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深深呼了口氣:“馬爾戈壁,你們現在都知道講情了,早幹嘛去了?我三令五申的紀律都放在眼裏了嗎?現在違反軍規的是這個班長,如果我不嚴懲,下一步強了民女的就會是你們。


    我們剛來這裏不久,立足未穩,最需要的就是要得到當地百姓的支持,金三角武裝派別林立,我們的對手多的是。沒有群眾的支持,我們很快就會被打跑,甚至死都沒地方。


    為什麽我苦口婆心告訴你們要加強軍民關係,根本為的還是我們自己,為了我們的生存和發展,不殺這個班長,我們就會言而無信,就會失掉民心,就會失去立足的基礎,下一步,很可能死去的就會是我們。”


    大家都看著李舜。


    李舜繼續說:“正因為這個班長是我帶來的,所以違反了紀律更要嚴格執法,更不能姑息,不然,怎麽向原來的那些人交代,如何讓大家心服口服?隊伍今後還怎麽帶?我就是要做給群眾看看,做給手下的兄弟們看看,不管是誰違反了軍規,都會遭到事業紀律的無情處罰,殺了這一個,等於是救了你們大家。


    這個淺顯的道理你們不會不明白。如果不執行事業紀律,今後我們的隊伍就亂了,沒有人會把軍規當一回事,沒有人會再肯為我們賣命。老子最痛恨的就是強了,不管是什麽理由什麽借口。不管從哪一方麵的理由,這個班長非殺不可,不但要殺,而且要公開殺,殺給全體山民和官兵看。不但這個班長要殺,三支隊長管理無方,也要受到懲罰,要重責三十軍棍。”


    大家都不由微微變色。


    說著,李舜站起來:“來人——”


    “到——”立刻進來兩名士兵。


    “把三支隊長給我綁了,壓到操場上去,把那個強了民女的班長也壓過去!”李舜命令。


    立刻,三支隊長被捆綁起來。


    李舜接著說:“集合隊伍,大家一起去操場——”


    很快,大家都到了操場,隊伍集合在那裏,很多山民都圍攏在周圍觀看。


    犯事的班長被五花大綁低頭跪在地上,支隊長也被捆綁著押了過去。


    李舜和我還有老秦走到那班長跟前,他抬起頭看著我們,滿臉是悔恨祈求之色,哀叫著:“總司令,大哥,求求你饒了我。我知道我錯了,看在我死心塌地追隨你的份上,放我一馬吧。我再也不敢了。”


    李舜臉色鐵青,不說話。


    “副總司令,參謀長,幫幫我,救我一命吧,求求你們幫我說說情吧。”他接著又哀求我和老秦。


    我看看老秦,老秦歎了口氣。


    我剛要和李舜說話,李舜用嚴厲的目光製止了我。


    我沒有開口。


    李舜蹲下身,看著那班長:“兄弟,我知道你對我忠心耿耿,不遠萬裏追隨我來這裏,我領這個情。從心裏來說,追隨我來到金三角的,都是我的親兄弟,但是,你這次犯的事,誰也包不了你,我也不能。既然有紀律,就要執行,有法不依,等於無法。一支沒有紀律的軍隊是無法有戰鬥力的,一直不嚴格執行紀律的隊伍是沒有生命力的,今天我不殺你,今後死的就是大家,換句話說,我是用你一條命來換取大家的命。


    金三角這地方生存環境十分險惡,我們來這裏時間不長,如果沒有鐵的紀律,我們這支隊伍很快就會跨掉,我們這些人很快就會死無葬身之死。我不願意殺你,殺你我會很心痛,但是,我必須要殺你,不殺你,我無法向所有的兄弟們交代,我無法再帶領這支隊伍,我無法向周圍的這些山民交代。”


    李舜的聲音有些悲愴,帶著極度的痛苦和無奈。


    李舜一番話,讓班長不說話了,深深低下頭去,痛哭不已。


    “兄弟,人都有一死,隻是早晚的事,我遲早也會死,你今天先走一步,以後哥哥我會去和你作伴,不管是地獄還是天堂,我們來世還繼續是好兄弟……”李舜的聲音有些哽咽,頓住了。


    班長繼續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我這時說:“要不,讓他戴罪上戰場立功,將功贖罪?”


    李舜一瞪眼看著我:“你給我住口——”


    老秦這時在身後拉了拉我的衣服。


    我不說話了。


    班長這時說:“大哥,我明白了,我該死……我不怨恨你。隻是,我有個要求,我死後,請你照顧好我的父母!”


    李舜點頭:“兄弟,你放心,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不會把你犯的事告訴你的家人,不會讓他們知道你是如何死的,你的後事我會妥善安置的。”


    接著,李舜站起來,聲音有些愴然:“兄弟,你走好了,我會把你的骨灰帶回國內好好安葬的。”


    然後,李舜和我還有老秦走回到檢閱台,李舜站在台子上,看著下麵的士兵和山民,大聲說:“今天,我們要正法一名違反紀律的班長,這名班長是我帶來的人,不管是誰的人,在我手下,我一視同仁,不管是誰違反了紀律,一律嚴懲不貸。軍法無情!”


