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剛過,皇帝把洺軒留下,特意詢問了幾句。洺軒草草的回答,知道他們已經有動靜了。皇帝隻是讓他小心一些,不希望他出事。


    回到王府還沒坐下,洺卿和洺潤帶著聖旨到來。洺軒淡淡的打量了他們一眼,嘴角微微揚起。


    跟著他們來的還有皇宮裏的衛隊,將王府的正堂堵了個水泄不通。


    洺軒整理著衣袖,淡定自若的坐下。微微抬眸,看著他們。


    “不知道七哥和八哥興兵動眾的來此,有何貴幹?”


    洺卿不屑的冷哼一聲,和洺潤對視了一眼,高舉聖旨。


    “皇上有旨,軒王爺洺軒接旨。”


    洺軒故作驚訝,急忙跪下作揖:“臣洺軒接旨。”


    洺卿蔑視的看了他一眼,神氣活現的宣讀了聖旨。


    “外界瘋傳軒王爺洺軒私自斂財,暗中收斂權臣。貪贓枉法,假公濟私。今特派七皇子洺卿和八皇子洺潤起來調查,欽此。”


    說著把聖旨交到洺潤手中,走到洺軒麵前,皮笑肉不笑的說著:“九弟,做人是該貪財,但不該那麽明目張膽。”


    洺潤也走過來,嘲諷的說道:“虧九弟深得父皇嗬護,竟然幹出這檔子事,真是不知修養。”


    洺軒隻是淡淡的掃視他們一眼,緩緩起身,氣定神閑的說道:“軒不知七哥和八哥在說什麽——”


    “事到如今還能抵賴?”


    洺卿冷哼,讓衛隊進府搜查。


    “慢著!”洺軒冷冷的喝止,冷視著洺卿和洺潤。”本王想知道,是何人高密?有何真憑實據?”


    洺潤竄出來,臉上帶著奸詐的笑。他早就對洺軒不滿,憑什麽皇帝隻寵愛他。自己好歹帶兵上過戰場,卻還是區區的皇子。洺軒隻不過是個卑微才女的兒子,從小就被立為了王爺。


    “九弟,這可是父皇的旨意,你敢……”


    洺軒皺起眉頭,猛地瞪向洺潤。他一愣,心虛的往後一退,讓洺卿出來說話。


    洺卿嘲諷的冷笑幾聲,心想洺軒還想垂死掙紮,嘴角不有高揚。


    “你大婚當天,君安侯送上如此大禮,難道你和他之間沒汙穢的勾當?”


    “笑話。那日本王大婚,怎知君安侯會送上如此大禮。至於君安侯為何會送上如此大禮,那你們就該去問他本人了。”


    洺卿一副早了如指掌的模樣,賤笑著說道:“君安侯丁勉霸道鄉裏,貪贓枉法,無惡不作,昨日已被抓進天牢之中。他供出和你是同黨,父皇龍顏大怒,才會讓我和八皇子來調查於你。”


    洺軒懂了,為什麽昨天皇帝沒去皇陵。他不是身體不適,而是被洺卿和洺潤給拖住了。


    見洺軒不做聲,他們還以為他怕了,更加沾沾自喜。


    “來人,給我搜!”


    “慢著!”


    洺軒還是擋住了他們,傲慢的揚著臉。


    洺潤搖晃著金晃晃的聖旨,裝模作樣的說道:“這可是父皇的旨意,難道軒王爺想抗旨不成?”


    “父皇的質疑,本王自然不能違抗。可君安侯是誣陷本王,這是無中生有的事情。更何況那座金子打造的觀音送子像……”


    洺卿早就看不慣洺軒高傲的嘴臉,當即打斷他的話,冷冷嗬斥:“丁勉是人證,那送子觀音像是物證。你若再敢阻擾我等搜查,就是蔑視王法!”


    洺軒急忙做出個讓的手勢,等衛隊進去後,等洺卿和洺潤得逞的笑放大後,走到太師椅上坐下,不緊不慢的說著:“八哥,九哥,本王醜化說在前頭。若你們在王府中搜不出什麽東西來,那本王就要稟告父皇,說你們強闖王府!”


    洺卿不屑一顧的瞥了他一眼,根據王府內線來報,那座送子觀音像就擺放在庫房之中。洺軒這是在詐自己,想讓自己放過他。


    “軒王爺,此時這裏沒有兄弟,隻有受賄的王爺和前來調查的皇帝欽差!”


    洺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左手放在桌子上輕輕躍動。他在等,等著看他們無功而返,等著洺卿和洺潤向自己低頭認錯。


    宣王府是皇帝下旨督造,去年也是皇帝下旨翻新過。富麗堂皇,氣派非凡。洺卿和洺潤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四周,嫉妒羨慕恨。隻要殺了洺軒,他們就能擁有這種富貴。畢竟皇帝老了,天下遲早是他們的。


    也許帝王之家本沒有親情可言,眼前這兩個帶著假麵的男人,是自己的親哥哥。可是他們卻想置自己於死地,幾次三番讓自己難堪。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衛隊們跑了過來。洺卿和洺潤沾沾自喜的以為他們能搜出什麽來,可統領卻一臉難色,避開他們的眼神,難堪的搖搖頭。


    “這不可能!”


