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南轅北轍的談話下來,雙方各有所得。


    殷如行的獨身主義被認為是異想天開,林詠恩直接歸化成對蘇雷舊情未了,隻是不願為妾,故而退求其次,寧願獨身終老。


    歸納出答案,她自己也鬆了口氣。不願為妾,自然也不會和羅楓寒有糾葛。至於和寧湛是師徒還是別的什麽,對她來說都無所謂,任其發展就好。


    殷如行這邊,雖然本意雖然被領會錯了,可好歹也算解決了一個麻煩。她還不知道寧湛也是候選人之一,自認危機已經解除。


    就這樣,兩人都很滿意這次談話。林詠恩笑容裏多了幾分真實:“妹妹孤身一人在此,有什麽困難隻管來找我,可別把‘姐姐’兩個字當成白叫的。”


    沒有利益衝突就是大家好,多個朋友多條路。殷如行的笑容也氣壯了些:“好。若真有麻煩,我定去找林姐姐。”


    林詠恩走了。


    生活再度轉為正常。大約又過了十天左右,殷如行在某一天打坐時,感覺自己的經脈中出現了星星點點的涼意。這種涼不是寒冷,而是一種清涼,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這種感覺初始很細微,難以捕捉。之後漸漸清晰,最後感覺越來越明顯,心神完全沉入其中。甚至能捕捉到涼意絲絲縷縷的來回遊走。


    殷如行猛的睜開眼,一躍而起,抬腳就往外跑。驚的門外的木槿和婆子麵麵相覷。


    “寧將軍!寧將軍!”還沒到寧湛的院門口,殷如行就大聲的叫喊。臉頰跑的紅撲撲,如同一顆熟透的蘋果。


    “什麽事?慌慌張張的。”寧湛不悅的從房裏出來,嫌棄的一眼看見張著嘴大口喘氣的殷如行。


    看看!這種粗野的行為舉止,哪裏有一點兒淑女的風韻?


    “我,我感到有內息了!”殷如行喘了兩口氣,興奮的說道。


    “哦?這麽快!”寧湛迅速轉為驚訝。成年人心思繁雜,很難沉下心神。在感應內息方麵往往不如孩童來的快。殷如行居然隻二十多天就感應到了內息,倒是沒想到。


    “跟我來。”寧湛肅然了臉色,領著她來到一間靜室,指點她在一個團墊上坐下:“再感應一遍內息。然後按照心法第一層的運功路線,將散亂的內息引領,在經脈中遊走一圈,至丹田匯總。”


    殷如行乖乖的坐下照做。這也是她來找寧湛的原因。作為新手,初初開始內功修習時,一定要有前輩在一旁看護。萬一發生意外可以及時引導救治。


    “放空心神。”寧湛在她身後坐下護法。聲音沉穩幹淨,帶著一種有力的安全感:“行功途中最忌胡思亂想。調動內息時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順著感應走,開始有些難,到最後會越走越順暢。”


    殷如行跟著他的話語沉澱下心神。放空思緒,再度去感受體內那玄妙的星星涼意。很快,那種感覺出現了,她小心翼翼的先整體數了數。產生內息的經脈很多,卻也不是全部都有,數量也參差不齊。比如左臂和右臂之間的內息多寡就有顯而易見的區別。觀察完畢後,她按照心法第一層的指示,一根根的開始理順經脈,將點點內息融合,順勢遊走,通灌匯總,承前啟後。


    這個時候,她終於感覺到了紫珈果帶來的第二項金手指。經脈穴道無一不通暢,行走無誤。淺淺一縷的內息順利的走遍全身,匯總至丹田,再行流出,形成了一個周天循環。小周天,大周天。在她這裏皆無瓶頸。


    行至圓滿。殷如行睜開眼睛,欣喜的回頭告訴寧湛:“突破第一層了。”


    寧湛將手搭至她的後頸,閉目感受片刻。再睜開,眼中有些許的感慨:“不愧是先天經脈俱通,內息遊走毫無瑕疵。你先著重小周天循環,將體內的潛能精氣充盈,內髒為先。之後再行大周天,滋養四肢百骸。”


    殷如行喜滋滋的點頭應承。突然突發奇想:“寧將軍,這內息練來練去的,都是由體內而出。而人體內的能量並不是無窮無盡的,需從外部攝取。攝取的途徑無非是食物和空氣兩種。倘若能直接通過皮膚穴道從外界汲取能量,豈不是更加可觀?”


    寧湛詫異的瞪大了眼:“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殷如行嘻嘻一笑:“就是隨便想想的。有這種可能嗎?”如果可以做到這一點,豈不是就成了修真。穿越都有了,萬一可以修真呢?


