?”


    “他不會殺酒店客人的。”林迪焦急道,“不是,酒店不是客人至上嗎?這點小忙都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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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眾鬼執事都搖了搖頭:“我們也就是普通員工,連執事徽章都沒有的,進去也是送死,而且我們本來就是來看個熱鬧。”


    “等等,你說他不會殺客人是什麽意思?”小河忽然問道。


    “秦澈他說,他應該是九爺的手下,會遵循酒店的規則。”林迪皺眉道,“不是,你問這個幹嘛?幫又不肯幫的,問那麽多也是廢話。”


    聞言,小河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果你說的屬實的話,那我們也是可以進去的,酒店早期也規定了員工之間不能自相殘殺,不過那條規則早就已經作廢了。”


    “但如果這個凶神真的是九爺的手下的話,這條規矩他應該還會遵守。隻可惜,我們進不去呀。”


    說著,小河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攤手表示無奈。


    就在這時,一個背著小布袋,穿著破布鬥篷,帶著一個破舊紅色毛線帽的小個子走了過來,她抬頭看著林迪,指著那扇血們,眼眶紅撲撲地道:“你們是要進去嗎?”


    見是個小屁孩,林迪懶得理她,倒是小河點頭道:“是啊是啊,可是我們進不去,真是好為難呢!”


    聞言,小羽點了點頭,旋即,眾鬼的腳下出現了黑紫色的圓圈,他們低頭看著這忽然出現的奇異圓圈,皆是一愣,然後全都掉了進去。


    ……


    高大鬼影沒有因為殺死了巴布而停止對秦澈的攻擊,他隻是愣了幾秒鍾,無數的血手便再次如潮水般凝聚在了一起,準備對秦澈發起最後的攻擊。


    正當那無數的血手朝著秦澈抓去時,天花板上出現了一個黑紫色的圓圈,一眾十幾個鬼執事全都掉了下來,直接砸在了那凝聚成巨大手掌的血手之上,頓時啪的一聲,血花四濺。


    高大鬼影再次愣住。


    “挖槽!什麽情況?”有一鬼執事從連忙從地上爬起朝四周張望著,正當他抬頭看時,一隻血紅色的,瞳孔暗黃的眼睛,此時在天花板上睜了開來。


    暗紅色的光芒瞬間延生至各個角落,那十幾個鬼執事包括林迪還有夏傾城在內的所有鬼在此時都如著了魔般,站在原地,抬著腦袋雙眼空洞地看向那隻眼睛。


    冰冷,抖動。


    大雨傾盆。


    碩大的雨點如細針般落在秦澈的身上,他掙紮著從地上爬起,渾身濕透,地上泥濘不堪。


    “這是哪?”


    秦澈朝四周張望了一下,水霧彌漫,看不清遠方的路,麵前隻有一棟大樓,此時正亮著微弱的光。


    見有光亮,秦澈步履蹣跚地走了過去,雙腿因為冰冷而變得僵硬,沒走幾步就倒在了樓房的大門口。


    此時,一把黑色的雨傘幫他擋住了暴雨,一隻溫熱的大手把他扶了起來,在他身上披了一件大衣。


    “少爺,該回去了。”


    秦澈抬起頭來,看著這個陌生的蒼老臉龐,一股不屬於他的記憶正瘋狂吞噬著他原本的記憶。


    原來我叫……林玖啊。


    那秦澈是誰?


    秦澈晃了晃腦袋,接過彪叔遞來的毛巾,擦了擦頭發,走進了酒店。


    “彪叔,這個月酒店虧損了多少錢?”秦澈往樓上走。


    “一直在虧。”彪叔搖了搖頭,“現在來這邊的全是逃難的流民,他們身上哪有錢?”


    秦澈的步子忽然停住了,表情一凝,冷聲道:“彪叔,我說了,酒店開了是讓人住的,要是都空著,那他就沒了存在的意義,難民也是人,沒錢就沒錢吧,再有人來,你就讓他們進來吧,能救一個是一個。”


    “夫人若是在世,她可得打死你!”林玖的母親深知自己孩子的為人,才找了彪叔來輔佐他,彪叔歎了口氣,“那群難民是什麽人你我都清楚,他們骨子裏都是不要命的賤種!都是沒有心的白眼狼!”


    “別說了。”秦澈滿臉疲憊,“他們也有好人。”


    正當彪叔還想開口,秦澈就打斷了他:“我累了,彪叔,讓大家都回房間休息吧。”


    說著,他看向在前台值班的一個年輕人。


    “小強,還得辛苦你值晚班了。”


    叫小強的青年連忙道:“不辛苦不辛苦!”


