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言出事昏迷,李汝和納蘭德善經過一番商議,決定搬回宣王府。第一,洺軒還得上朝,沒有太多的時間照顧她。第二點,洺軒的情緒有些崩潰,這個時候需要有人在他身邊。


    而洺尚收到消息,也匆匆趕回。在一次偶然中,見到了茶樓中忙碌的李汝和納蘭德善……


    再一次回到宣王府,感覺完全不一樣了。當時她們是受盡冷落的福晉,空有一個名頭。現在她們隻是暫住宣王府,覺得自由和自在多了。


    自從離婚後,洺軒並沒有對外界說,他們已經不是夫妻。在這裏,她們還是高高在上的福晉。隻是沒有了以前的張豔跋扈和蠻橫無理,謙和的對待身邊每個人。


    茶樓的事情暫時叫了個掌櫃,她們留在王府的時間也多了。剛剛從戚言的廂房裏出來,她還是沒有一點起色,安靜的躺在床上。


    誰也沒想到,新婚沒有幾個月的王妃,竟然會失足落水,而陷入了昏迷。一些人在惋惜,一些人在感歎,更多的人是虎視眈眈,惡言相向。有太多人想拉下洺軒,這次這個機會,是很多人夢想的。


    禦醫剛剛來過,說戚言的生命體征平穩。可是他也不知道戚言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自從戚言出事後,宣王府被陰霾所籠罩。每天都有看熱鬧的百姓,圍聚在王府的門口,不勝其擾。


    洺軒更是王府皇宮兩地跑,心不在焉無心國事。皇帝為此也很苦惱,心疼自己的兒子日益憔悴,卻隻能礙於皇帝的麵子,對洺軒加以指責。


    宣王府後花園的賞花亭內,李汝和納蘭德善同時坐下,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本來以為洺軒和戚言能白頭到老,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現在洺軒焦頭爛額,每天愁雲慘淡,情緒接近崩潰。


    兩人懶洋洋的看了對方一眼,心想把不開心的事先放到一邊。不然戚言沒醒來,她們就要愁死了。


    這段時間最開心的事情,莫過於在茶樓的經曆。納蘭德善突然想起了一個人,嬉皮笑臉的對李汝說道:“李姐姐,還記得前幾天來店裏的那個酸書生嗎?”


    一想起那個呆頭呆腦的書生,還有那天對自己畏首畏尾但一直看著自己的羞澀模樣,李汝撥弄著發尾,驕傲的笑了幾聲。


    “從剛進店那天就盯著老娘看,瞧他那窮酸的模樣,有賊心沒賊膽,老娘看他一眼嚇得直接轉身撞牆上去了。幾年沒在坊間走動了,沒想到老娘還挺吃香的,嘿嘿。”


    老娘?納蘭德善一臉黑線,無語的嘟囔著嘴巴愣是吐不出一個字來。她怎麽說也曾是洺軒的福晉,娘家是知府高官書香世家,從小知書達理被灌輸了大家閨秀的思想。前段時間還自稱小女子什麽什麽的,混跡了幾天坊間就開始自稱老娘了,這變化似乎有點大了。


    “不過就那種外幹中也幹的男人老娘怎麽可能看得上,想入老娘法眼的男人沒必須和王爺旗鼓相當,隻要眼裏心裏全是我就夠了。明明是千嬌百媚娘,卻要被逼作深宮悍婦。隻要那個男人對我百依百順,即使老娘包養也沒有問題。”


    納蘭德善詫異的嘴巴都閉合不上了,短短的兩個來月李汝脫胎換骨像變成了另外一個女子。幹練風趣,有時候嘴裏還會蹦出幾個戚言說過的奇怪詞匯。


    不過這樣的李汝反倒讓她習慣,不做作不強勢不陰險,兩個人就像雙胞胎姐妹一樣出入茶樓,在眾人的歎羨和向往的眼光中高傲的抬頭挺胸活著。


    “其實那個結巴男對李姐姐也蠻不錯的,知識淵博據說是書香門第,還未娶妻,沒有不良嗜好。最讓我滿意的是我告訴他,李姐姐剛剛和相公簽訂了休書獨身一人,結巴男瞬間就不結巴了,超順朝速度的說:那我不是有機會了。還死乞白賴的要我告訴他你的居住地址,家裏有什麽人。我相信你嫁給他會覺得幸福的,結巴男不會錯的。”


    李汝可對什麽結巴男酸書生沒有任何興趣,滿心期待茶樓中能出現一個身材健碩胸膛寬厚,雖然悶不吭聲但是眼神炙熱的男人。然後她會拋開自己一切的身份地位,奮不顧身的和他浪跡天涯。


    越想越興奮,越想越入神,納蘭德善隻看見她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停的傻笑,怎麽推她叫她都沒有反應。


    鬱悶的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覺得有點餓,就準備到廚房弄點東西吃吃。她已經放下了納蘭小姐的姿態,凡事都喜歡親力親為。問過李汝要不要吃東西後,她緩緩朝廚房走去。


