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皇者直接去了芙蓉廳,推開門,房間裏正坐著伍德,正坐在餐桌正中間帶著悠閑的表情看菜單。


    看到我進來,伍德坐在那裏沒有動,臉上帶著笑:“亦總來了,來,快請坐——”


    說著,伍德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座位,皇者立刻過去拉開椅子。


    看來,今晚這頓飯局,隻有我和伍德兩人。


    我毫不客氣地坐下,然後衝伍德點點頭:“伍老板,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這是,皇者湊到伍德耳邊邊上,低語了幾句什麽,伍德的眼皮微微一挑,接著點點頭,沉穩地嗯了一聲:“嗯,好,我知道了。”


    皇者這時衝我眨了眨眼睛。


    我立刻猜到,皇者似乎是告訴伍德剛才在走廊遇到雷征的事情。


    然後,伍德對皇者說:“你下去吧,順便告訴服務員上菜。”


    皇者點點頭,接著衝我微微一笑:“亦總,你安坐,我去了。”


    我衝皇者點點頭:“謝謝你親自帶我上來。”


    “亦總客氣。”皇者說完,接著就出去了。


    接著,服務員推門進來,開始上菜倒酒。


    “亦總,請抽煙。”伍德指了指放在我麵前的一盒煙。


    伍德是不大抽煙的,偶爾也見到他抽一點。


    我抽出一支煙,點著,慢慢吸了兩口,然後打量著伍德。


    伍德看著我,臉上帶著捉摸不透的笑。


    “伍老板最近挺好吧。”我說。


    “還好,活得還算滋潤,你呢,亦老弟?”伍德說。


    “托伍老板的福,我也還活著,似乎,也還挺有滋味。”我哈哈笑了一聲。


    “能看到你活得很有滋味,我感到很欣慰啊。”伍德點點頭。


    “聽說你活得很滋潤,我同樣很欣慰。”


    “嗬嗬,多謝老弟關心。”伍德說。


    這時酒菜上畢,服務員倒的是紅酒。


    伍德端起酒杯:“老弟,來,為我們倆都還活得很滋潤幹一杯。”


    “好,幹——”我端起酒杯。


    放下酒杯,我說:“難得伍老板百忙之中還想著我,難得你請我吃一次飯。下午接到你的邀請,我著實激動了一陣子。”


    “是嗎?看來我早就該請亦老弟吃飯了,看來我似乎之前有些怠慢亦老弟了。”伍德說。


    “客氣什麽,現在也不晚。”我毫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吃菜,邊點頭,“嗯,這油悶大蝦做地不錯,味道很好,來,你也吃點兒,別光喝酒說話不吃菜啊。”


    好像今晚請客的不是伍德,而是我,我開始勸伍德吃菜了。


    伍德笑了下,拿起筷子吃了好一口菜,然後放下筷子:“既然亦老弟胃口如此好,那你就多吃點。”


    “伍老板請客,胃口必須要好,必須的。”我繼續大口吃菜。


    “慢點吃,別噎著。”伍德說。


    我看著伍德:“怎麽,你不吃?這麽一大桌子菜,這麽豐盛的佳肴,不吃豈不是可惜了浪費了。”


    “看著你吃我就不餓就飽了,你盡管吃,我看著你吃就很好。”


    我笑著放下筷子:“我是沒見過世麵的粗人,剛才的吃相是不是很丟人啊。真不好意思,讓伍老板見笑了。”


    “如果亦老弟是沒見過世麵的粗人,那我伍德豈不是更要是野老村夫了。”伍德說。


    “那可不是,我怎麽能和你相比,你可是經常到國外逛遊見過大世麵的人。”


    “你恐怕也不是沒出過國的人吧。”


    顯然,伍德指的是我偷越邊境到金三角到秦國的事情。


    我咧嘴一笑:“我還真沒有正兒八經出過國,不像伍老板,說走就走,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前些日子沒見到你,聽說你到日本去了?”


    “我正要給你匯報下我的最近行蹤呢,沒想到亦總亦老弟早就知道了。”伍德說。


    “沒辦法,誰讓我對你很關心呢。”我邊吃菜邊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


    “不過,雖然我人在國外,但對國內的事,特別對海州的事,還是很關心的。”伍德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後慢悠悠放下酒杯。


    “嗯,看來你是洋裝穿在身,心還是中國心啊,難得,難得。”我說。


    “穿什麽衣服和什麽心是沒有必然的聯係和關係吧?”


    “也許,大概,可能。”我說,“當然,你也許雖然身穿漢服,但心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伍德的眼皮微微跳了下,看著我沒有做聲。


    我放下筷子,看著伍德:“喂,夥計,老是看著我幹嘛?難道我長地俊?”


    “不錯,你是長得俊,我就想看你!”伍德點點頭。


    “好吧,那你就多看幾眼吧,別以後沒機會看了。”


    “要說沒機會看,那似乎有兩個可能。”


    “是的,兩個可能,要麽是你沒有機會看到我了,要麽是我沒有機會讓你看到了。”我接過伍德的話說。


    “你很聰明。”


    “比你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聰明人之間談話,我想是不用拐彎抹角的。”


    “對,直來直去最好。”


    “你的人在跟蹤監視我還有我的人。”伍德直接說。


    我點點頭:“嗯,是的。”


    “回答地很痛快!”伍德說。


    “操,你都通過我的人傳遞酒宴通知了,我還有什麽好裝逼的。”我說,“不過,伍老板,我也知道你肯定一直在安排人跟蹤監視我,或者是和我有關的人。”


    “你早就知道!”