    寧湛看了她兩眼,道:“你的想法倒挺多。幸虧是在這裏。換了小門小派早該一頓臭罵了。羅家初代家主滄汐公子曾說過,真正的開拓者都該是善於想象之人。故而鄢都和太初門一樣,對此比較寬容。你這個想法以前也有人提過,不過略有差別。先人提出的是將外放的真氣控製在一定範圍內不動,或者再快速吸收回來。這種本事千難萬難,卻又實用不大,幾百年來練成者屈指可數。你的想法倒是更特別,吸取不屬於自己的外界之能?外界有何能?無非是氣爾。口鼻呼吸進不也是一樣。難道就不是氣了?”


    “不一樣的。”殷如行道,“就像我們剖開人體,看不見經脈。而經脈卻真實存在一樣。更有練觀息術至大成就可內視,病痛傷患無一不可見。外界的氣體中一定也有形形色色的能量,其中定有對人體大有好處,卻無法用口鼻吸進的。”


    寧湛白了她一眼:“你的設想很有趣,有空不妨和公子說說。他就很喜歡這類新奇的東西。不過我以為,你在走還沒學會時就想著跑,甚至是飛,是一件很不恰當的事。”


    殷如行一滯,訕訕然閉口。


    寧湛繼續不留情的批評:“就是將外放真氣控製回收這一本事。你說不定一輩子都達不成。想這些奇奇怪怪的心思很有意思麽?”


    羅楓寒就是因為想的太多,武學一項才進度遠遠落後於從小一同開蒙的寧湛。故而,寧湛對於這種好高騖遠的習性深惡痛絕。此刻教訓起來便是毫不留情。


    果然修真是不行的。殷如行被打擊的灰頭土臉。突破第一層心法的喜悅蕩然無存,灰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小院。


    在靜室裏不覺時間流逝,出來一看才發現天色已經很晚了。看來練內功很耗時間。


    木槿每隔半個時辰就要往外張望一次,見著她回來了,忙迎了上去:“姑娘,您可算回來了。午飯都沒回來吃。可急死我了。看這天色,還以為您晚飯也不回來用了呢?或早或晚的,總該派人回來說一聲啊。現在可要去取晚飯麽?”


    被木槿這麽一說,殷如行突然覺得肚子非常之餓,立刻道:“快去取來。對了,我午飯也沒吃,兩頓的量一起取過來。”


    飯菜取來後,木槿的認知再一次被刷新。隻見滿滿的菜肴飛快的消失,小木桶中的米飯一點點見底。偏偏桌上還幹幹淨淨,連細小的雞骨頭都被殷如行嚼碎咽到肚裏去了。


    對著一桌子光光亮亮的碗碟,木槿收拾餐具的手都抖了。姑娘越來越能吃了,這樣子下去,將來誰敢娶哦!


    殷如行對自身的變化安之若素。食量大不過是能量的一種轉化形式的增強罷了。不然她改善體質的能量哪裏來?常人無法調動身體潛能修改體質,腸胃部分也無法徹底的轉換食物中的能量,同時自身消耗又少。這才造成了和她現在的食量巨大的差距。想通了道理,實在不必驚慌。


    所以說,木槿小蘿莉,知識就是力量啊!


    ******************


    殷如行第一層內功突破的好消息很快傳到了羅楓寒的耳中。寧湛同時對他談及了後麵的訓練計劃。


    “先讓她鞏固一個月。順帶改善一下體質。一個月後就要開始搏擊訓練了。你給我個底兒,到底能不能收徒弟?”


    居然這麽快!羅楓寒歎了口氣。幾次試探下來,殷如行暫時確然沒有考慮終身的打算。也罷,她行事也算有自己的準則。倒時再說到時的話,隨機應變吧。


    “既然你沒那打算,又是好苗子,就擇日收徒吧。”羅楓寒緩緩道,“隻是之前得給她講明了,做了鄢都的弟子,可不是能隨便混日子的。隻要有一分天賦都不可能隻出半分的成績,其中吃的苦比她想到的要多。”


    “這個自然。我看她也不是那嬌滴滴的人。”寧湛一口應下,隨後又支支吾吾:“這個,這個事,總不能我去說吧。”


    羅楓寒想了想,就笑了:“也是。哪有師父求著徒弟的。好了,你放心,我讓陌塵去和她說。”


    白陌塵接到任務,詫異的問道:“公子,計劃改了嗎?”


    羅楓寒對他解釋道:“計劃因人而異。殷如行很有主見,說是要獨身。雖說不知道是不是一時衝動之言,不過觀其言行,倒不是心性不定之輩。左右幾年之內是不會變的。再則,她幾經變故,對男女之情失望也是有的。既如此,不若讓她對鄢都有‘家’的歸屬感更好。女子為門客,要麽有獨一無二的本事,要麽有獨特的地位。她現在武藝未成,處境難免尷尬。拜個師門,也是她融入這裏的最佳途徑。”


    白陌塵聞言歎了口氣:“她的性子實在太過倔強。”頓了頓,道:“拜師的事,我會去同她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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