    呼吸了口空氣,盡量讓自己不去想戚言的事。低頭高興的回想著這段時間在茶樓發生的每天趣事,感覺比在宣王府幾年還要快樂精彩。


    轉彎的時候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扶住旁邊的樹木才免讓屁股遭受痛楚。惱怒的抬頭看著是哪個冒失鬼,意外的發現是洺尚。她和他不熟,隻因當時的自己是個刺蝟,誰靠近都會受傷。


    對方顯然也嚇了一大跳,作揖說了聲抱歉,納蘭德善憨笑著就想閃人。


    洺尚不比洺軒犀利,但是他此時的眼神在窺探自己的內心,她感覺的到。這個男人,據說還沒娶妻。和洺軒同樣的優秀,可卻讓人捉摸不透。


    “九哥還在宮中,我一人閑來無聊就來宣王府中走走逛逛,你能陪我一會兒嗎?”


    明明是懇求的話語其中卻夾雜了更多的威嚴,讓納蘭德善不能拒絕。為難的搓著雙手偷偷打量了一點臉色鐵青的洺尚,自知該來的終究躲不過,隻能點頭。


    宣王府後院的荷塘夜色中,婢女上了酒菜之後恭敬的退下,驚訝的目光從洺尚身上移到了納蘭德善的身上,最終沒有說一句話就走了。


    納蘭德善忐忑不安的喝著女兒紅,酒水中洺尚的眼神空洞,這也讓她更加不安。


    “尚聽說了——”


    洺尚的話,驚出了納蘭德善汝的一身冷汗,右手一抖酒水灑了一手。窘迫的拿出手帕擦拭著酒水,心裏揪到了一起。


    “你不用欺瞞尚!”


    閃爍著光芒的眸冷不丁掃了納蘭德善一眼。仿佛冬日裏,被寒風鑽進了腳底脖子。她隻能佯裝淡定,可手卻一直在瑟瑟發抖。


    “九哥近日來不再像之前那麽鬱鬱寡歡,我以為是他的兩個福晉起了作用,沒想到卻無意間聽說你和李汝聯手休夫,現在還當作沒事人一樣住在王府中。你們當我九哥軒王爺好欺,還是覺得我們皇家可欺?”


    隨著桌子被重重拍響的聲音,原本還驚慌失色的納蘭德善淺淺一笑。像是洞察了什麽先機一般,慢悠悠的喝著酒水,吃著菜肴。


    洺尚的眼中掠過一絲的詫異,隻是無奈的笑著為她斟酒。舉杯對著他,洺尚也舉杯相待,兩個人碰杯之後暢飲這一杯。


    “十二皇子你的演技不高明,那麽大的漏洞都沒發現。”


    洺尚歪了下腦袋,喝著酒水示意她說下去。納蘭德善淡定自若的笑著,抬頭望著天空中的皎月,


    “第一點,王爺沒有在府中您是不會來宣王府的,這裏畢竟女眷太多,未免有人閑言碎語。第二點,我和十二皇子素來沒什麽交情。您是王爺的十二弟,我是王爺的福晉,想來有瓜葛也不好,可您卻讓我陪您聊一會兒。第三點,休夫那件事情隻有府中少數人知道,十二皇子知道了的話那定是王爺告知的。王爺信任的人自然對我們不會有敵意。”


    洺尚覺得納蘭德善的話頭頭是道,可笑自己沒有注意到,還被一個久居王府的女人給教訓了一番。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睿智和冷靜,也許洺軒也沒想到,她們比自己想象和預料中的更加優秀。


    “怎麽樣了,離開九哥放棄宣王府福晉的身份,這樣的生活才是你們想要的?”


    納蘭德善隻笑不語,酒醉三分月色醉七分。舉杯對著天空,燦爛的獻出了自己最美最純真的微笑。


    洺尚自斟自飲了幾杯,順著納蘭德善視線的方向看了過去,真的好美……


    “戚言沒有來之前,我和李姐姐隻是宣王府的福晉,每天過著單調且無聊的生活。戚言來了後,我和李姐姐的身份沒變,隻是她成為了王妃。當時我不明白為什麽王爺要立戚言為夫人,她任性刁蠻沒有夫人的才識和雍容華貴,還差點殺死了她。後來的相處中我覺得戚言是個很奇特的女子裏,腦袋裏淨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後來我們對王爺心灰意冷,簽下了休書。離婚後,我們驚奇的發現雖然是一牆之隔,可王府和坊間完全是兩個世界。和李姐姐待在茶樓中招待著一些客人,偶爾過去和他們調侃幾句,感覺這樣的生活真充實。感謝戚言讓我們意識到了什麽叫人生,也祈禱上天要讓她醒過來——”


    洺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戚言那個小丫頭就是塊染料,能把身邊所有帶著敵意的人變成自己的‘同黨‘。可是上天怎麽不眷戀一下這個女子,那麽殘忍的對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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