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溫守,他在一家工廠裏的流水線上當普工,訂單多的時候,沒日沒夜的加班,哪裏有什麽周末,加班費還不給法定足額的,不是克扣,就是罰沒。


    眼裏容不下沙子的溫守也在有一天終於爆發,帶頭罷工抗議,結果雖然拿到了工資,他也被直接開除。


    去勞動部門告狀的路上,他被一輛摩托車撞翻,當即昏厥過去,恢複意識的時候,他便是成為了這個修行世界的溫守。


    溫守知道他是穿越到古代,或者平行世界了,蠻稀奇意外的,要是像別人一樣不是覺醒了神奇的係統,就是腦海裏寄居巔峰大能的靈魂,或者遠古強大的器靈,呼風喚雨,為所欲為,那是翻身農奴把歌唱,從此,隻羨鴛鴦不羨仙。


    而他呢,絕望在一次又一次的期待中,春去秋天來,一年又一年,依舊是平平無奇打鐵人一個,除了996,就是007。


    這打鐵的苦逼生活一過就是近三年。


    多少個日夜他翻來覆去的想著我真不想穿越了,也不想重生,寧願死去,地球上和平盛世,還能有個法律準繩下的人身安全,而在這殘酷的修行界,人命如草芥,無處可講理。


    如今係統在手,溫守冷靜下來,便打算緘口不言,打一場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翻身仗。


    劍士柳通去而複返,指著兩筐鐵砂說道:“最遲在大後天早上趕製完成這批精品劍,我也不會虧待你們,每人功績點加五。”


    五字被柳通說得極其響亮,著實吸引了一波熾熱的視線,那可是一塊寶貴的下品靈石的兌換點。


    “每組領到自己的鐵砂,加緊幹活,我讓廚房給你們加餐,壞話說在前頭,若是完不成,四天後也不用出現在鑄劍穀了。”


    在眾多驚喜和驚怒交加的目光中,柳通走出火房。


    肖啟瞧著一個中年鐵匠分攤著鐵砂玩味的說:“既是加功績點,又是加餐,沒想到這次柳不通願意下血本,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溫守推了推肖啟:“你沒看到那每份的鐵砂多的嚇人,估計三把劍坯的量,別磨蹭了,趕緊打開風箱,把炎漿攪動,爭分奪秒吧。”


    溫守走到躬身埋頭將鐵砂平分的中年鐵匠身旁:“黃頭,這有三把劍坯了吧,七天三把精品劍,還要不要人活啊。”


    正常來講,鑄劍穀出爐一把對外出售的普通劍,兩個人也需要拚命幹三天。


    黃頭是火房的負責人,叫做黃業宏,柳通親自任命的代理人,他的眼線和手臂。


    黃頭看了一眼平日裏當刺頭的溫守,突然改了性子,當即安撫說:“柳管事也是沒辦法,是上麵一位好多年沒有回宗的大劍師要得急,堂主親自發了話,準備清明節回去掃墓,一並帶回去給家族中的後輩子弟,酬勞也給的多啊。”


    溫守狐疑著說:“這任務保質保量根本完不成。”


    鑄劍穀出去的劍,每一把都有著極其嚴苛的鍛造工藝,早已經是雷打不動的鐵律,眾所周知。


    黃頭皺起眉頭,看著前來領鐵砂的十個鐵匠眼巴巴對著他,終於是說:“先做著,我再問問柳管事。”


    溫守提著鐵砂回到火爐旁,罵道:“柳扒皮,吃人不吐骨頭,不得好死。”


