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祁琛聽出了什麽異常,他蹙眉問:“什麽事?許安晴的事?她怎麽了?我聽你說她失蹤了?”


    安承簷打量著顧祁琛的驚慌。


    許安晴偷偷溜出去想必多半都是來找顧祁琛的,也隻能是來找他的,那守住他就行了。


    “她跑出家,來找你來了。”


    ?


    顧祁琛眸底瞬間湧上欣喜若狂的情緒,他立刻掏出手機來,卻再上確定並沒有許安晴的來電或是短信,遲疑一瞬,不解的問:“她來找我?”


    “對。”


    “可是以往她來找我的話,都會給我電話或是短信告訴我,因為怕打擾我工作,且我身邊的人也魚龍混雜,所以她從不會無緣無故不打招呼就來我這裏的。”


    安承簷斜睨著他,唇角溢出一聲冷笑,“萬一她是想給你個驚喜呢?”


    “驚喜?她給我什麽驚喜能不給我打招呼?”


    安承簷發著消息給助理,讓他們去調沿街監控,去顧祁琛家和公司附近蹲守,抬眼看顧祁琛還處在一臉懵的狀態,冷笑著說:


    “你要當父親了,這個驚喜夠不夠大?”


    ……


    外麵打雷了。


    安承簷出門時看到天邊烏雲密布,幾欲壓城,外麵起了風,狂風大作,隱隱還能聽著轟隆轟隆的雷聲。


    是要下雨。


    這段時間,這裏似乎總是在下雨。


    轟隆轟隆的雷聲,雷電交加電閃雷鳴,卻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所以這麽久了,也沒彩虹出現。


    現在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彩虹。


    許安晴做了夢。


    她夢到自己在不停的墜落,周遭漆黑暗影籠罩在夜色中,她掙紮著沒用,就一個勁的下落,終不知在何時她瞥到了一眼陽光。


    是顧祁琛。


    他披著一身錦繡霞光,站在不遠處,隻伸手便能拉住她,她欣喜若狂的大叫:“顧祁琛,顧總,顧祁琛,老公,親親老公,救我!”


    顧祁琛沒有反應。


    她喊叫的撕心裂肺聲嘶力竭,終是看到他在處理什麽——公司裏的瑣事,似是遇到了什麽難關,他們正在商討應對之策。


    他沒看到她。


    或者說看到了,但假裝沒看到。


    有人說,“這是你活該,誰讓你誰都相信呢,你都知道安知音在林東方家裏,怎麽還能相信一個短信的內容一定是林東方發的?”


    “是你愚蠢。”


    “現在沒有人知道你在哪裏,也沒人會知道你和誰見麵,你被綁架被束縛困在這裏,如果是你自己還好,但現在你是兩個人,你肚子裏還有個孩子……”


    孩子……


    這兩個字瞬間拉回了許安晴的思緒,她劇烈的咳起來,竟硬是將自己從夢魘中拉回了現實,眼前是模糊雜亂的地下室,她看不清楚,也分辨不出這是哪裏。


    試著動了動。


    她被綁著雙手,反手綁在了椅子上。


    許安晴想大聲呼救,張嘴卻又發現自己被膠帶粘住了嘴,她徹底沒掙紮反抗的餘地了,似乎隻能束手就擒。


    “嗤……”


    有人的嗤笑聲響起,在這死寂的環境裏聽的格外清楚,許安晴試著轉頭去找尋聲音的方位,卻沒能看清,還被灰塵嗆的悶聲咳了很久。


    有人起身,慢慢走到她麵前站住。


    居高臨下斜睨著她,得意的冷笑,問,“許安晴,這裏你熟悉嗎?”


    ?


    許安晴再仔細看了一圈終於明白了,這是安知曉第一次綁架她的地方,這裏偏遠荒涼,是個廢棄的船廠,平日裏根本沒人會來這裏。


    那……綁她的人就是安知音!


    安知音打量著她神色,滿意的撕開了她嘴上的膠帶,雙臂環胸冷笑著說,“我倒是真小瞧了你,本來以為你不過是個無傷大雅的鄉下丫頭,誰知道你才是公主,我是灰姑娘。”


    許安晴擰眉看著她的狼狽相,突然笑了聲:“所以現在你還在嫉妒我?”


    “你……”


    是。


    她嫉妒。


    第一次綁架許安晴的時候,她嫉妒的是顧祁琛放著她安家大小姐不要,偏偏看上了許安晴。如今她綁架了許安晴,卻是因為嫉妒她的身世。


    自己是私生女。


    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真狼狽。


    安知音非常不理解,“你說你的命怎麽這麽大呢?高燒昏迷被遺棄,居然還能被人收養將養長大,本來就是個鄉下丫頭誰知竟然會被顧祁琛看上?如果隻是他也就算了,偏偏林東方也喜歡你。怎麽你的命就這麽好,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喜歡你,所有的幸運都偏袒你?你上輩子積了什麽德,這輩子能這麽幸運?”


