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間四進的大院子逃出來後,視野便也豁然開闊。


    原本隻是野景的桓遠田莊此時方才露出全貌。


    青石鋪就的地麵與一溜的青瓦白牆。隻讓人以為自己是誤入了江南的某座小鎮。


    看到自己名下的田莊能發展到這個水平,她自然是高興的。


    隻是或許是因為剛才那場大雨的緣故,此時這發展到小鎮規模水平的田莊裏街麵上卻是鮮少有人行過。


    就算偶爾有人走過來,也是一些一看便不是田莊住戶的錦衣華服公子哥在此尋歡作樂。


    甚至有那錦衣華服的公子哥近乎行跡瘋癲,此刻竟一路脫著衣服一路往前狂奔著,身後的小廝根本攔都攔不住。.


    街麵上插著酒棋,門楣上掛著牌匾。


    這一溜望過去竟全是酒館,暗門與賭場。


    她竟不知那莊頭居然有這樣大的本事居然敢將她名下的田莊打造成這樣一個銷金窟。


    而且即使如此,他那賬麵上顯示的也是這桓遠莊子裏日日虧損,虧得她之前還拿自己的銀錢添補,如今想想倒是可笑至極。


    而在她感覺到一切是如此諷刺之時,街麵上隻走出十幾名手持棍棒的健壯男子。


    他們在大街上,各處店家裏穿梭盤旋,顯然是在尋找著什麽。


    結合著今日遇到趙衍楨後被人追趕的情形,薑念嬌瞬間便能猜到這群人怕是在追捕他們。


    而這群人在沒有尋到任何線索之後,隻立刻便往莊外而去。


    看著那群人消失,薑念嬌還以為危險結束。


    正要催促著趙衍楨離開這所莊子。


    畢竟比起探查自己名下田莊產業,如今看來趙衍楨的安危倒似乎更重要。


    這人若死在自己的地頭,她可真是百口莫辯。


    然而趙衍楨卻隻朝自己搖了搖頭。


    待著那些追捕的人往莊外而去時,他突然問薑念嬌道“想不想去裏麵看看?”


    薑念嬌正要拒絕,然而這人已經抱著薑念嬌順勢從屋簷上翻身進入一間廂房。


    廂房裏,顯然正有一男一女,那男子正打開了一個紙包服食著其中的粉末,女子還順勢嬌滴滴的湊過去遞了一杯酒。


    兩人似乎都十分興奮,此時竟沒覺察到屋裏已經有人闖了進來。


    趙衍楨隻悄然繞到這對男女身後,一人一記手刀。


    待二人同時暈倒在桌麵上時,趙衍楨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拉開衣櫃,衣櫃裏俱是些花裏胡哨的衣服,他翻了一陣。也沒翻出滿意的衣服來。


    正在想著要不要將就著穿下這些衣服時。


    屋外卻又響起一陣敲門聲“客人,您要的溫水來了。”


    此時顯然不答不行,趙衍楨隻得將那暈倒的二人往床下一塞,隨後低聲道“進來吧。”


    進來的小廝一共兩人,他們費力的抬著一隻水桶,隨後隻將溫水同時注入到澡盆之中。


    做完這些之後,其中一名小廝抬眼看了一眼室內,不禁奇怪道“這屋子裏怎麽沒人。”


    另一人反駁道“怎麽可能沒人,剛才讓我們進來的難道是鬼怪不成。他們說不定是在睡覺呢。”


    但那人卻仍是十分肯定道“這屋裏就是沒人,你看那床上都空空如也呢。”


    隨著這人的話音落下,兩人同時往室內看去,然而視線所及之處,的確沒有人的存在,其中一人鬥著膽子喚了一聲“客人,水我們已經備好了。”


    然而等待良久也無人應答,這兩人不禁互視一眼,隨後像是立刻預感到不妙,他們隻立刻爭先恐後想從這屋子裏逃出去。


    隻是還沒來得及拉開這廂房的房門,他們二人便也被一人一記手刀劈暈了。


    順利解決了這二人後,趙衍楨想了想還是決定扒了這兩人的衣服穿在身上。


    薑念嬌出


    來時,趙衍楨剛好將兩人的衣服剝幹淨了,隨後他隻將這暈厥的兩人也往床底下踢了進去。


    待取用了幹燥的衣服,他甚至還分了一套給薑念嬌。


    隻是薑念嬌對此顯然極為嫌棄。


    這兩套粗麻布衣倒是不輕挑了,然而穿這衣服的兩人顯然並不怎麽搗鼓自己的個人衛生。


    這衣服上的味兒有點大。


    趙衍楨換好衣服出來時,薑念嬌還站在那糾結這衣服能不能穿。


    “嬌嬌,你若不穿這衣服,那衣櫃裏倒是有幹淨衣裳,不過你穿著那些衣裳,怕是根本走不出這間屋子。”


    趙衍楨說這話時,倒是好整以暇。似乎並不勉強薑念嬌穿這衣裳。然而她難道還真能在這屋子裏繼續待下去不成。


    想了想床底下的四個人。


    薑念嬌終於隻能不情不願的尋了個隱蔽的角落,打算換上衣服。


    不過進去之前,她還是惡狠狠警告了趙衍楨一句“不許偷看。”


    趙衍楨隻笑笑沒接話。


    待二人都做了那小二打扮,趙衍楨準備離開前,薑念嬌卻突然拉住了他。


    趙衍楨不解的看向薑念嬌“怎麽了?”


