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風灣是祝地數一數二的優質港口城市。來來往往的各國商人,海外島嶼的商家船隻,將這所海港城市的商業帶動的繁榮熱鬧。


    同樣,這裏的信息傳播也是快捷又多元化的。酒樓中,杯盞盤碟,你來我往。客商們聽著鶯歌燕舞,品著美酒珍饈,說著天南海北的新鮮話題。


    呦!這不尤老哥麽?瞧您這一身光鮮亮麗的,最近顯是生意大好啊!”一個胖墩墩的富態男子一進酒樓就見著了熟人,忙熱情的打起招呼。


    那位被稱做尤老哥的男子則唉聲歎氣:“朱老哥說哪裏話,最近的生意不大好做那。海上要亂了。”


    “這是怎麽說?”朱姓男子吃了一驚。


    尤姓男子壓低了聲音:“外頭有消息在傳,東寰島內亂,好幾個封地的封侯起兵反叛。東寰王室鎮壓不及,那島上都鬧翻天了!”


    “呦!這可是不得了。”朱姓男子立時正了臉色,“東寰島可不是什麽小島國,和咱們天元又靠的近,會不會有什麽影響啊?”


    “當然有影響了。”尤姓男子一臉擔憂,“東寰島雖四麵環海,和大陸不接壤。然地域麵積極大,據說,但是那一個島就有咱們祉、祀、祝三地合起來那麽大。更別說加上周邊群島。地勢複雜,當地的勢力也是錯綜雜亂。王室威懾力有限,幾代傳下來,能管的,也就靠近都城的地方還聽令些。其餘的地兒,都是諸侯各自為政。也就給東寰王室一個麵子情罷了。可這人心,哪是滿足的了的。據說,東寰王的一個兒子,在都城強搶了一個女人,玩的瘋了些,最後把人玩死了。誰料這女子是當地一個大諸侯保興公世子的未婚妻。事兒出來後,東寰王當即就捆了兒子去那諸侯在都城的府邸請罪,又說要將唯一的女兒嫁給世子,作為賠禮。”


    朱姓男子聽的入神,眯著眼睛呷了一口酒,道:“東寰王這一手賠罪,也算是漂亮了。誠意和賠禮都挺到位,那保慶公怎麽說?”


    尤姓男子嘿嘿笑了兩聲,麵露佩服的神色:“要不怎麽說人家能當公侯呢。保慶公當日客客氣氣的給王子鬆了綁。說人死不能複生,殿下無須太過自責。又誇公主美麗賢良,說能得此佳媳,乃是生平快事。一副唯唯諾諾,當不得大事的樣子。那東寰王也是個蠢的,滿以為保慶公是怕了王室的威嚴。得意洋洋的說了幾乎好話,賜了一堆賞賜,便回宮了。豈料到,當天晚上,保慶公帶著兒子和心腹家將連夜潛出了都城,該換裝束,日夜兼程,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領地。等到東寰王發現公府人去樓空,帶人去追時,哪裏還追的上。沒多久,保慶公就領兵起反了。他這一反,另有幾個群島上的諸侯也跟著相應。唉——也不知這東寰島到底命運如何啊!”


    “又能如何?”朱姓男子不在意的道,“要麽就是東寰王室鎮壓了反叛。要麽就是最後和咱們這兒一樣,沒了王室,分封地界。日子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你說的輕巧。”尤姓男子夾了一筷子醬鴨肉,“兩百年前天元大亂的那會兒,死了多少人!戰亂又打了多少年才有今天的安穩日子。再說,你以為咱們現今的日子就真的安穩?沒聽說五地的城主都商議著要自立為王呢。”


    朱姓男子立時來了興致,一抹油光光的嘴:“我也聽說了,這事從三年前就有消息,嚷嚷了這麽久還越傳越凶,可見得是有五六分準了。其實要我說,叫祝王還是祝城主,也就是個稱呼上的事。咱們老百姓的日子還不是該怎麽過就怎麽過。隻這麽一來,鄢都羅家的地位可就尷尬了。”


    “可不是。”尤姓男子喝了一大口熬的雪白香濃的海貝湯,道:“自稱是城主,還有敬著羅家,認他們為舊主的意思。可這一旦開國立王,那就是另起爐灶,和天元舊朝就真的什麽關係都沒有了。鄢都羅家,自然也不能享有現在這般特殊的待遇。唉!羅家掙紮了這麽久,終是要煙消雲散了啊。”


    朱姓男子也跟著感慨了一番。見氣氛有些低落,便換了一個話題:“老哥,你先前說海上要亂又是怎麽一回事?”


