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芸兒打來的。


    我接聽芸兒的電話。


    “小克,我問你,你和阿來是不是在做什麽交易?”芸兒上來就問。


    “我和阿來能有什麽交易?”我裝作不懂的樣子回答。


    “阿來今晚約了財務中心的總監出去喝酒,還有監控室的負責人,我感覺很異常,很蹊蹺。我懷疑是不是你操縱阿來去搗鼓的。”芸兒說。


    “我操縱阿來搗鼓這個幹嘛?”我說。


    “幹嘛?你說呢?”芸兒說,“你之前找我打聽的那些,剛打聽完不久,阿來就這樣,我有理由懷疑你在和阿來做什麽交易。”


    “嗬嗬。”我笑起來,不置可否。


    “你到底還是沒聽我的勸告,你想從伍德的財務那裏得到什麽東西,然後用來幫助三水幫助那個夏紀,是不是?”芸兒追問我。


    我沒有做聲。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玩火?阿來這樣的人你竟然也能信任,也能和他做交易,你知道不知道阿來是個惡魔,是個為了錢什麽事都能做出來的惡魔?”芸兒質問我。


    “我知道。”


    “知道你還和他搗鼓事?你到底想幹嘛?”


    “我不想幹嘛,芸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知道自己在和什麽人打交道,我知道自己那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該做,你放心,我有數。”


    “你有數?我看你是一點數都沒有,阿來這樣的人,隨時都會為了錢出賣你,隨時都可能將你置於死地,你怎麽這麽沒數?”


    “嗬嗬,芸兒,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而擔心,但你放心,阿來是絕對不會出賣我的,絕對不會,我有這個把握。”


    “這麽說,你是真的和阿來做交易了?你是想用錢來指使阿來這個惡魔為你推磨,是不是?”


    我又打個哈哈,沒有回答。


    “不要搪塞我,正麵回答。”芸兒說。


    我沉思片刻:“芸兒,這麽說吧,有時候,為了生存,為了達到目的,不但要學會和好人打交道,還要學會和惡魔打交道,這是生存之道。有時候,過程無所謂,結果才是重要的。”


    芸兒沉默片刻:“小克,我發現你變了,變得不是以前我熟悉的小克了。”


    “人都是會變的,人總是要適應社會的,適者生存,如果我不變,我會被這個社會所淘汰,我會無法生存下去。”我說。


    芸兒又沉默了,半天,掛了電話。


    我這時和方愛國發了短信:“注意伍德和皇者的動向。”


    很快方愛國回複:“伍德和皇者還有保鏢正在郊區別墅裏。”


    我放心了。


    一會兒,方愛國又發來短信:“阿來和他們兩個正在大吃大喝,喝的是白酒,那兩個人都喝醉了。”


    “繼續監視。”我回複。


    喝完一罐青啤,我又打開一罐,點燃一支煙,慢慢吸著。


    不大一會兒,方愛國發來手機短信:“那兩個人都喝躺了,躺在酒店包間裏睡了,一塌糊塗,一醉不醒,阿來這會兒剛出了酒店,直奔伍德的辦公總部去了。”


    我知道阿來顯然已經得到了財務室的鑰匙,保險櫃密碼應該也套出來了。


    不知道阿來在酒裏下了什麽藥,能套出保險櫃的密碼。


    方愛國繼續給我匯報阿來的情況。


    “他進入財務中心了。”


    “他從財務室出來了,又進了監控室,監控室出來一個人,直接去了外麵的小賣部,買了一包煙。”


    顯然,阿來得手了,然後去了監控室支走了監控人員給他買煙,然後他好刪除自己進入財務中心的視頻。


    “阿來回到海鮮店了。”方愛國繼續匯報。


    我給方愛國回複:“收線,撤。”


    然後,我去洗澡,洗完澡,剛躺下,電話又響了。


    一看,是曾打來的。


    “曾隊,晚上好。”我說。


    “夥計,你安排的事我給打了招呼了,你放心,那個夏紀在裏麵是不會受委屈的。”曾說。


    “多謝,多謝。”我說。


    “不過,我感覺這個夏紀可能出不來了,三水涉嫌偷稅漏稅,數額聽說巨大。”曾說。


    “你確定三水一定是偷稅漏稅?”我說。


    “我確定不確定無所謂,但我打聽的消息,說是很確鑿,三水的財務電腦主機都被帶到了經偵支隊。還有,聽說三水此次的事情,是被舉報的。”曾說。


    “什麽人舉報的?”我說。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此次三水是凶多吉少,我們一把手親自抓的這個案子,看來此次三水要做一個反麵典型了。”曾說。


    “你覺得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陷害三水呢?”


    “這個就不好說了,如果他們有得罪的人,人家要編造出他們偷稅漏稅的證據來,那就算他們倒黴了。”


    “可是,要是查不出來證據呢?”


