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何請的動老爺子呢,這也是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老爺子常年生活在海外,便是顧祁琛派人去請派人去說明緣由,也不一定能請的動他。


    因為安知曉的母親安書情當年為了能嫁給她的丈夫陳正,不惜和家中斷絕了關係,好好的家庭被拆散的四分五裂。因此安家也許久不和別家往來,即便是小女兒被小三的女兒替代,都無人能察覺。


    顧祁琛陷入了怪圈。


    助理卻又道:“不過說起來,安書情倒是有一個親生哥哥,安家本子嗣延綿,隻是到了上一代才單薄起來。”


    顧祁琛像抓到了一絲線索:“安書情跟安書情關係怎麽樣?”


    “就那樣,畢竟已經撕破了見麵。”


    也是。


    屬實也隻能如此。


    顧祁琛派人去遞送了許多人見麵的帖子,無一不被退回,他再怎樣堅持也還是被刷回,終是不得不咬牙選擇換一種方法。這時倒是助理有些看不下去了,沉聲道:“顧少,其實老爺子這條路行不通,還是有安書情的哥哥在,雖然他可能也不大會接見顧少,但……若是顧少生意做的越發紅火,到了能和海外的安家媲美的地步的話,安家自會主動來投橄欖枝。”


    生意做的紅火起來……


    倒讓顧祁琛沉默了一瞬。


    他並非是顧家唯一一子,他上頭還有兩個哥哥,雖是同父卻並不同母,因為子嗣頗多的原因,也導致於內鬥不斷,向來這兩個哥哥都是爭鬥爭奪的曆害。他不喜歡這些,早就有意全身而退。


    但現在看來。


    為了給許安晴正名,他似乎隻有撿起來這些他最為厭惡的東西,重新握在手裏,讓自己一步一步走上頂峰巔峰,才能讓他的小丫頭回到自己該有的位置。


    這並不容易。


    但並非是不可能。


    許安晴已是顧祁琛的貼身助理,但今日顧祁琛去外地了,她閑著沒事,剛好學校的老教授有事要找她,請她給學妹們講一節課,她便是去了。


    許安晴看了老教授的文案忍不住扶額感慨:“老教授的字真的太……”


    她正辛苦的對著內容,突然文案被人搶走,許安晴嚇了一跳,回頭去看來人,卻對上一雙多情含笑的桃花眼。西裝革履的男人已褪色學生氣,顯得沉穩安靜、彬彬有禮。他正垂眸看著她,輕笑著打開本子,輕笑道:“老教授的字還是老樣子。”


    許安晴如遭雷劈,半晌也未發一言。


    男人舉起本子道:“大一的內容你應該忘記的差不多了吧,又不認識老教授的字,我去幫你講。”


    說著,他不容拒絕的往外走。


    學生可真是讓人頭疼又愛又恨的存在,林東方也是。男人講課時詼諧幽默,一改高嶺之花的模樣,吊兒郎當卻又帶了少年意氣。再加上他的頭腦和方法獨樹一幟,講起課來頗有些鶴立雞群的意思。


    學生都很喜歡。


    特別是學妹。


    見了他的臉就什麽都顧不得了,滿心滿眼裏裝的都是他。


    下了課,許安晴終是頂著在教室外練習的發酸的招牌笑容說:“學長剛回國,我也沒什麽能報答學長的,改天學長有空一定請學長吃飯。”


    “現在吧。”


    許安晴懵了懵:“什麽?”


    他笑起來,“我現在有空。”


    林東方偏愛西餐,他家裏不算名門世族,卻也稱得上小康之上,父親掌管著一家不大的公司,從小的衣食起居都在普通人之上。許安晴在大一時,他大二,幫老教授打下手時和她認識的。許安晴單戀他,本想著找個好時機就告白的,無論勝敗總要嚐試嚐試,結果林東方就在那時候出國進修了,一走兩年。


    林東方紳士的幫許安晴拉開了凳子為她添了紅酒,偏頭輕笑著舉杯:“敬你。”


    許安晴不知道他敬自己什麽,但是也回了過去。


    她眼前黑的曆害,這麽貴的餐廳的一頓飯,她恐怕得把自己的小金庫給全花幹淨吧?但來都來了,也沒辦法了,誰讓她這麽一說林東方就真的信了。


    飯吃到一半時,林東方突然說:“前段時間我出國進修,的確忘記告訴你了,我以為你不在意。”


    許安晴差點沒手抖把刀叉扔了,“啊,我……這事不用跟我解釋的。”


    “我出國留學兩年,那裏風土人情見慣,便覺得孤單,總是會時常想起你,覺得她們濃妝豔抹還沒有你素麵朝天的樣子好看。”


    許安晴不明白他說這個幹什麽,隻能訕笑:“我……其實我也畫淡妝的。”


    林東方突然正色問:“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麽?”