    她越說越激動,甚至直接伸手抓住了許安晴的脖頸,手掌用力奪走了她的呼吸。


    許安晴這才把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理清楚。


    安知音住在林東方家,而這段時間因為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再加上陳柏卜和方淑梅接連入獄,安知音已接近崩潰瘋狂狀態,一腔恨意無處發泄,再加上能接觸到林東方的手機,就給自己發了短信騙她出來。


    難怪自己剛到地方就被人一棍子打暈了。


    被算計了。


    安知音看到許安晴因窒息而憋的青筋暴起紅腫的臉,微怔一瞬嚇得立刻鬆開了手,膽怯的看著許安晴因接觸到空氣猛烈的咳。


    她有些茫然。


    片刻。


    等許安晴反應過來,她才眨了眨眼睛,很無辜的問:“難受嗎?”


    許安晴:“明知故問。”


    “我也很難受。”安知音說,“所以我綁架了你,畢竟安承簷對你不錯,知道你的命在我手上,肯定會放了我爸媽的。”


    異想天開。許安晴冷笑,“他們兩個已經被提起公訴,不日就要被判刑,我舅舅的隻言片語,他們怎麽可能把他們給放了?”


    安知音又瞬間冷靜下來,有條不紊的解釋,“你的命在我手裏,他當然會答應,他什麽都會答應,不是我騙你,我讓他去自殺他或許都會答應。”


    自殺。


    許安晴掙紮咬牙大叫:“安知音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安知音也情緒崩潰的大吼,“我想要我爸媽我有錯嗎!”


    ——


    呼。


    許安晴按耐內心悲涼的嘲弄,被灰塵嗆的又咳了好幾聲,才認真的說:“你想要你媽,因為你覺得你媽是在為你爭取好處,那我呢,我媽呢?我們就活該被你們耍弄的團團轉?我就活該漂泊流落在外十幾年?”


    安知音倨傲的揚起下巴:“那是你的事,和我無關。”


    她轉頭側目,看向旁邊貨架上的一排手術刀上,突然又陰測測的笑了,“我會給安承簷和顧祁琛打電話,我會給他們開直播,如果他們不放了我爸媽,我就用手術刀劃開你的肚子,讓你看看你肚子裏的孽種到底該是怎麽樣!我倒是想要看看,我這個私生女能不能弄死你這千金之體肚子裏的孽種!”


    許安晴驚駭不已,“你瘋了?”


    安知音猙獰的笑起來,“你才知道?”


    她不正常!


    許安晴雙手手腕已經被磨破了皮,她已經清楚的感覺到了痛楚,粗糙的繩結劃過她的皮肉,疼的她額上冷汗津津,幾欲悶哼出聲。


    可半晌。


    她卻忍住了。


    安承簷開始查探許安晴的下落,監控拍攝到許安晴在一處地方被打暈,後被人攬著腰拖著拉上了車,車子很快揚長而去消失了蹤影。


    不是去找顧祁琛的。


    安承簷還在頭疼:“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她最後的通訊記錄,發現是給林東方打的,但我再怎麽給他打都沒用,且手機的信號也沒了。”


    顧祁琛冷靜分析,“或許那個人不是林東方,因為他劫持許安晴沒有用,他不圖錢也不需要勢,還很怕惹禍上身,這種事他不會做,倒是有一個人很有可能。”


    “誰?”


    “安知音。”


    她?


    安承簷正要派人去調查安知音,卻見助理帶進來了個人,就是林東方,林東方不如先前謙遜有禮,見麵直接驚慌失措的說:“安知音不見了!”


    安承簷和顧祁琛對視一眼:“什麽不見?”


    “我外出買菜,發現下雨就躲了會雨,但我回到家就發現安知音帶著我的手機不見了,本來這也沒什麽,但我今天接到了晴天的地方,她告訴我說她懷孕了,或許……或許安知音也聽到了。”


    所以她才會去綁架。


    這樣?


    顧祁琛也來不及吃為什麽許安晴告訴了林東方都不告訴自己的醋,立刻道:“派人去找,安知音所有可能會落腳的地方,多半荒涼偏僻處,還有這輛車的司機一定要找到,找到了才能找到她!”


    顧祁琛已經猜到了安知音的目的。


    安知音綁架許安晴,是因為嫉妒她如今認祖歸宗,且親人有了也有了孩子,而安知音卻孤家寡人孑然一身,還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肯定心生怨懟不滿,逐步演變成嫉妒怨恨。


    現在許安晴還懷孕。


    可不能出差錯。


    顧祁琛立刻起身,“我去通知警方一起調查。”他剛起身,手機突然震動,他立刻接聽,不知是那頭的人說了什麽,他麵上的血色急速消退,如覆了層白色漿紙般慘白。


    “舅舅,你們去救丫頭吧,我家裏出了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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