    尤姓男子道:“還是東寰島內亂鬧的。他們打仗,自是要糧草物資,又有許多流民。一來二去,在海上倒是糾成了一股新勢力。這幫子東寰海寇,行事毫無章法,見船就搶,見人就殺,見女就淫。人稱海上‘鬼見愁’。有他們在,還有哪個船隊敢出海?,大家都收手觀望了。寧可少賺些錢也要留著命不是?這不,港口的停船一天比一天多,都快停不下了。”他壓低了聲音,“聽說,就是吃海上飯的海盜,都對他們恨之入骨呢。”


    海盜雖說搶劫財物,但他們也有行事規則。知道不能殺雞取卵。真要被禁了海,沒了行商貨船,他們的生意也開張不起來。故而,大多時候很少趕盡殺絕。若是船隊規模大,實力厚,又懂規矩送上足夠豐厚的孝敬。讓他們放行也是可以的。所以,海盜也分好幾種,船商最恨的,就是行事無掌法,不講規則的亡命之徒。


    朱姓男子聽的心有餘悸:“既然海盜也恨他們,何不聯合起來剿滅呢。我記得有好幾個當家手下都很厲害呢。金蠻子那一夥裏頭不是出了蒙麵女子,人稱‘黑羅刹’的?說是行事幹淨利落,鮮有失手。好多男子都不及她,都快坐上二當家的位置了。有這麽些好手,還怕治不了東寰海寇‘鬼見愁’?”


    “說起這個,事情就複雜了。”尤姓男子道。海盜勢力一向分東南兩大地域。東邊祀地外海一帶,以陶子豐為最大勢力。南邊祝地外海一帶以金蠻子為最大勢力。倒是有傳聞說陶子豐聯合了東邊幾股海盜有意一同剿滅‘鬼見愁’。畢竟東寰島就在祀地對麵。天氣好的時候,站在海邊就能看見東寰島上的群山山脈。可以金蠻子為首的南方海盜卻拒絕了他們的提議。理由是‘鬼見愁’不在他們的地界打殺,沒撈過界。他們不好平白無故插手。


    “依我看,金蠻子是等著陶子豐和‘鬼見愁’兩敗俱傷,他好漁翁得利呢。”尤姓男子歎道,“海上勢力重新大整合,必有一番嗜血凶鬥。這海路隻能是暫時停了。得等他們鬥出結果來才行。”


    朱姓男子也跟著哀聲歎氣。海路一停,白花花的銀子就沒得賺。不單單是海運商人,周邊發展起來的一係列外圍商貿也跟著遭受影響。難怪說日子要不好過了。


    這兩人的不遠處,一桌客人招呼小二結賬。


    朱姓男子和尤姓男子聞聲下意識的扭頭一看,頓時眼前齊齊一亮。


    這桌客人三男一女。其中一位年輕男子做文人打扮,相貌儒雅。身邊穿著黑色衣裳的男子,腰配長劍,從座位和行動上來看,應該是他的隨從或者護衛。最後一個男子是個中年人,個頭不高,身板看著很結實。然周身有一股難言的肅殺之氣。令人不敢直視。然而最令人叫絕的還是桌上唯一的女子。女子長的非常漂亮,那是一種形容不上來的美麗。定風灣這樣的港口城市,來來往往經手的美人也不缺。朱尤二人就算家裏沒有,見卻也是見過。單說容貌,和這位女子不相上下,或者更為嬌豔的也有。可說不出來為什麽,這女子就是讓人能看的舍不得丟眼。看了還想再看。而且這女子身上沒有半點風塵味,顯然是良家女子。


    這四個人顯然不是普通之輩。尤姓男子剛剛有此念頭,就見那黑衣侍衛冷冷的朝他們看過來。他心頭一凜,趕緊拉過朱老弟看呆了的眼睛:“老弟,別看了。少惹事。”


    羅中見那肥頭大耳的男人轉過頭不再看他們,這才收回了目光。


    金當家對此一笑置之。殷如行這兩年來隨著曆練的加深,周身的韻味也日漸醇厚悠遠。再配上她亮眼的容貌,招惹男人的目光那是家常便飯。若是這點兒眼神便要計較,那幹脆就別過日子了。


    殷如行自己更是不在乎。一個女人走上街,若是沒有一個男人願意看你一眼那才叫糟糕。她現在有了保護自己的本錢,有了安全保障。那麽,被異性多看兩眼就是對她女性魅力的肯定。這是一個女人的榮耀。


    白陌塵顯然是不知道她這種驚世駭俗的想法的。他的感覺和羅中差不多,示意二人,大家還是早些回住處吧。外麵太亂了。


    殷如行沒意見,她這次上岸本就是為了聽上司的吩咐而來。結果來的上司居然是白陌塵,可見鄢都這一回吩咐的事情很不一般。


    金當家微微而笑。不動聲色的落後一步,和羅中並排同行。前方的一男一女郎才女貌,看著如同一對璧人。可惜啊!郎有心、妾無意。


    真是好笑。白陌塵看著對殷如行關心備至。舍不得她被猥瑣男人看,舍不得她在魚龍混雜的港口行走。真真是真情關懷。他可沒忘記,正是眼前這人親手將殷如行送到他手上的。送上了從沙島。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海盜窩裏是什麽樣子,海盜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


    文人士子,果然假仁假義。


    -------------------------------


    過渡章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國色無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幾字微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幾字微言並收藏國色無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