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記得有這麽一句俗語: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身為祺城城主親妹妹的她。第一次不得不承認,自己以往的眼界,或許、可能、真的狹窄了一點。


    要不,怎麽會被那個梁少安給恍住神了呢?


    梁少安固然美的令人目眩神迷。卻帶著侵略性,心悸的同時也有隱隱的後怕。她其實也說不上來具體原因。隻是直覺告訴她,不能沉浸於梁少安的美色中,這點很重要。所以,她尊從了本能,掐青了掌心。讓疼痛時刻提醒自己。


    而現在,她知道原因了。


    梁少安的美帶著魅惑,危險重重。仿若魔。而眼前這一位的美,則仿若神。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明月清輝,瑩瑩生魄。


    眼前這人,用‘貌美’一詞來形容都是種罪過。雖然他的容貌比之梁少安也毫不遜色,然而這不重要。單單是他的神韻就已然令人自慚形穢。


    隻不過,無論是魔,還是仙。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冷心冷情。


    想透了這一點,蘇離的心態變得從容起來。


    何雁得意的朝她眨眨眼:“怎麽樣?我說的不錯吧。”


    羅楓寒有些哭笑不得。何雁有強大的實力,性格不羈。行事也就喜好不按牌理出牌。這不是她第一次對他的長相調侃。但在祀城城主舉辦的晚宴中,公然帶著梁少安的未婚妻過來“看男人”。還是太驚悚了。


    “何將軍,這位是……”他隻好裝聾作啞的看向蘇雷,麵露疑惑之色。


    何雁爽快的一笑:“這是蘇雷。怎麽?楓寒公子沒有聽說過?”


    “啊!原來是蘇將軍。久仰大名!”羅楓寒大有深意的拱手,“可惜阿湛沒有來。不然,天元三大將匯聚一堂,倒是一段佳話。”


    蘇雷得知了羅楓寒的身份,也很客氣的行禮:“寧湛沒有來,確是憾事。”之後又和白陌塵打招呼,“陌塵,原來你和楓寒公子是舊交。好久不見了。”


    白陌塵笑的也很有深意:“陌塵得知蘇將軍要來,一直期盼的很。”


    接下來才是女眷見麵。蘇離自是得到一通讚美。林詠恩也和幾人對行了禮。輪到蘇雷時,連呼“久仰”。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幾眼。


    蘇雷感覺鄢都的這幾位看他的眼神都有點兒怪,等到去細究,又好似一切正常。


    蘇離對白陌塵還有幾分印象。看見他就想起了去年上巳節的事。對於羅楓寒則是殺傷力太大,不敢盯著看。目光轉啊轉的,突然就看見了不遠處的一人。


    “二哥!”她急忙拽了拽蘇雷的衣袖,“你看那邊,那是韓真源!韓四的父親。”


    蘇雷神色一凜,抿了抿唇角,對著幾人告罪:“蘇某有些私事要處理一下,失陪了。還請幾位見諒。”說完,立刻轉身欲走。


    何雁拉住他:“可是為了你那走失的小妾一事?我和你一起去。韓真源這老家夥滑頭的很,想從他嘴裏掏點東西不容易。”蘇雷的事,在禧地時她就了解了個大概。到現在為止,還真隻能當成私事來辦。既然不好動用官方勢力,對韓真源的壓製也就有限。她跟著一塊兒去,擺明立場。好歹是兩大頂尖高手相壓,威懾也更重些。


    蘇雷一轉念就想通了關鍵。謝過她的幫忙。兩人朝著不遠處的席位走去。蘇離看看左右,幹咳了兩聲:“羅夫人,我得過去看著二哥。也失陪了。”


    這三人呼啦啦的來,呼啦啦的走。羅楓寒戲謔的眨了眨長長的睫毛:“要不,我們也過去看看?”


    白陌塵清咳一聲,一本正經的道:“朋友有難處,怎可袖手旁觀。自然要去看看有什麽可相助的。”


    林詠恩更直接:“蘇離姑娘一個未嫁女孩,身邊沒有人陪著可不行。我且去照看著些。”


    於是,這邊的三人也施施然的踱步走了過去。剛一走近,就聽見蘇雷生硬的聲音:“哦?令郎生病了嗎?正巧。祝城離祀城也不遠,我手下有良醫,可替令郎診斷。”


    何雁在一邊唯恐天下不亂的插話:“蘇將軍要操辦妹妹的婚事。何某可是閑的很。我也可替蘇兄走一趟的。”


    “不敢,不敢。”韓真源客氣從容的道,“小兒隻是尋常的傷風。隻是不能走動而已。家中已有良醫。況且小兒不在祝城,而是在我韓家本家老宅修養。就不勞煩兩位將軍了。”


    似韓家這等傳承百年的世家,老宅都建在易守難攻之處。家中還囤養著不少私兵護衛。除非是帶著軍隊,不然還真不好說闖就闖。


    蘇、何二人麵色齊變。韓真源這是在拒絕他們。越是這樣,越說明有問題。


    蘇雷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袖子就被人一拉。扭頭一看,是蘇離。


    蘇離盈盈的一笑,伸手指了指一處:“二哥,你看!那不是韓六公子麽?”


