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人把指揮官押下去。


    “副總司令,怎麽辦?”一支隊長看著我,將馬刀狠狠插進地麵。


    我一時沒有說話,琢磨著。


    “辛辛苦苦折騰了這麽些天,竟然弄的是假貨,這也太窩囊了。”支隊長懊喪地說。


    我此時腦子裏十分緊張,我想的不是真貨在哪裏,而是這是不是伍德和果敢自衛隊全部陰謀的一部分,我們是不是中了他們的計策。


    如果是那樣,那就慘了,老秦的突襲計劃就會慘遭失敗,李舜的大本營也必定會遭到進攻,此時大本營人員空虛,如果敵人此時進攻,李舜將會凶多吉少。


    想到這裏,我的額頭冒出一陣冷汗,立刻令人給李舜和老秦發出相同內容的一封密電:貨物是假的,沒有發現我們想要的東西,估計我們是中計了。


    發完電報,我叫人將騾馬上的糧食全部卸下來,集中到一起,通知寨子裏的山民來自行領取。


    雖然糧食很誘人,但山民都遠遠地觀望著,卻沒有人敢過來。


    我知道我們走後他們自然會過來瓜分這些大米的,此時也不再去理會這些。


    我焦急地等待老秦和李舜的回複。


    很快老秦回複:“果然……我一直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感覺這次行動太順了,隻是一直想不出問題在哪裏,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這是不是一個陰謀,我們是不是中計了?”我問老秦。


    “這是個陰謀,但我們卻也不算是中計。”老秦回答。


    “為什麽?”我很不解。


    “因為這陰謀不是專門針對我們來的,而是他們為了貨物的安全采取的特定防範措施,故意明目張膽走這條路運貨,吸引周圍的目光,吸引想打這批貨主意的人的注意力,從而保證真正的毒品安全運輸出去。


    剛才我和總司令交換了意見,一致認為,對手依舊不知道我們的行動計劃,他們采取的這個計謀,不是專門針對我們的,目標是散漫了。我猜他們真正的貨物一定是走了另一條路,而這條路線我們並沒有偵察到。因為我們偵察人員的注意力都被這支馬幫吸引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放棄這次行動計劃?中止你那邊的進攻計劃?”我說。


    “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開弓沒有回頭箭了,回不去了,停不住了。且不說這幾天潛伏的代價,單就說撤退,就很容易被對方發覺,一旦發覺,一定會爆發激烈的戰鬥,在他們家門口打,到時候我們會很被動。而且,也極其可能會被抄後路端了老窩。而目前,雖然我們圍剿了這支馬隊,但因為首先打掉了他的電台,他們的大本營是暫時不知道這邊被伏擊的消息的,這樣,我們就仍然還有取勝的希望。”


    “你的意思是……”


    “我正在派人全力搜集情報,同時這邊潛伏的人馬正密切注視著果敢族自衛隊大本營的一舉一動。你那邊先安排一部分人把俘虜押回去,其他人原地待命,等我這邊得到最新的消息,我們再定奪決定下一步的方向措施。”


    “好!”


    我這個副總司令此時不由自主就聽從參謀長的安排了。


    我看看俘獲的60匹騾馬,決定派40人帶著重武器押送俘虜回大本營,留下的60人隻攜帶輕武器跟隨我進行下一步行動。


    我想了,下一步我要騎馬行軍,這樣速度快。


    憑直覺,我下意識感覺到我還會有一場戰鬥。


    看著押送俘虜的隊伍離開,看著剛剛被掩埋的屍體,我心裏不禁感到了巨大的懊喪,媽的,早知道這批貨是假的,就不用開火打死人了,哎——這些死者好無辜。


    但同時我又想,如果我不打死他們,他們就會開槍打死我們,我們對他們的仁慈換取不來他們對我們的寬容,打仗總是要死人的,打仗總是很殘酷的,戰場上的仁慈是要不得的,那是要用生命作為代價的。


    如此想來,我的心裏似乎有些安慰,但其實我知道自己的安慰是暫時的,我其實心裏還是感到很不安。


    這不安或許會伴隨我很久很久。


    在焦急不安的等待中,我沒有等到老秦的回複,卻接到了李舜的命令:速到江口寨,今晚12點前務必到達並發起攻擊,奪取貨物的同時注意搜尋阿來,發現阿來,即刻擊斃之。


    江口位於眉公河上遊,是離邊境大約不到10公裏的一個小渡口,離這裏大約有120公裏的路程。李舜要求我們在今夜十二點前發起攻擊,而此時已經是下午6點,隻有不到6個小時的時間了。從這裏到達江口,要穿越無人區原始森林裏的走私小道,道路很難走的。


    同時,李舜的命令又很模糊,發起攻擊?向什麽發起攻擊?難道是向寨子發起進攻?踏平江口?