    洺卿大驚,洺潤快步走到統領麵前,陰著臉,一字一句的問:“都搜仔細了?”


    統領堅定的搖搖頭,他們甚至把庫房的角落都翻過來了,還是沒看見那尊送子觀音。


    正當他們焦慮疑惑的時候,洺軒嘴角掠過一絲陰笑,不溫不火的說著:“本王不知道君安侯同你們說了什麽,那隻是對本王的汙蔑!”


    洺卿急的額頭上都是汗水,思來想去,覺得不可能,盯著洺軒,厲聲質問:“那天滿堂賓客,親眼看見丁勉送了尊送子觀音給你。即使不在王府裏,也是你把它藏起來了……”


    外麵突然傳來一聲話語:“的確!送子觀音不在王府中!”


    眾人驚訝的轉身,洺尚緩緩走來,眼角蓄著淺笑。他搖晃著折扇,瞥著眾人的臉,淺淺一笑。


    洺潤急忙走到洺尚麵前,以為洺尚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對著洺軒,幸災樂禍的說道:“十二弟說送子觀音不在王府中,那定然是你把它藏起來了!”


    事到如今,他們還想逞強。洺軒覺得可悲又可笑。


    洺尚淡淡的看了眼洺潤,晃悠悠的走到洺軒身邊。眾人大驚,不明白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十二弟,你是否知道洺軒藏汙納垢的事情,如若知道,將真相告訴我們,那將是大功一件!”


    這時候洺卿還巴望洺尚是自己這邊的,難道他忘了他們之前是怎麽對待他的?怎麽去羞辱他和他的母後?


    洺尚自顧自坐下,冷冷的看著他們,嘴角無端冷笑。


    洺卿和洺潤麵麵相覷,頓時感覺自己中計了。


    在洺軒的示意下,洺尚從衣袖中拿出一張單據,丟給洺卿。他忙不迭撿起,看清上麵的內容後,原地愣住了。


    “九哥早就知道了丁勉的為人,早就想辦他,可無奈沒有真憑實據。而大婚那天,丁勉送上的送子觀音,實在太過貴重。丁勉隻是個侯爺,一無實權,二無官位,領著朝廷每個月下發的俸祿,怎麽能送出這麽貴重的大禮。九哥就暗中調查,掌握了丁勉貪贓枉法,魚肉鄉裏的證據,交由了內衛。內衛再將這件事情告知父皇,父皇才讓你們去逮捕丁勉。而那尊送子觀音,因為江南水患,九哥早就差人當賣。當賣來的錢財,都派人送去江南賑災了。你手上那張,就是當賣獲得的活票。”


    洺卿和洺潤大吃一驚,沒料到向內衛高密丁勉罪證的人,竟然是洺軒。而自己則傻乎乎的做著栽贓陷害的美夢,妄想把洺軒扳倒。洺軒的睿智和強,豈是自己能匹敵的。


    洺潤已是一身虛汗,愣在原地雙腿發軟。洺卿還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他想盡一切辦法,想找到說辭,能應對他們。無奈,任何話,在此時都沒有作用。


    勝負已經很清楚,看著洺軒眼中的傲慢,洺潤艱難的吞咽了下口水。慶幸的是,他們沒有把柄在洺軒手中。這次頂多是失察和魯莽,應該沒什麽大關係。


    洺卿卻不想低頭認錯,他已經輸了太多次。洺軒從五歲起被立為王爺,高人一等。而自己三十歲了,還是區區的皇子。自己為國家操勞了多少事,甚至還上過戰場,受過戰功,憑什麽要臣服在洺軒身下!


    思忖再三,洺軒還是不想把事情鬧大。雖然洺卿和洺潤處處刁難自己,可畢竟是親兄弟。


    “真相大白了,隻會丁勉一味的胡謅和誣賴。麻煩七哥和八哥處理丁勉的事,軒就不陪同了。”


    洺潤心頭一喜,他不追究了?


    “九——九弟,你的意思是——”


    洺軒輕歎了口氣,看了他們一眼,漫不經心的說著:“魚肉鄉裏的是丁勉,做緊壞事的也是丁勉。他能落網,是涼國臣民的大幸。丁勉垂死掙紮,妄想把本王拉下水。七哥和八哥也是在不查之下,才會到王府中搜索。現在事情大白了,證明軒是無辜的。那七哥和八哥也可回去了。”


    洺潤如釋重負,長長的歎了口氣。見洺卿一言不發的鐵青著臉,急忙拉了一下,示意可以走人了。


    洺卿倔強的甩開洺潤的手,狠狠的瞪了眼洺軒和洺尚,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洺潤對著他們幹笑一聲,急忙了跟了出去。衛隊見此,也跟隨他們離開了。


    突然的危機,原本就是他們預料好的。隻是他沒想到,洺卿和洺潤那麽恨自己,恨不得把自己送進大牢,永遠沒有出頭之路。


    見他們走後,洺尚鬆了口氣,轉頭擔憂的看著洺軒。令他意外的是,洺軒竟然選擇了寬容。其實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參洺卿和洺潤一本,讓他們吃點苦頭。


    他暗自歎了口氣,起身走到門口,仰頭看著碧空白雲,幽幽的說道:“本是一脈相承,為何要自相殘殺。所謂的王侯皇族世家,難道隻能是兵戎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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