    “是的。”


    “我知道你早就知道!”


    “但你還是在繼續搗鼓這些洋動靜。”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讓他們撤回來。”


    “別了,撤回來一批被發覺的,然後派一批更隱蔽的,有用嗎?”


    “嗬嗬,恐怕你也是同樣如此吧?”


    “或許可能大概是。”


    “你看我們的交流多麽坦誠。”


    “老是裝逼其實很累的,偶爾坦誠一下也未嚐不可。”


    伍德點點頭:“其實,我想告訴你,我派去跟蹤你的人,你可以理解為是監視,也可以理解為是……”


    “是什麽?”我說。


    “是保護,是保護你和與你相關的人!”伍德微笑著。


    我一愣,接著大笑起來:“伍老板,你看你看,我剛說裝逼很累,你接著就裝逼了,你可真幽默。”


    “幽默點不好嗎?我其實說的是真心話,我委實是很關心你的,是想保護你的。”伍德說。


    “你關心我這話我絕對信,十分信,但要說到你保護我,我確實是不敢當啊,你說我是該感謝你呢還是該責怪你。”


    “理解不理解是你的事,你可以感謝我,也可以責怪我!”


    “嘿嘿,我要是說我派的人也是在保護你,你會信嗎?”


    “這個當然信了,我發自內心的感激呢,不然,今天你派來的那個出租車司機怎麽會毫發無損地回去,我又怎麽會誠心誠意邀請你來吃飯呢?”伍德說。


    “額,看來我是小人之心了,錯解了伍老板的一番好意。”我說著端起酒杯,“來,伍老板,為你的大人大量,為你對我的一番誠心,喝一杯。”


    伍德微笑著端起酒杯。


    放下酒杯,我又點燃一支煙,吸了兩口,看著伍德:“伍老板,今晚你請我吃飯,恐怕不是專門為了顯示你的大度和對我的關心吧,一定還有其他的事情吧。”


    伍德說:“是的。”


    “講——”


    “其實你也知道,前段時間我帶著我的人去日本散心去了,回來才沒幾天。”伍德慢條斯理地說,“回來之後呢,我通過某些渠道得知,在我去日本期間,海州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什麽事情呢?”我看著伍德。


    “我聽說三水集團的副總裁夏雨被人綁架了,聽說綁匪勒索了一大筆贖金。”伍德說。


    “這樣的事你竟然也知道。”我說。


    “雖然這事知曉的範圍很小,但我還是知道了,這事恐怕亦老弟也多少有些耳聞,不會說一無所知吧。”伍德說。


    “不錯,我是略知一二。”


    “這就對了,亦老弟講話很痛快!”


    “伍老板對這事很關心啊,為什麽呢?”


    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恨地直發癢,狗日的到手了兩個億,還在這裏裝逼,真他媽的不是東西。


    “為什麽?你說為什麽?”伍德看著我。


    “我不知道,該問你自己!”


    “聽說綁匪勒索了兩個億,聽說夏雨大小姐安然無恙回來了,聽說這位大小姐現在已經出國了,是不是?”伍德說。


    “聽說綁匪幕後有人指使,聽說綁匪弄到的兩個億被那幕後指使人拿走了,聽說綁匪被那幕後指使人滅口了,聽說綁匪還被要求拿到贖金後對人質殺人滅口,聽說那位大小姐是為了安全所以才遠渡重洋的。”


    伍德兩眼緊緊盯住我,沉默了半晌,然後說:“好像你聽說的不大屬實,好像那綁匪人財兩空,好像綁匪幕後並沒有什麽指使人,好像綁匪突然莫名其妙就失蹤了。”


    我的心裏一動,說:“好像你又在裝逼了,好像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伍德繼續盯住我,說:“要是我今晚請你來吃飯專門是想和你裝逼,就沒這個必要了,打開天窗說亮話,我隻想問你一件事——”


    “什麽事?”


    “我想知道那綁匪現在何處,是死是活。”


    我看著伍德的神色,判斷他的話有幾分是在裝逼。


    看了半天,似乎,伍德還真沒裝逼,似乎他是在認真問我。


    不由心裏有些困惑,我認定這事是伍德幹的,剛才伍德主動提起這事,更加確定了我的判斷,可是,既然是伍德幹的這事,他怎麽又會問我綁匪的下落呢?而且,聽他剛才的口氣,說綁匪人財兩空,又是什麽意思?是那兩個億落入了他的手裏呢還是。


    我不敢往下想,覺得再想下去有些匪夷所思。


    又想起那晚在京城老栗家別墅,秋彤和我說的她懷疑是李舜搗鬼的話,難道,真的這事不是伍德幹的,是李舜搞的鬧劇?


    但隨即我又否認了自己的想法,越想越覺得不可能,雖然李舜的性格能幹出這樣的事,但從伍德此時的表現看,李舜的可能性極小,伍德的嫌疑最大。


    伍德問我這個問題,似乎是不但這兩個億沒有得到,甚至連綁匪的下落都不知道。


    似乎,目前,伍德對綁匪下落的興趣遠遠大於對兩個億,他似乎很想從我這裏知道綁匪到底到了那裏,到底花落誰家。


    難道,是綁匪膽大包天私吞了兩個億發生內訌之後攜款跑了?


    越想越迷糊,腦子有些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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