    秦澈對他溫柔地笑了笑,然後回房,脫去身上濕漉漉的衣服,打開熱水,讓滾燙的水衝刷著身上的疲憊。


    洗完澡,他才赤果著上身,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穿上睡衣,他在酒櫃裏拿出一瓶不知道什麽名字的紅酒和一個高腳杯,來到房間的陽台,坐在了陽台上的一個單人沙發上,看著窗外瓢潑大雨,整個人縮在了沙發裏。


    連年戰亂,就算他們林家家底殷實,到這會也已經搖搖欲墜了,員工們該跑的跑,該散的散,曾經全國連鎖的幾百家酒店,到現在真正屬於他的,也隻剩下了這最後一棟。


    他們林家人樂善好施,尤其是父親林不易,在他接手林家產業後,因為過人的口碑,產業蒸蒸日上。


    林玖從小就被教導,要善待弱者,他也就有了那柔弱的性子。


    直到幾年前,戰火彌漫到了他們國家,街上到處是成群的災民,為了解決這些問題,林不易累死在了辦公桌上,偌大的產業,也交予了林玖之手。


    若是和平年代,就算林玖什麽都不做,他們家也會因為口碑而屹立不倒。


    但現在卻戰火紛飛,酒店借給了國家,到現在,一分租金都沒送來,本在胸膛裏的滾滾熱血到此刻也冷了下來。


    半瓶紅酒下肚,秦澈的目光有些迷離,彪叔怕他著涼,找來了一條毛毯蓋在了他的身上。


    “少爺,該休息了。”


    秦澈目光迷離地抬頭看向彪叔,露出一個自嘲的微笑:“彪叔,我是不是太懦弱了?”


    “怎麽會?”彪叔連忙道,“少爺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就算老爺在世,他也會像你一樣的。”


    秦澈搖了搖頭,提起酒瓶就往嘴巴裏灌,半夢半醒間,他見著遠處傳來火光,星星點點的從遠處一直綿延至酒店大門。


    他瞬間清醒了,連睡衣都沒換就跑了下去。


    “少爺,來了好多難民!”小強在門口張望著,“下那麽大雨,他們的火把怎麽會不熄滅的?”


    秦澈回頭看了看彪叔,隻見他微微搖了搖頭。


    他深吸了一口氣,眼睛露出複雜的神色:“關門吧,就當沒看見。”


    “好!”小強重重點頭


    隨即,他剛準備將大門關上,一隻如枯木般腐朽的手臂從縫隙裏伸了進來。


    小強深受老爺影響,心在此時軟了下來,把腦袋探去門縫,見著了那麵容憔悴,淒慘不已的老嫗。


    “老板,行行好吧。”老嫗哭喪著臉,懷裏抱著一個嬰兒,“三天三夜沒吃過東西了,我們有錢。”


    小強一怔,看向秦澈,露出為難的表情。


    秦澈立即湊了過去,見烏壓壓的一群難民,身上裹著破布襤衫,皆是淒慘不已的老弱病殘。


    秦澈的心忽然軟了,他晃了晃腦袋。


    老嫗懷裏的孩子忽然哭了,呀呀喊著,老嫗露出一股子心疼,緊緊抱著孩子,哭道:“小娃娃媽媽根本產不出奶,再走下去,真的要餓死在路上,我們會付錢的。”


    說著,一旁拄著拐杖的老人打開了一個小箱子,裏麵的金條在門口燈光下熠熠生輝。


    “少爺,要不……就收留他們吧。”小強實在不忍心看門外叫苦連天的難民們,撇過腦袋顫聲說道。


    秦澈歎了口氣,將大門打開,門的兩廁,是幾個懷著孕的瘦弱婦女,她們憔悴不已坐在地上,麵色蒼白,氣息微弱到若不是她們還半睜著眼睛,秦澈甚至覺得她們已經是死人了。


    秦澈抿著嘴,露出憐憫的神色。


    心善的他哪能見這種事,頓時撇開了視線,張了張嘴,卻發現如鯁在喉。


    不知不覺,他的眼眶濕潤了:“小強……”


    剛喊出小強的名字,秦澈就感覺心髒遭受猛擊,好似一把燒紅的鐵錘狠狠砸在了他的胸口。


    腦海中閃過無數支離破碎的灰色片段。


    ……


    小強驚慌地在酒店裏逃竄,瘋了的難民在他身後緊追不舍,在某個轉角,他一頭撞在了一個高大男人的胸口,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緩緩舉起了手裏的斧頭。


    ……


    玲玲身上的衣衫被撕破,兩個難民拖著她的小腿往黑漆漆的地下室走,她瘋狂掙紮,發出無助狂喊,他手指上的血肉在地上磨平,露出指尖森森的白骨。


    ……


    斷了腿的彪叔手裏拿著菜刀,一瘸一拐地躲進了廁所,卻被蜂擁而上的難民們砍斷了四肢,做成人棍吊在窗前。


    ……


    還有麗姐的女兒,她被十幾個難民囚禁在房間裏,輪流在她幼小的身體上留下罪惡的痕跡。


    ……


    “少爺?少爺?”小強輕輕推了推秦澈的臂膀。


    秦澈猛然回過神來,眼裏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假的!都是假的!


