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說:“說起這支武裝力量,要從49年刮民黨兵敗大陸說起,當時解放大軍進軍大西南,刮民黨軍隊兵敗如山倒,解放軍采取大迂回的戰略,想將殘軍全部消滅在境內,但到底還是有一部分殘軍逃出了戰略包圍圈。其中就有刮民黨第八軍的一個團,在團長李國輝的帶領下越過國境線逃進了金三角,另外還有另一個軍的副團長譚忠帶領部分潰敗國軍也逃進了金三角。這兩支部隊成為後來在金三角興風作浪幾十年刮民黨軍隊的基礎,他們以金三角為根據地,妄圖反攻大陸,但反攻的基礎是要在金三角站住腳跟。


    經過幾次戰役,他們以微弱的兵力打敗了驅趕他們的人數占絕對優勢的緬國國家軍,名聲大震。這也引起了美國人和在老蔣的重視,老蔣於是派原第八軍軍長李彌來這裏指揮這支部隊。美國人和台灣給予了大力支持,空投了很多物資裝備,李彌也帶來了很多指揮官,在金三角成立了**複國基地,大肆在當地招兵買馬,主要招的是流竄到金三角的刮民黨遊兵散勇以及東南亞華僑子弟。


    隊伍迅速擴大,多的時候達到6萬多人,對外號稱30萬人馬,分成五個軍,下設若幹師旅團等,還有專門的戰備機場,成為境外騷擾剛剛成立的新中國的一支巨大力量。這支隊伍的壯大,引起了緬國當局的高度不安,進行了更大規模的圍剿,但每次圍剿都以失敗而告終,每次圍剿都讓反攻救國軍的地盤擴大不少,力量也越來越壯大,成為緬國政府揮之不去的一塊心病,也引起了毗鄰秦國和撾國政府的極大不安。


    很快機會來了,多次圍剿不得成功的緬國國家軍後來求助於我國,我國出動解放軍和緬國國家軍聯合從北西兩麵進攻,大戰之後,緬國國家軍一麵大力追繳殘軍,一麵在國際上大造輿論,到聯合國去控告台灣,結果引起了國際輿論的強烈譴責,搞得老蔣十分被動。在美國人的壓力下,一二四軍殘留人員撤往台灣,三、五軍則成為了棄兒,遭到緬國國家軍的猛烈圍剿,緬國人大有痛打落水狗的架勢。


    不得已,遭受重大損失的第三軍軍長段希文和第五軍軍長李文煥率領殘留的三千多人馬逃到了同屬金三角地區的秦北山區,在那裏駐紮下來。這支部隊進入秦北山區後,引起了秦國政府的極度不安,視為心腹大患,想圍剿之,但政府內部也有不同意見的人,主張安撫收編。


    最後和平派占了上風,經過多年艱苦的反反複複打打停停的談判,終於在70年代中期,這支走投無路的武裝力量宣布放棄**救國軍的理想,宣布集體放棄中國國籍,全部集體加入秦國國籍,效忠秦國國王,做秦國國王的臣民。


    但同時他們並不上繳武器,這也是談判的結果。他們成立了秦北山區民眾自衛隊,實際還是一支武裝力量,但這支武裝力量必須要服從秦國國王的命令,也就是要聽命於秦國政府。其後這支隊伍參加了秦國國家軍圍剿秦國共產黨武裝力量的戰鬥,出了大力,生擒了泰共遊擊隊的政委,也得到秦國政府的褒獎。


    發展到現在,這支武裝力量長期擁有一千多人,武器精良,同時,他們的家屬則發展到了數十萬人。這些人雖然都是秦國國籍,但其實都是華人,其中還有不少人是越境過來的滇西知青,我那時候的一起插隊的知青就有不少在這裏的,他們有的參軍,有的做了教師,有的做了醫生……”


    聽老秦說到這裏,我不由感慨萬千,沉默了一會兒,說:“你這次打聽到伍德的下落,是不是通過你以前認識的這些知青朋友呢?”


    老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吸了一口煙,然後說:“以前我們和秦北山區民眾自衛隊的管轄區域並不接壤,但最近隨著我們地盤的不斷擴大,我們的轄區已經隻隔了一條河,等於是以河為界,這條河也是秦國和緬國的界河。雖然隻隔了一條河,已經成為鄰居,但我們雙方卻並無任何來往,甚至偶爾還爆發一些小的衝突。


    之所以沒有成為朋友,一來是在對方眼裏,我們是土匪,是毒販,是危害社會的惡勢力,他們自詡為正規力量,不屑於和我們打交道做朋友;二來總司令對他們集體加入秦國國籍特別是參與圍剿泰共的行為深惡痛絕,內心裏一直帶著深深的敵視,多次說這些都不是中國人,不承認他們是華人,也不願意主動向他們伸出橄欖枝……”


    聽老秦說到這裏,我不由緊張起來:“是不是伍德要挑起一場華人內部兩隻武裝的自相殘殺?他在那裏活動,是不是想唆使秦北民眾自衛隊向我們發起突然襲擊?”