    肖啟回眸以笑,深表讚同。


    手裏卻是用鐵鏟鏟了一捧恰如其分的鐵砂,撒入翻砂化鐵鍋中,耳後,去鬆開墩柱上的鐵鏈。


    溫守唉聲歎氣中,無奈著也去鬆其餘三角的鐵鏈。


    鐵鏈全部鬆開,兩人配合著將鐵鍋沉到爐底。


    爐底,通紅炎漿靜止不動,卻是散發出來熊熊熱浪,等到肖啟鼓動風箱,炎漿如水般流動,火焰翻騰,灼燒著翻砂化鐵鍋。


    肖啟幹活沒話說,拉著風箱連續二十次,一口氣未歇,頓時,熱汗淋漓,如蒸桑拿。


    良久,鐵砂化為鐵水,不遑多讓的溫守操弄著鐵鍋,肖啟一旁協助,把鐵水倒入爐頂邊長條形鐵槽中。


    溫守用火鉗取下鐵槽,等到鐵水冷卻成型,置放在鐵案上,接著重複之前的流程。


    如法炮製,全部鐵砂成型為長條鐵片,鑄劍第一步——化鐵算是完成。


    用完晚膳過後,溫守和肖啟兩人加班加點的開始鑄劍的第二步——鍛打。


    鍛打最是辛苦,其中包含十五次燒鐵、折疊、夾鋼鍛打,三萬餘次錘擊。


    一人火鉗固定,一人錘擊,兩人紮著牛皮布輪番替換操作,那都是無數汗水和力氣的奉獻,來不得絲毫馬虎和偷懶。


    兩天後,經過柳通默許,保證大體質量的前提下,兩人偷工減掉序完成第二道鑄劍工序。


    緊接著進行第三步——成形,較之第二步稍微輕鬆,也僅僅是稍微輕鬆,依舊是鍛打為主。


    鍛打過後,溫守和肖啟各自坐在條凳上,用鏟刀大開大合的來回鏟,把凹凸不平的表麵鏟平;


    然後,拿出削刀,消除凸起的局部。


    削完還不算成形,又是銼刀銼掉遺留的劃痕。


    當他們手掌裏厚厚的繭子被磨掉一層,終於是結束了第三步。


    完成前麵辛苦的三步,來到鑄劍第四步——淬火,相對來說輕鬆了許多,但是卻最為關鍵。


    七百五十度的炎漿燒紅劍條,置入二十六度溪流水中淬火,再在三百度炎漿中回火,最終完美蛻變,最是看鑄劍打鐵人的火候工夫。


    溫守經過兩年的一絲不苟學習方才掌握淬火這門技藝,最終與肖啟這個難兄難弟組成了鑄劍打鐵二人組。


    鑄劍走到第五步——磨劍,先是粗磨,然後細磨,接著精磨,最後研磨。


    這便有了十年磨一劍的誇張說法,而第五步留給溫守和肖啟的時間卻隻有一天的時間,還是三把劍。


    可想而知,在有限的時間和人力之內,超額的保量還要保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溫守和肖啟為了完成任務,偷工減序是唯一的辦法。


    清明節過後第三天晚上,鑄劍穀迎來一個人。


    也是此次宗門任務發布的正主,天璿劍峰一位十年練一劍的長老,喚作邱連騎。


    陪同他一起來的還有符兵堂堂主齊歡,以及兩位背著長木匣的管事。


    其實他們在整個七星劍宗來說,算不上什麽大人物。


    然而,對鑄劍穀來說,卻是無比的尊貴。


    得知邱長老要來看劍,鑄劍堂堂主柳金城一入夜就吩咐下來,務必將三十把劍擦拭幹淨,掛劍室打掃得一塵不染,誰敢掉鏈子,誰就吃不了兜著走。


    因此,溫守和肖啟將三把劍交付後,兩個倒黴蛋又是忙碌著打掃,一刻不得歇。


    “肖啟,你有沒有看到劍身上有火星一閃而逝。”


    溫守恍惚間看到自己鑄造的兩把劍中的一把劍火星閃耀,異彩紛呈,極其絢爛。


    先前他淬火滴水之時,看到這把劍劍身出現好幾朵火星的痕跡,本想磨劍的時候將火星痕跡磨掉,卻怎麽也磨不去,便隻能放任不管,按時交劍,沒想到現在搞出詭異來。


    “你累的眼花了呐,這些劍還沒有注入符文,就是死物,估計是燭火反襯出來的光芒。”


    肖啟隻顧埋頭擦拭著灰塵,根本沒注意其他。


    聞言,溫守也覺得先前怕是眼花。


    定晴去看,隻見燭火明暗變化,劍都是靜懸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山風吹來,燭火搖曳,產生幻覺。


    然而,沒過多久,這些劍都有火星一閃而逝了,溫守趕緊拉住肖啟說:“你看,火星又出現。”


    “你怕是看見鬼物了……”


    肖啟低著頭想都不想就放出狠話來,等到他抬頭去看掛列整齊的長劍,這些劍的劍身火星一閃而逝,詭異莫名,也就嚇得目瞪口呆起來。


    三十把劍劍身同時火星一閃而逝,掛劍室陷入眼花繚亂的神奇畫麵中,令得肖啟不由自主的反拽緊溫守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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