    “好奇我當時為什麽不告訴你就自己出國。”


    許安晴不解的問:“我有什麽好奇的?學長你父親一直都想讓你出國進修,我們是一直都知道的,學長不告訴我也挺正常,畢竟我們也沒什麽關係。”


    林東方眯著眼想在許安晴眼中看到一絲閃躲避讓,可半晌也沒看到絲毫,隻有坦蕩幹淨。


    她真的不在意。


    林東方也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被人忽略的不開心還是沒被人重視的落差?他撐著下巴繼續說:“我就是和你解釋下,畢竟以後我們要經常在學校遇到,免得你記恨我。”


    那得多累。許安晴幹笑:“不會不會。”


    “不會是最好的。”林東方笑著繼續說,“學校裏搬弄口舌的心機女很多,我也不想我的女朋友會因此誤會我。”


    許安晴的刀叉這次真的掉了,砸在軟綿綿的地毯上,卻沒聲響。


    她頂著一幅被雷劈中的樣子,戰戰兢兢的,也沒敢去撿地上的刀叉,悶悶的問:“學長有女朋友了?”


    “嗯。”


    “所以我是心機女?”


    “……”


    林東方好脾氣的解釋:“你是我的女朋友。”


    許安晴怔了怔又問:“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女朋友?”


    “很快。”林東方誌在必得,“你遲早是我的,我一定會得到你。”


    林東方喝醉了,他一定是喝醉了,不然他怎麽會什麽話都說的出來?自己和他怎麽可能?他兩年前不告而別,自己花了很久才適應,現在他一回來就說要追她。這……怎麽行,何況她都已經嫁人了。


    許安晴胡思亂想,付錢時掏出來顧祁琛給她的黑卡,察覺到林東方打量的目光,她又瞬間反應過來,急忙搶過來了卡:“我……我拿錯了。”她換了一張自己的遞過去,“用這張。”


    “滴——”


    服務員好脾氣的說:“抱歉小姐,餘額不足。”


    許安晴窘迫的不行,剛想著讓朋友先打幾百用,林東方掏出了自己的卡:“我來。”


    許安晴憂心忡忡的回到家時,顧祁琛已經做好了飯等她了,顧祁琛看出她的心不在焉,輕輕給她按摩太陽穴,“累嗎?”


    “還好,還好。”


    顧祁琛依舊是閑適淡淡的,他眉眼不見悲喜,神情不改分毫。半晌,他才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麽,漫不經心的問:“聽說今天你學校裏的老教授生病了,是有人幫你去講課的?”


    許安晴悶悶的:“嗯。”


    “那個人是誰?”


    許安晴心裏堵的慌,也沒在意顧祁琛因何發問,老老實實的回:“他叫林東方,是我的一個學長,兩年前出國進修,我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的。今天剛好碰上。”


    顧祁琛的手微怔,不過他一貫是泰山崩於前而麵色不改的,“那個男人怎麽樣?”


    許安晴沒在他話裏聽出醋意也沒上心,皺著眉評價道:“就那樣吧,人是很優秀,三觀我和他不是很符。”


    那就行。


    顧祁琛鬆開手哄著她,“去洗洗手,吃飯。”


    他等著許安晴去了洗手間,這才不動聲色的掏出手機,把上麵刺眼的兩人一同用餐的照片給刪掉了。


    嗤,動小動作的人多了去了,他才不想管。


    顧祁琛當晚硬是要和許安晴恩愛,許安晴心力交瘁又想著身體的原因抵死不願,顧祁琛也沒強求,他抱著她吻著她的額頭,霸道的宣誓著自己的所有權:“你是我的。”


    許安晴累的就想睡覺,含糊道:“我是你的。”


    ……


    許久,自窗邊玻璃處滲透進來的月色鋪在地上寫滿了恬淡溫柔。


    顧祁琛趴在許安晴耳朵,聲音極地的說:“……對不起。”


    他聲音太沉太低,許安晴沒聽清,半夢半醒著應了聲,根本就沒上心也沒在意。顧祁琛卻突然埋下頭咬住了她的脖子,咬到許安晴悶哼了聲,他又放緩了力道改為了親吻,他吻的很厲害,像是一定要留下自己的印記才肯罷休。於是就導致於第二天許安晴不得不選擇了襯衫穿。


    顧祁琛很滿意:“襯衫好看。”


    許安晴拿起枕頭砸他:“我不穿襯衫怎麽擋你咬我的印記?老教授生病,我還得幫他帶兩天課才行,雖然我不是老師,但我這兩天還得為人師表呢,被我的學生看見了這些東西,像什麽話?”


    那樣的話,顧祁琛倒是求之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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