    台下一片寂靜,大家都看著李舜,神情肅然。


    然後,李舜發令:“執行——”


    “砰——”執行人員一聲槍響,班長立刻就被正法了,身體撲地,腦漿迸裂。


    我看的心驚膽戰,人群一陣嘩然騷動,半天才安靜下來。


    然後,李舜臉色鐵青地宣布:“三支隊長管教無方,負連帶責任,重打三十軍棍!執行——”


    立刻,三支隊長被執行三十軍棍,被摁在地上噗通噗通地打起來。


    三支隊長是條硬漢子,被打得皮開肉綻,卻沒有吭一聲,直到昏死過去。


    李舜接著對老秦低聲說:“回頭把撫恤金給班長的家人打回去,按照烈士標準發放,屍體火化,骨灰暫時放在軍營,以後回國內安葬。”


    老秦點點頭。


    李舜又說:“給三支隊長好好療傷,回頭我去看望他。”


    老秦又答應著。


    我這時看了李舜一眼,看到他的眼角有些潮濕。


    執行完軍紀後,山民和隊伍散去,李舜慢慢地走下檢閱台,走到班長的屍體旁,低頭看著。


    周圍很靜,隻有我和老秦站在他身後。


    我看不到李舜此刻的表情,不知他此時心裏在想什麽。


    突然,李舜噗通跪了下去,腦袋碰地,給班長的死屍磕了三個響頭,接著發出一聲長長的哀嚎。


    李舜的哀嚎讓我的心不由就有些發抖。


    中午會餐的時候,李舜的神情一直顯得鬱鬱寡歡,無精打采。


    大家看李舜的神情,也都不敢大聲說笑,小心翼翼地喝酒吃菜。


    李舜舉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一言不發,接著咕嘟一口喝了下去。


    我也喝了。


    然後,從老秦開始,大家依次給我敬酒,我一一回敬。


    接風宴上氣氛很沉悶,似乎這是個不祥的預兆。


    接風宴很快結束,李舜喝地大醉,被扶到房間去睡了。


    老秦陪我在營地轉悠。


    司令部還有作戰室,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地圖,這是金三角地圖,當中的一張桌子上還有沙盤,從這裏可以看清整個金三角地區的地形地貌。


    “紅線以內就是我們的地盤!”老秦指點著沙盤和我說,“附近的這些藍色小旗,每一麵旗子都代表一個武裝派別。都打著各色前進軍自衛軍民族軍人民軍解放軍的名義。實則都是幹著打家劫舍護商開**販毒的勾當。”


    我看了看,在李舜的勢力範圍周圍,竟然有十多麵藍色的小旗子。


    “本來我們的區域不到現在的十分之一,李老板接手隊伍後,硬是軟硬兼施吃掉了5個幫派,把地盤擴到今天的範圍。”老秦繼續說,“現在周圍這些派別,都是實力和我們旗鼓相當的,一時是誰也吃不掉誰,暫時相安無事,但是為了搶地盤,也還是不時發生武裝中途,死人的事是經常發生的。”


    我點點頭,確實感到了金三角生存環境的險惡,這裏是沒有法律的,屬於無政府狀態,就看誰的起那根杆子硬。在李舜的地盤裏,李舜就是至高無上的長官,他的意誌可以左右控製範圍內的所有人。


    在其他地盤,那些山大王也同樣是如此。


    老秦接著帶我繼續參觀,看了直屬連的連部和宿舍。


    這裏的房子都是一色的鐵皮房,這樣的鐵皮房,金三角地區隨時可見。


    轉悠了半天,老秦指著前麵一排房子說:“這裏是新成立的特種作戰分隊作訓部。”


    “特種作戰分隊?”我重複了一句。


    “是的。”老秦說。


    “成立這個分隊的主要目的是什麽?”我說。


    “特種作戰啊。”老秦笑了下。


    “何謂特種作戰?”我看著老秦。


    老秦說:“和周圍這些是散兵遊勇打仗,是用不到特種作戰分隊的,李老板特意從隊伍裏選拔了二十多名優秀的官兵組成這支分隊,其主要目的是考慮以後打回去之用。”


    “打回去?”我說。


    “是的!”老秦說,“說得再具體一點,就是作為以後反攻海州的主要力量,這些隊員進行的都是非常嚴酷的特戰訓練,各種技能都要熟練掌握,人雖然少,但個個都是單兵作戰的好手。目前特戰分隊沒有作戰任務,今後會根據形勢的發展進行安排,李老板考慮到你目前在海州孤軍作戰的嚴峻情況,正在琢磨下一步合適的時機安排一部分隊員潛入海州,秘密潛伏下來,你需要的時候會出來和你一起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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