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我聽到一個消息,賺了我兩根金條的小鳳被曹滕休了。


    可憐的小鳳,得到了兩根金條,卻失去了一個男人,還毀了自己哥哥的前途。


    因小失大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想到捉鱉計劃,我不由心裏有些不安和歉疚。


    不過想想,我又替小鳳感到慶幸,跟了曹滕這樣的男人,早被休未必是壞事。要是等人老珠黃殘花敗柳的時候再被休掉,那豈不是更慘?


    同時又想,小鳳的哥哥這次僅僅是平級調動,就憑他這喜歡酒後玩女人和炫耀自己的老板床上功夫不如他的習慣,就憑喬士達對他一直就不是很滿意的現狀,這次他說不定也是幸運的,就按照他這素質下去,說不定今後會毀地更慘。


    如此想來,我心裏得到了些許安慰,找到了些許平衡,甚至,我覺得小鳳和他哥哥要感謝我才是。


    當然,我這個人做事從來是不需要感謝的,做點好事,是應該的!


    當然,我不知道曹滕要是知道了此事的真相會不會感謝我?


    當然,我不會讓他知道的。


    一些列人事變動和交接之後,我的工作進入了正規,發行公司和經管辦的工作也進入了有序開展的軌道。


    似乎,一切都很順利。


    似乎,平靜的水麵下正在醞釀湧動著一股強勁的暗流和急速的漩渦。


    這天下午,海竹和孔琨回來了,我本來想到機場去接,但因為正在開會走不開,海竹於是和孔琨直接自己打車回了公司。


    開完會,我給海竹打了個電話,她正在酒店和張曉天一起商討酒店業務的事情。我告訴她晚上我有個客戶要陪,要晚些回去,不能和她一起吃晚飯了。海竹笑嗬嗬地說沒事,讓我少喝酒早回去。


    快下班的時候,我出了辦公室,正要去酒店陪客戶吃飯,突然接到了小親茹的電話。


    “亦哥,不,不好了,酒店出事了……來了好些治安的,海竹姐和張總被抓走了……”小親茹斷斷續續語無倫次的聲音裏帶著極度的恐懼和驚惶。


    “什麽——”我的腦袋嗡地一聲,一時懵了。


    事情來得十分突然,來不及問小親茹更多,我接著就急速往就酒店趕去,路上給唐良打了個電話,說我臨時有事,讓他去陪客戶。


    唐良似乎從我的聲音裏聽出了有些不對勁,關切地問我出了什麽事,需不需要他幫忙,我沒有告訴他,隻是讓他陪好客戶即可。唐良似乎覺察出我不願意讓他知道自己的私事,就沒有再多問。


    我心急火燎趕到旅行社,孔琨和小親茹正在海竹辦公室裏等我,麵色惶惶。


    看到她們驚慌的神色,我努力讓自己鎮靜冷靜下來,坐到沙發上,看著她們:“不要驚惶,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親茹一著急,反倒什麽都說不出來了,小臉嚇得發白。


    孔琨倒還好,很快鎮靜下來,給我倒了一杯水,然後坐到我對過:“亦哥,是這樣的,我和海竹姐下飛機後,直接回了公司,海竹姐接著就到酒店那邊和張總商談酒店經營的事情,我呢,就在海竹姐辦公室整理這些天出差的單子。正忙著,聽小親茹說外麵來了一大幫管治安的進了酒店,我忙出去,看到酒店大門被人把守住了,門口停著好幾輛車,外人不準靠近。


    一會兒,他們押著好幾個人出了酒店,直接上了車,還有兩個女的,又接著,海竹姐和張總也被帶了出來,上了車,然後車就直接開走了,留下幾個管治安的,通知櫃台服務員說酒店被封了,即日起停業,讓住店的客人都退房走人。”


    “為什麽?什麽原因?”我看著孔琨。


    孔琨說:“我過去問了,他們就是簡單說了幾句,說酒店涉嫌經營色情和賭博吸毒業務,要查封,要追究酒店所有者和經營者的法律責任。”


    “什麽?經營色情賭博吸毒?”我吃了一驚,“他們這是放屁,汙蔑,誣陷,我們的酒店一向是正當經營,怎麽會搞這些下三濫的東西。”


    “我也是這麽和他們說的,有個小頭目聽了冷笑一聲,說剛才押出來的人就是小姐和嫖客,還有幾個是賭徒,都是被抓的現行。而且,還說在被抓的人房間裏發現了毒品和吸毒工具。”孔琨說。


    “簡直是一派胡來,簡直就是他媽的胡鬧,我這就過去酒店,我去看看,他馬爾隔壁的,憑什麽抓人?”我火了,騰地站起來就要出去。


    孔琨忙拉住我:“亦哥,你不要衝動,冷靜,現在留下來的人都是辦事的,頭目都走了,你過去也沒用,和他們說是沒用的,弄不好發生了衝突,反倒對事情的解決不利。”


    孔琨死死拉住我不放。


    孔琨的話提醒了我,我想起秋彤告誡我的話:遇事要冷靜,衝動是魔鬼!