    老秦沒有說話,眉頭緊鎖。


    我繼續說:“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豈不是一場悲劇,雖然他們是秦國國籍,但卻都是華人,是刮民黨殘軍的後代,血管裏流的是中國人的血。”


    老秦狠狠吸了一口煙,說:“我和總司令分析,有這種可能。據我們的偵查人員報告,昨天下午開始,河對岸的對方突然兵力調動頻繁,他們沿河布置的兵力突然大增,大有隨時準備渡河的架勢。相應的,我們沿河布置的兵力也增加了不少,嚴陣以待防備他們渡河搞突襲。現在雙方是隔河對峙,稍有閃失或者摩擦走火,就會引起一場大戰。”


    聽到這裏,我的心裏更加緊張了。


    看到我緊張的表情,老秦突然笑了下。


    我不明白老秦為何到了這種時候還能笑出來,難道他心裏就不緊張嗎?


    “雖然現在到了劍拔弩張的情況,但我還是覺得事情沒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老秦說。


    “為什麽這樣說?”我說。


    “就因為他們也是中國人,即使他們加入了秦國國籍,但他們隻是秦國的末等公民,他們身上流淌的,還是中國人的血,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承認,這都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我不信他們會甘願聽從伍德的話下決心和我們自相殘殺,畢竟,打仗就是要死人的,我們的命是命,他們的命同樣也是命。“老秦繼續說,“還有,就是我們和他們雖然敵視雖然不相往來,但彼此卻沒有爆發過根本利益的衝突,也沒有做過暗地攻擊對方的事情,沒有結怨的根子。”


    “你如此樂觀?”我說。


    “當然不能盲目樂觀,即使我如此想,也還是要全力防備,不能馬虎大意。我們現在是做兩手準備,一手準備打,一手準備和,隻要他們不主動首先進攻我們,我們絕不進攻他們,如果他們非要打,那我們隻能奉陪,雖然他們的實力不弱,但我們也未必就是吃素的。同時,我正通過在他們那邊的某些渠道和人士打探最新的消息,如果可能,或者還可以做做他們上層決策層的工作。當然,這些隻是我們一方麵的準備,還是要隨時做好打的準備。畢竟,實力才是說話的資本。”


    我點點頭:“伍德有什麽資本能唆使他們進攻我們呢?”


    這是我目前最想了解的東西。


    老秦說:“我和總司令反複分析過此事,認為大致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伍德給了他們很多錢,以此為條件要求他們出兵圍剿我們。秦北山區的這些秦國二流公民生活是很貧窮的,一直就很貧窮,秦國當局給他們撥款很少,他們獲得援助的主要來源是台灣的一些民間組織還有海外華人社團,也有美國的一些機構。


    現在美國的援助少了,主要是因為美國人想借助援助來控製這支武裝力量為他們做事,他們不願意幹,於是美國人就不給錢了。而伍德打著援助的名義要求他們剿匪為民眾造福,這名義則堂而皇之地多。如果伍德給的錢足夠多,很難說會不會讓他們動心。


    第二種可能,可能是伍德通過某些方式或者渠道給對方釋放了某些足以以假亂真的情報和信息,讓對方以為我們有趁春節進攻他們的可能。所以他們陳兵河邊,既是有可能準備進攻我們,也可能是防備我們進攻他們。當然,他們一旦做出錯誤的判斷,也可能先發動攻擊,先入為主。”


    我皺起眉頭。


    老秦繼續說:“我和總司令也分析了伍德的真實意圖,似乎也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伍德確實要借助秦北民眾自衛隊來進攻我們,用金錢開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正需要經濟援助的他們呢?


    如果是這種可能,那麽就會有三個結果,一個是對方接受伍德的大筆經濟援助,同時相信我們要首先向他們發起進攻的情報,接受伍德提出的條件,打著為民除害的正義之師的名義主動向我們發起攻擊,這是最壞的結果。


    第二個結果就是對方同樣接受伍德的經濟援助,也相信得到的我們要進攻他們的情報,但卻隻是嚴陣以待防守,不主動進攻,等待我們先發起攻擊,一旦我們發起攻擊,對方則立即宣布進行自衛反擊戰,全力進攻我們。這樣的結果對我們是有利的,伍德也隻能是無奈。


    第三個結果,就是對方不接受伍德提出的條件,自然也就不接受伍德的經濟援助,但同時對那些我們要進攻他們的情報卻還有懷疑,於是為防不測陳兵邊境。這樣的結果對我們是最有利的,大戰自然是不會爆發的。”


    我點了點頭:“嗯,這三種結果,你認為哪種可能性出現的幾率大?”


    “現在不好確定,要根據不斷得到的新情報來分析,所以我們要做好一切準備,做好出現最壞情況的可能。”老秦說。


    我說:“這是你說的第一種可能,那第二種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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