    何雁讚許的朝她一笑,衝著不遠處叫道:“韓老六!怎麽坐那麽遠那!快過來!”


    何雁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入韓六的耳朵。他視線一轉,看見這邊。眼睛一亮,立時就快步走了過來。


    “原來是何將軍。恕韓青眼拙,沒有看見您。”身材高大的韓六往何雁和蘇雷身邊一站,氣勢頓壓韓真源夫婦一截。


    蘇離笑盈盈的道:“韓六哥,韓家主剛剛提及到韓家老宅。何將軍和我二哥都十分有興趣。恨不能一見。隻可惜非親非故,不好冒昧。”


    韓真源夫婦立時臉色一變。


    韓六看了看幾人,爽朗的一笑:“這有何難。等婚禮過後,父親和我請二位將軍去作客就是。”


    “真的?”蘇離開心的拍了拍手,“韓六哥真是個爽快人。”


    韓六笑眯了眼,對著蘇離一施禮:“韓某還沒恭賀蘇小姐呢,再過幾日可就不能這麽隨意的和蘇小姐說話了。”


    蘇離舉袖掩住嘴角,羞澀的避過身去。


    蘇雷沉鬱的笑了笑,拍拍韓六的肩:“如此就說定了。韓家主,你不會不歡迎吧?”


    “豈敢,豈敢!”韓真源已經飛快的調整好臉色,態度誠懇的不能再誠懇:“兩位將軍可是請都請不到的貴客呢。韓家當掃榻相迎。”


    目的達到,接下去也沒什麽可說的。麵子功夫的寒暄了兩句,幾人便各自散開。


    “蘇離這個小姑娘倒是挺有意思。”羅楓寒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前方。蘇離將頭湊近蘇雷正輕聲說著什麽。他輕聲喟歎:“可惜了。阿湛不在這裏。不然就知道她在說什麽了。”


    白陌塵輕笑道:“幸好阿湛不在。不然,說不準他就露餡了。”


    林詠恩也是淺淺一笑。蘇雷一眾猶在尋尋覓覓,佳人卻已經歸了自家。想到這裏,三人都有些小小的快意。


    “咳咳!”羅楓寒清咳一聲,止住大家得意的情緒:“何將軍和蘇將軍都是高手。和阿湛是一樣的。”小聲說話什麽的,距離近些會被偷聽到。


    白陌塵會意,不再提及有關殷如行的事,轉說其它。


    那一邊,蘇離對蘇雷說道:“二哥,你就是派人去韓家老宅打探也打探不出什麽。不若將這事交給韓六去辦。他是地頭蛇,若說有誰能從內部查到詳情,也隻有他了。”


    蘇雷沉吟片刻:“也好。明麵上我還是照計劃去一次。暗裏讓韓六去查。”取道北蠻澤地進香川之州的商路必須要通過東出雲境內。這事不怕韓六不答應。


    蘇離沉默了一會兒,出聲道:“二哥。韓四的反應如此古怪。你說會不會……如行她會不會……”


    “不會!”蘇雷猛然喝止住她的話,臉色青的嚇人:“如行不會有事!”


    蘇離一頓,難過的扭過頭去:“我也不想她出事。”找到現在,線索是有,可想查明卻是千難萬難。這種感覺糟透了。


    “對了二哥。前次你不是說發現了沈眉的蹤跡麽?可有下文?”


    蘇雷搖了搖頭:“我問過何城主一些內情細節。不是她。她沒那麽弱。想來是重名。”


    蘇離的感覺不太好。看來沈眉是真消失了。那麽,和沈眉來自同一個地方的殷如行會不會也一樣消失了呢?


    蘇雷顯然是不願設想這種可能性,他道:“如行的這件事,我總覺得有些奇怪。查了這許久雖一無所獲,但總感覺好似有人在暗中阻擾。比如韓家就是。韓四明顯有問題,韓家又不肯說出來。最煩的就是他們態度強硬,油鹽不進。”原蔻娘殺馮胖子的內幕他不關心。他就是想問問韓四有沒有聽原蔻娘提及過殷如行的下落而已。偏韓家防他如同防虎。這種態度,也是他最終認定韓家有問題的原因所在。


    蘇離踟躕片刻,吞吞吐吐的道:“二哥,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韓家人態度這麽強硬,一點都不懼怕你嗎?”


    “他們是祝地人。”蘇雷頭疼的就在這裏。這要是是祺地的世家,他早殺上門去了。哪容得這麽推諉!


    “便是祝地的世家,也沒有隨便得罪三大名將之一的道理。”蘇離猶豫了很久,想到自己將要出嫁,不用在某人手下討生活,終是出言提醒:“除非他們有很硬的後台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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