    酒店門外的難民,不過是一群叫苦連篇的老弱婦孺,他們怎麽可能……


    “老板……”老嫗淚流滿麵,“越來越冷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死在外麵……求求你了,老板……”


    酒店服務員玲玲此時捂住了嘴巴,臉上滿是淚痕:“少爺,讓他們進來吧。”


    廚師大偉也跟著說道:“是啊少爺,我們儲備的食物還很多,而且他們也不是不付錢。”


    “少爺……”


    “少爺……”


    一眾員工集體開口,秦澈無助地雙手抱頭,嘴裏念叨著:“不行……不行……”


    他猛地閉上了眼睛,腦海裏出現的,是父親慈祥的麵孔,他的母親站在一旁,滿臉溫柔地看著他。


    “小玖,爸爸知道你是個有同情心的好孩子。”


    “小玖,媽媽相信你能把這件事情做好的,我們家小玖最棒了。”


    “爸爸……媽媽……”


    秦澈淚流滿麵,伸出顫抖的手準備握住大門把手的時候,他看到了掌心的黑色玫瑰,頓時僵在了原地。


    霎時間,一股無與倫比的疼痛猛然襲上他的大腦,像是有無數隻蟲子在不停啃咬,像是千根萬根針在腦袋裏攪動。


    他如同不受控製般,把手伸向大門,然後緩緩拉開。


    見狀的老嫗,心中猛地一喜,就連她懷裏那不滿一歲的嬰孩此時也是咿呀咿呀地笑著。


    然而,大門開到一半停住了。


    他低頭喃喃:“抱歉,我不能讓你們進來。”


    聞言,那老嫗臉色驟變,不停搖頭道:“為什麽,明明你都準備把門打開了!”


    聽到秦澈拒絕的聲音,門口的所有難民都跪了下來:“求求你救救我們吧!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那淒慘的聲音傳入秦澈耳畔,如同在平靜的湖麵上投入一顆巨石,不僅漣漪陣陣,還翻起巨大浪花。


    秦澈咬著牙,拚命壓製著心底那泛濫成災的同情心,朝著彪叔吼道:“彪叔!”


    彪叔跟了林玖二十多年,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剛欲上前幫秦澈關門,隻聽道秦澈低喝:“拿槍來!”


    彪叔那兩米多的個子猛地一怔,老臉瞬間變得通紅,臉上耷拉下來的肉劇烈顫動著:“好!好!”


    那老嫗聽到秦澈這話,頓時變了臉色,如同邪惡毒婦,露出尖酸的模樣:“小老板!真的要這樣趕盡殺絕嗎?”


    話音剛落,數個躲在黑暗中的壯漢走到了老嫗的身後,他們雖身上穿著破爛,麵容憔悴,卻沒有半分難民氣質。


    “走不走!”秦澈雙眼通紅,朝著他們低喝。


    “殺了他!”老嫗下令,頓時那群壯漢朝著大門衝了過來。


    林玖幹瘦的身子哪抵得過這群專門殺人放火的土匪,隻是硬挨了一拳,他就被打飛出去,身體重重摔在地上。


    姍姍來遲的彪叔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突突突的聲音不絕如縷。


    “少爺!”小強扶起秦澈。


    秦澈隻覺得胸口似撕裂般疼痛,他咬著牙,一把奪過彪叔手裏的機槍,麵沉似水,目之所及,是那灰黑色的片段,是被削成人棍的彪叔、是被壯漢侮辱的玲玲、是所有酒店員工被這群土匪殘忍殺害時的模樣……


    秦澈瘋了,機槍的火光照亮了他扭曲的臉龐,從他雙目中透露出來的是一種失去了控製的麻木,是一種迷失心智的癲狂。


    他怒目圓睜,看著那群土匪難民前赴後繼地倒在他的麵前,就連過熱發紅的槍管都沒注意到。


    “少爺!停下!”背著武器箱趕來的彪叔愣住了,再下一瞬間,過熱的槍膛炸開,飛出的槍膛碎片深深沒入了右眼。


    秦澈似乎看到了從自己身上噴湧而出的鮮血,以及那如喪屍潮般洶湧而來的難民土匪。


    隻見幾個身影擋在了他的麵前,隻是一瞬間,就被人潮淹沒,慘叫聲響徹天際。


    “少爺!”彪叔目眥欲裂,毫不猶豫地放下武器箱,剛蹲下準備打開,瘋狂的難民們就撲了上去。


    下一秒,從人群中散發出暗紅色的光芒,所有人在此刻都如同時間停滯般定格在了原地。


    壓抑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個酒店。


    隻見秦澈緩緩從人群中站起,伸手摳出已經壞死的右眼和那沒入眼球的槍膛碎片,似沒有痛覺般把這血淋淋的眼球隨意一丟。


    再睜開時,那充滿死意眼眸的如同收割生命的鐮刀,收割著那群土匪的生命。


    “恭喜0326號玩家秦澈完成來生酒店隱藏任務。”


    “獲得鬼物:林玖的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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