    薑念嬌卻隻將他拉到那花娘的妝鏡前。


    他容貌太過出色,雖然有這一身粗布衣裳做掩飾,但這樣顯眼的容貌顯然還是太過招搖。


    所以薑念嬌決定給他做些喬莊打扮,她隻先是在趙衍楨臉上抹了些髒兮兮的粉塵,隨後又將他原本疏朗的劍眉畫的濃密糾結,雜亂無章。


    這樣一來趙衍楨原本的容貌倒是看不出來了,眼前的人甚至這般瞧來還有些醜帥醜帥的意味。


    雖然她並非惡作劇,但看著自己的傑作。


    她還是忍不住露出個惡意笑容。


    “好了,這樣一來,就算遇上那些在找你的人,隻要你不被大雨再淋一次,他們便絕對認不出你了。”


    不過薑念嬌還沒得意上片刻,趙衍楨倒是突然抓住她在自己臉上做亂的手。


    隨後他隻將人往自己的腿上拉去,薑念嬌一時不防,隻一屁股坐在了趙衍楨的大腿上。


    薑念嬌還以為趙衍楨又要犯渾,連忙跟觸電一般想從趙衍楨的身上彈跳起來,隻可惜趙衍楨將人壓得死死的。


    而且此時二人的距離十分之近,倒似乎又有些曖昧起來。


    不過在薑念嬌還沒想清楚事態如何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之時。


    趙衍楨已經不知不覺從薑念嬌手裏奪過了剛才的眉筆,他竟借著自己剛才替他描過的眉筆又在自己臉上添畫起來。


    他唇角彎彎,桃花眸子裏蘊著一汪溫潤沁涼,被他注視之時,薑念嬌甚至真有一種眼下似乎是被人視若珍寶的錯覺。


    他似乎心情很好,語氣裏也聽得出輕快“嚐聞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者?”


    薑念嬌自然也知道這個典故,麵上隻是一紅。


    雖然明知他們之間不該有什麽,自己此刻也應該拒絕這種曖昧才是,但此時她卻有些心不由己。


    前世她姻緣不幸,雖也遇到過很多男人,可那些人裏卻沒有一個如他這般溫柔。


    那些人的態度或狎呢,或厭棄。她倒像是個被擺弄的物件。


    縱使後來嫁入陸家,她那夫婿對自己也隻是一邊厭棄一邊欲罷不能。


    那所謂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倒都似隻是一場奢望。


    然而如今的這片刻,她倒好像真有一種與這人是一對恩愛夫妻的錯覺。


    她隻由著他捏著自己下頜,替自己畫眉。


    到妝成,他笑著說了一句“好了。”


    薑念嬌方才如從荒唐的夢魘裏醒神。


    然而當她回神看向鏡中人時,她那點旖旎之情便消散了個一幹二淨。


    她隻是給趙衍楨畫了個雜亂的大濃眉


    ,這小子直接給她畫了個掃把眉,這還不是最缺德的,最缺德的是這人畫眉之際,還不忘給她臉上添了一層眉粉,這模樣,說她是從哪個礦洞裏鑽出來的怕都有人信。


    這人根本就是瑕疵必報吧?


    虧她剛才居然有那麽一瞬竟覺得他其實還挺溫柔的。


    看著薑念嬌一臉糾結的模樣,趙衍楨的嘴角都快揚到天上去了,他不自覺捏了一把薑念嬌黑乎乎的小臉蛋“我覺得你剛才說的挺對的,你這容貌也太打眼了,容易被人認出來。”


    隨後他隻在薑念嬌要發飆之前,求生欲極強道“不過你不管什麽樣子,在我眼裏都十分可愛。”


    可惜他這安慰並沒能減少薑念嬌的惡念。


    她隻趁著趙衍楨不注意的情況下,在自己手上又沾了一把眉粉,隨後在他低頭看向自己時,隻迅速將手上的眉粉全拍在了趙衍楨的臉頰上。


    她笑眯眯道“你這樣也挺帥的。”


    說完,像是怕被趙衍楨報複,薑念嬌迅速便溜出了屋子。


    二人從屋內出來時,也能偶爾見到幾個穿著跟他們一樣粗布衣服的雜役。


    他們拿著各種東西,穿梭在各處屋子裏。


    這裏的隔音並不好,屋子外也能不時聽得到一些狎呢之詞。


    而樓下更是熱鬧非常,伴隨著大大大小小小的起哄聲與骰子搖晃的聲音,薑念嬌也能辨認的出一樓怕不是個賭場。


    一樓的人很多,而且形形***的什麽人都有,故而混在人群中的他們也十分不起眼。


    趙衍楨似乎是怕薑念嬌走丟,隻在穿梭於賭坊時,還不忘牽著薑念嬌的手。


    二人直到了賭坊門口,趙衍楨方才鬆開了薑念嬌的手。


    賭坊門口,兩名體型壯碩的男子正一人坐在一把椅子上,他們手拿大棒,仿如門神一般。


    但有形色可疑之人,他們必然多加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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