    衝動是魔鬼!我心裏一遍遍念著,又緩緩坐下來,皺緊眉頭開始思忖著對策。


    首先,要搞明白此事的來龍去脈,搞清到底是怎麽回事,然後,才好去想辦法想對策。


    必須要冷靜,必須要鎮靜。


    “這幫人是什麽來頭?哪一部分的?知道不?”我問孔琨。


    孔琨說:“我問了,是我們所在區的治安大隊。”


    “治安大隊,治安……”我重複了一句,然後繼續琢磨著。


    看著孔琨和小親茹眼巴巴地看著我,我說了一句:“你們先去忙吧,我自己思考一會兒。”


    小親茹先出去了,孔琨站在沒動。


    我看了一眼孔琨。


    “亦哥,我要和你一起麵對這個事情,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你盡管說。”孔琨說。


    我說:“暫時還不需要你做什麽,你先出去忙吧,我自己呆會兒。”


    “亦哥……”孔琨又叫了一聲。


    我沒有理會孔琨,低頭沉思著。


    孔琨又站了片刻,然後沒有說話,直接出去了,輕輕帶好門。


    我站起來,在室內來回走了幾趟,然後站住,摸出手機,直接打給了秦露。


    “秦露,是我,亦克!”我直接說。


    “啊哈,亦克啊,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是不是要請我吃晚飯呢?”秦露笑著說。


    “不是,我找你有事!”我沒心情和秦露開玩笑。


    “哦,什麽事?”秦露似乎聽出了我語氣的急促和嚴肅,不說笑了。


    “我想托你幫我打聽個事。”


    “說——”秦露的口氣十分幹脆。


    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


    “啊,有這樣的事情?海竹和張總被帶走了?”秦露的聲音聽起來很驚訝,“是哪個部門去的人,知道不?”


    “市中區治安大隊!”我說。


    “市中區的……”秦露說。


    “此事我覺得很蹊蹺很突然,酒店一直是正規經營,從來不搗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我想請你幫忙打聽下這事,不知你方便不方便?”我說。


    “嗯。”秦露沉吟了一下,接著說,“行,這事沒問題,我這就找人去打聽。”


    “那就拜托了。”我說。


    “不客氣,應該的!”秦露說完就掛了電話。


    然後,我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想著下一步的事情。


    我這時不由就想起了伍德,想起了雷征。


    難道,這事情背後有他們的影子?如果是他們搞的,那麽,這一定是策劃許久的一個陰謀,這一定不單是對著酒店來的,不是對著海竹張曉天來的,針對的對象,首先是我,甚至,還有更深的目的,那就是李舜。


    但此時我不能確定一定就是伍德的陰謀,我要等待秦露打探的消息才能做出進一步的分析。


    我甚至想會不會酒店內部有對張曉天或者海竹或者我心懷不滿的員工和酒店外麵小姐賭徒勾結背地裏搗鼓了這些事。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秋彤和四哥急火火走了進來。


    “出什麽事了?”秋彤一進門就問我,臉上的神情十分緊張。


    “你們怎麽來了?”我說。


    “我聽唐良說你可能遇到什麽事情了,沒有去招待客人,我想你可能會在這裏,就立刻和四哥趕過來了。”秋彤說。


    我讓秋彤和四哥坐下,然後把發生的事情簡單和他們說了下。


    聽我說完,四哥眉頭緊鎖了起來,秋彤吃驚地看著我:“這……怎麽會出現這樣的事,這不可能啊,海竹和張曉天顯然不會做這種事情的,這一定是誤會了。”


    “我剛給秦露打了電話,讓她去打聽下事情的緣由。”我說。


    秋彤點了點頭,接著也皺起了眉頭,似乎,她很快就從震驚中冷靜了下來。


    “此事發生地很蹊蹺很突然,必有緣由。”四哥突然說了一句,看著我,眼神裏似乎帶著什麽東西。


    我能領會四哥眼裏的意思,我知道他想到了什麽。


    秋彤看看我,又看看四哥,眨了眨眼睛,神色突然就微微一變,似乎,她也想到了什麽。


    秋彤接著站起來,走到窗口,抱起雙臂,看著窗外,沉默起來。


    不知她此時心裏是怎麽想的。


    我們暫時都沉默了,都在沉思著什麽。


    四哥突然站起來:“我有點事,出去下。”


    說完,四哥接著就出去了。


    我不知道四哥要出去幹嘛。


    秋彤回過身,看著四哥出去,沒有說話,依舊抱著雙臂,接著就看著我,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我不知道秋彤此刻在想什麽。


    但我感覺得出,此時的秋彤,似乎顯得異常冷靜,這種冷靜和平時的她相比,判若兩人。


    突發事件麵前,我感覺到了秋彤內心超乎尋常的強大和鎮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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