    “既然人家敢舉報,既然敢抓人,那肯定是有證據的,當然,這證據到底是不是真的,就不好說了。這年頭,最好的生存方式就是不要得罪人,得罪了關鍵的人物,想給你安插個偷稅漏稅的罪名,是很容易很簡單的,即使你沒有偷稅漏稅,即使你再合法經營,隻要想搞死你,辦法有的是。這年頭,莫須有的罪名不是很多?”曾說。


    “嗯,是的,莫須有啊。”


    “所以,不要得罪人是很重要的,特別是那些大企業,無數眼睛都盯著呢,心懷莫測的人太多了。”曾說。


    “嗬嗬。這些我就管不到了,反正我該幫的都幫了,你老兄也給打了招呼了,剩下的,就看那個夏紀的造化了。”


    “也是的。”


    “我欠你一個人情,回頭請你喝酒。”我說。


    “人情就不要客氣了,喝酒嘛,我看行。”曾笑起來,然後掛了電話。


    第二天上午9點,我接到阿來的手機短信:“老地方見。”


    我背起裝錢的旅行包,直接開車去了昨天和阿來約會的茶館。


    在二樓的單間,我見到了阿來。


    阿來手裏拿著一個大信封,得意地說:“先驗貨。”


    我拉開旅行包拉鏈,阿來一看裏麵整整齊齊一遝一遝的老人頭,眼都綠了,伸手就要拿。


    我拉上拉鏈,看著阿來:“我還沒驗貨呢。”


    阿來一咧嘴,將大信封遞給我。


    我打開信封,拿出裏麵的東西,開始翻看。


    “這是我昨晚弄到的,你說隻要複印件,我當時給拍了照,然後天亮後找了家複印社打印出來的。”阿來在一邊解釋。


    我看完了,看著阿來:“昨天我問你要的是三樣東西,但是,你隻弄到了一件,其他兩件呢?”


    阿來隻給我弄到了上市公司股東名單和股權分配表,這其實正是我想要的,其他兩件隻是打掩護的陪襯。但我還是要給阿來裝逼的。


    阿來狡猾地笑笑:“兄弟,我給你說,昨晚我費了好大氣力才從從財務總監嘴裏掏出那保險櫃的密碼,才拿到那鑰匙,我把他灌醉下藥躺倒後,在財務中心他的辦公室裏老半天才打開保險櫃,可是,在保險櫃裏,我隻找到了這個,其他兩樣東西,我在保險櫃裏沒有找到,在文件櫃裏,也同樣沒發現。我隻能給你這個了。你要知道,我是很不容易的。”


    “那不行,我要的是三樣東西,你隻給了我一樣,而且,這一樣東西在我需要的裏麵是最不重要的,夥計,做買賣是要講信譽的,你沒有完成任務,你讓我們的交易如何進行?”我說。


    “你什麽意思,你想怎麽樣?”


    “按比例來,你隻給了我三分之一的東西,那我也隻好給你三分之一的錢。”


    阿來氣急敗壞:“操,你耍賴。”


    “到底是我耍賴還是你耍賴?”我毫不讓步。


    “我告訴你,今天這一百萬老子拿定了,我不管完成任務的幾分之幾,反正我出力了,出力就要有回報。”阿來目露凶光看著我,“小子,識相點,老子能給你的就是那個了,你呢,要把這100萬都給我,不然。”


    阿來發出一陣獰笑。


    “不然怎麽樣?強奪?”我說。


    “你覺得憑你的伸手,我做不到?”阿來躍躍欲試想動手。


    我做出氣餒的樣子:“媽的,你不許胡來,我知道我打不過你,操,看來今天老子要吃大虧了。”


    “嘿嘿,識相就好,其實呢,吃虧是福,你吃虧有什麽不好?”阿來說。


    “做生意講的是規矩,你不講規矩怎麽行?以後我們怎麽做生意?你還想不想以後我們繼續做交易了?”


    “以後……”阿來撓撓頭皮,嬉皮笑臉地說:“以後我們還可以繼續做交易啊,當然,這次……這次算我虧欠你的好了,兄弟,我最近很缺錢啊,這樣吧,就算你做好人做好事幫我好了,我欠你個人情好了。還有,我知道你手裏錢不少,李舜給你的錢大大的,100萬對你來說不過是毛毛雨,你就當施舍了,ok?”


    “不ok。”


    “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那東西你愛要不要,反正這錢我必須全部帶走,不然,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阿來一副無賴的嘴臉。


    我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歎了口氣:“媽的,遇到你這種無賴我算是倒黴了,我知道我打不過你,既然你要強奪,那我也隻有……”


    阿來哈哈大笑起來,一把將旅行包抓過去:“亦大俠,我給你說,你也不是一無所獲,還是有東西給你的嘛,你就將就用吧,這個東西也是可以供你學習研究的。你也不要覺得吃了大虧,就當時價格稍微高了點就是。我看我們以後還可以繼續合作,下次合作我給你降低價格就是了,這次虧的下次補回來不就是了?別他媽愁眉苦臉的,晦氣。”


    我又歎了口氣:“媽的,滾吧,老子認了這次。”


    阿來嘿嘿笑起來,背起旅行包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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