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者沒有理會我,繼續說:“而且,這幾個人的身手還不一般,訓練有素,選擇的逃跑路線和方式十分巧妙,抓捕的反應十分敏捷,快速在周圍區域布下了天羅地網,然後地毯式搜查,但是竟然就沒有找到他們,他們竟然就突然在老城區的巷子群裏蒸發了。”


    “哦。”我說。


    “在海州突然出現了如此的高手,你不覺得有些怪異嗎?”皇者說。


    “為什麽要覺得怪異呢?自古以來,高手在民間嘛。”


    “更怪異的是如此的高手,竟然會愚蠢到帶著假幣到銀行去存錢。你說,這是為什麽呢?”皇者看著我。


    “為什麽?我也不知道!”我說。


    “而且,從銀行的監控視頻看,他們帶去的錢還不少,雖然當時隻是存一萬,但還有個人提了一個旅行包,裏麵似乎都是錢,似乎都是假幣。這就更加怪異了。難道,那幾個高手竟然不知道自己手裏的錢都是假幣,難道,他們以為銀行的人都是傻子,以為假幣能蒙混過關?難道,他們想用這種方式來洗錢?”皇者又說。


    我沒有說話,點燃一支煙,不動聲色地看著皇者。


    “當然,或許也是這幾個人沒有傻到如此的程度,或許也有些擔心手裏的錢是假幣,所以先拿了一萬去試試。這說明兩件事,第一,這批假幣是高度仿真的,他們自己沒有發覺,第二,雖然沒有發覺是假幣,但又有些懷疑。”


    皇者的分析很慎密,我繼續看著皇者,繼續抽煙,繼續不說話。


    皇者說到這裏,住了口,端起杯子喝了幾口水,然後放下杯子,用陰沉的目光看著我。


    我和他對視著,互相都不說話。


    一時,沉默了。


    “這些錢,是昨晚將軍送給你的厚禮!”皇者突然冒出一句。


    “你怎麽知道?”我不由自主隨口問道。


    “你的回答告訴我的!”皇者得意一笑。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皇者的圈套,他剛才是在詐我,我剛才那一問,等於是承認了此事和我有關。


    不由心裏有些懊喪。


    “將軍一定是打著安撫你和海竹,彌補你和海竹物質精神損失的名義給你這錢的。你自以為心安理得拿了這錢,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將軍給你的是足以以假亂真的假幣。你拿了這麽多錢,顯然是存到銀行裏更放心,於是你就安排人去銀行存錢,然後就出現了今天的那一幕。”皇者繼續說,“由此看來,那幾位受過特種訓練的高手,是你的人,是你在海州的手下,他們一直就潛伏在海州,隨時聽候你的差遣。”


    我嗬嗬笑了:“皇者,你可真富有想象力。”


    皇者繼續說:“不用和我玩花樣,我知道我的分析是對的,隻要我證實了假幣是將軍給你的,那麽,我心裏就明白了。甚至,我能想象到那幾名高手是如何逃脫追捕者的天羅地網的了。”


    我看著皇者:“你想怎麽樣?”


    皇者說:“你說我會怎麽樣?”


    “我在問你!”


    皇者說:“此刻我想你一定在想如果我有什麽不軌的意圖,你就會對我下狠手,甚至能滅口,是不是?”


    我笑了下:“你是聰明人!”


    皇者說:“既然我能想到這一點,既然我今晚能過來找你主動說出此事,我想你就不必有這個打算了。第一,我是個天生好奇心重的人,我今晚來找你,隻是想知道我認為我必須要知道的事,沒有什麽別的意思。


    第二,既然我能告訴你我的分析,那麽,我就不會把此事說出去,更不會到警方去檢舉揭發你和你的人。我說過,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怎麽能做出賣的事情呢,你說是不是?第三,我很奇怪啊,我給你一大筆真錢你不要,卻要去接受將軍給你的假幣,你是出於何種想法呢?”


    我說:“第一,我知道你好奇心重,專門辛辛苦苦來一趟不容易,看在你爬樓梯的份上,我所以就滿足了你的好奇。第二,即使你猜到了今天槍戰的事情,我也不會害怕你去揭發舉報,凡事要證據,口說無憑,你沒有證據,抓捕者掌握了其中至少兩人的視頻,知道他們的長相,他們和我的人是對不上號的。第三,我為什麽要伍德錢不要你的錢,這其中自有道理,你無須多操心。”


    皇者點點頭:“或許你說的有道理,或許我該相信你的話。其實,我今天來找我你和你說這些話問這些事情,也是為了你好。起碼間接是為了你好。”


    “什麽叫間接為了我好?直接是什麽?”我說。


    “無可奉告!”


    “你就裝逼弄景搞玄乎吧!”我不屑地說。


    “或許,以後你會知道。或許,以後我能有機會親口告訴你!”皇者說。


    “難道你還沒有機會親口告訴我?”我說,“難道你還能沒來得及告訴我就死了?”


    皇者微笑了下:“或許。”


    我說:“皇者,似乎你不怕死!”