    我一邊命令集合隊伍,全部人員上馬,一邊命令通訊兵將我的疑問回複李舜。


    很快,李舜回複了一道長長的密電,具體和我說明白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來精明的對手果然是隻狡猾的狐狸,對這批毒品的運輸下了大工夫,派出一支兵力強大的馬隊大搖大擺穿行在金三角腹地,吸引眾多好漢的注意。同時卻又悄悄派出小部分偽裝人員,將毒品當做普通的貨物直接裝上了不起眼的貨船,利用這幾日上遊連續下雨河水暴漲下遊勉強可以通航的時機,逆流而上,船員個個裝扮成經商貨船的良民模樣,毫不停歇地直奔上遊而來。


    他們一共三艘機動船,船上都是船夫打扮的人,一共大約有30人,每艘船大約10人左右。目前這三艘貨船就停靠在江口寨的渡口,下午剛剛抵達江口,今晚下半夜可能就要卸貨,然後直接運抵邊境。


    這些情報無疑都是老秦打探到的。


    怪不得李舜要我半夜12點前趕到並發起攻擊,原來是要攻擊這三艘貨船。這其中的三十人裏到底有沒有阿來呢?


    看李舜的口氣,似乎他認定阿來應該在裏麵。


    我似乎也覺得阿來應該會跟隨毒品走。


    根據這些情報,不用老秦給我指點我現在也認定對方真的是沒有覺察我們的紅色風暴行動,道理很簡單,明擺著的事情。


    如此,此時正在青邁豪華大酒店裏不知在搗鼓啥的伍德也是不知道我們的行動的了,阿來這個屠夫更不會知道。


    這讓我稍微有些安心放心。


    我又想,一旦我們的行動成功,一旦毒品被奪取,一旦果敢自衛隊被剿滅,伍德必定會知道是李舜對果敢自衛隊下的手,必定會想到是李舜奪取了他的貨物,一定會想到在他視野裏消失多日的我也趕赴金三角參加了這次行動,那麽,他下一步將會如何動作呢?他將會用什麽方法對付李舜和我呢?


    這一步還沒成功,我就開始想下一步了。


    我是不是想得太早了呢?


    既然如此,那就先不想了,先做好這一步再說。


    接著老秦又來電了:今晚12時整,我將會率部向果敢自衛隊總部發起突襲。


    看來老秦是下了死決心,不管我這邊是否成功,他都要開始進攻了,或者說他是要賭一把,賭這次的情報是正確的,賭我能在半夜12點前趕到並結束奪取貨物的戰鬥。


    最後的決戰時刻就要到了,就在今晚。


    看看時間,事不宜遲,要火速趕路了。


    我命令隊伍立刻出發。


    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我帶領60名騎兵一頭紮進了茫茫原始森林無人區深處。


    在森林裏走了沒多遠,我發覺自己犯了一個愚蠢的常識性失誤,原始森林的走私小道十分狹窄,枝葉繁茂,空間狹小,騎在高頭大馬上是無法行走的,不時就會有樹枝橫在空中擋住去路。


    本想騎馬趕路會節省時間和體力,但如此看來,適得其反,反而成為了累贅。


    我毫不遲疑下馬,通知後麵的隊伍:全體人員棄馬,改為步行。


    也就是是說,我們還是要依靠兩條腿在12點前趕到江口。


    不到6個小時,120公裏路,這不是開玩笑的,特別這120公裏路還不是平路,全部是山路,有一大半是在無人區裏穿行。困難可想而知。


    我沉思了一下,傳令大家輕裝前進,將幹糧、水壺、雨衣等非作戰必須的東西全部扔掉,隻攜帶槍支彈藥。


    然後,我在前麵帶路,一支隊長殿後壓陣。


    我對大家說:“我們要用兩隻腳和時間賽跑,12點前趕到江口,我們就是勝利者,趕不到,我們就等於失敗了。我在前麵帶路,大家跟我走,我能走多快,你們就走多快,能跟上我的是英雄,跟不上的是狗熊,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現在出發——”


    夜幕裏,60人的作戰隊伍在我的帶領下,無聲疾奔在原始森林的無人區小道上,為了防止暴露目標,隻有我在前麵打了一個手電,燈頭還是用紗布蒙住的,後麵的人一律不準打開手電,也不準發出任何異樣的動靜,摸黑在沉默中趕路。


    我在前麵快速行走,後麵的隊伍“嗖嗖”地緊跟著,仿佛一隻利箭,我們以飛快的速度穿行在黑夜裏。


    夜晚10時許,我們鑽出了無人區原始森林,眼前是連綿的草甸子,附近還有一個村寨,隱約有燈光閃動。


    回頭看看人馬,都跟了上來,沒一個掉隊的,四個狙擊手一直就緊跟在我身後,個個大氣都不喘。


    看來老秦訓練的人馬確實素質不錯,看來身材瘦小靈活的撣族人十分適應山地叢林作戰。


    我很滿意,然後帶領大家悄無聲息地進入了草甸子,借助夜空裏微弱的月光,直插江口方向。


    我們幾乎沒有走,都是在跑,小跑中跑快跑,山路小跑,坡道中跑,平路快跑。


    緊跑慢跑,穿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叢,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明晃晃的東西,對岸還有點點燈火。


    明晃晃的東西是水麵,眉公河到了,江口到了。


    終於到了。


    看看時間,11點整。


    我們跑在了時間的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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