    “錯,我很怕死!”皇者說,“如果誰說不怕死,那是典型的裝逼,誰不想活著呢,活著多好啊,可是,有時候,麵對有些事,即使知道自己可能會死,也必須要繼續去做,這都是沒法子的事情。”


    “我聽不懂你的話!”


    “你以後會懂的,一定會懂的。”皇者說。


    我看著皇者,覺得愈發看不透他,琢磨了下,說:“如果你死的話,那麽很大可能是被伍德幹掉的。”


    “為什麽這麽說?”皇者說。


    “因為你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了,知道的越多,你就會越危險。伍德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如果哪一天一旦他覺得你沒用了,失去利用的價值了,那麽,他不會放你自由的,他一定會做掉你。”我說,“我猜,這就是你跟著伍德作惡的報應,這就是你最後可悲的結局,其實這一點你心裏明白的。”


    皇者笑了:“兄弟,你太自以為是了,將軍不是你認為的那種人,他對我是有很深的感情的,我一直忠心耿耿追隨他為他做事,他怎麽會殺了我呢?”


    “兔死狗烹,卸磨殺驢,這養的事伍德一定會會幹出來,你就等著瞧吧。”我說,“你自以為你對伍德忠心耿耿,自以為伍德對你感情很深,但他似乎卻並不信任你哦,不然,昨晚的事情你也不用來問我了。”


    皇者說:“這是兩碼事,將軍有些事不告訴我並不代表他不信任我,我們每個人在將軍手下都有不同的分工。”


    “皇者,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看今後你都不需要我動手來處置你了,伍德就會代勞。”我說。


    “嗬嗬,我是個見了棺材也不會掉淚的人。”皇者說。


    “你已經無可救藥了,你這個人渣!”我帶著厭惡的口氣說。


    “老弟,隨你怎麽說我,我不反駁!”皇者絲毫不動氣,說,“其實不管怎麽說,今晚我還是要感謝你,因為我從你這裏得到了想知道的信息,還有,你放心,我剛才和你說的關於槍戰的分析,不會告訴任何人的,這事會爛在我肚子裏。”


    我冷眼看著皇者,不語。


    “好了,時間不早了,不打擾老弟休息了!”皇者站起來。


    “不送!”


    皇者走了兩步,又站住,沒有回頭,說了一句:“你今天白天的行為,很冒險!”


    我一愣。


    皇者接著開門就走了。


    我繼續發愣,媽的,皇者好像知道我今天救方愛國他們的事情,他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他跟著我看到的?


    還有,皇者今晚來我這裏,問我那些話,說那些事情,到底是何用意是何用途是何目的呢?我陷入了深思。


    皇者,地下皇者。


    我心裏反複念叨著,一方麵覺得此人越發神秘詭異,另一方麵又覺得他愈發可怕。


    最可怕的是捉摸不透的人。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方愛國他們按照昨晚的部署去落實我的計劃。


    上班後,我帶著曹滕去印刷廠,去看看趙達劍。


    當然,我是打著工作的名義去的,去落實最近集團經營委安排的一項工作。


    集團印刷廠位於開發區,從市區內搬遷過來有幾年了。


    趙達劍正哼著小曲坐在老板椅上喝茶,見我和曹滕進來,笑嗬嗬地說:“喲,經管辦二位小主任來了,歡迎,歡迎,歡迎來印刷廠學習。”


    這孩子自從得了精神病,整個人越發精神多了,話都不會說了,叫我和曹滕小主任,讓我們來學習。


    而且,我們進來,他連屁股都不抬,太不尊重我這個經管辦主任了。


    我把臉一板,大喝一聲:“趙達劍,你給我站起來!”


    趙達劍一愣,曹滕也一愣。


    趙達劍似乎是條件反射,不由自主倏地就站了起來,看著我:“幹嘛?”


    我嘻嘻一笑:“沒事,坐下吧。”


    “你——”趙達劍一瞪眼。


    “怎麽?趙廠長,開個玩笑,不行啊?開不起?”我繼續嗬嗬笑著。


    趙達劍咧咧嘴,接著又一屁股坐下,陰陽怪氣地說:“亦主任,一驚一乍的,有必要嗎?怎麽?你們兩個娃娃主任今天來這裏是何事啊?”


    “來收你的公章!”我說。


    “啊,收公章?為什麽?”趙達劍看著我。


    “按照集團經營委的指示,規範印刷廠的業務經營行為!”我嚴肅地說。


    “這……你收了公章,我今後談業務怎麽蓋章呢?”趙達劍說。


    “很簡單,到經管辦去蓋!”我說。


    “這……”趙達劍愣了,忙站起來,不敢再繼續囂張了,陪著笑臉,“哎——亦主任,這可使不得啊,印刷廠離集團這麽遠,我們總不能老是往經管辦去跑啊,這也太麻煩了。”


    “對不起啊,趙廠長,集團其他經營部門都是這麽操作的,你們也不能例外哦。”我說。


    “亦主任,這個……我們這邊的情況比較特殊,你一定要通融下,照顧照顧嘛。”趙達劍繼續陪笑著,忙請我和曹滕坐下,邊去給我和曹滕倒水。


    曹滕不動聲色地坐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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