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莉一愣神,接著笑了:“你這個財迷,就記掛著錢,看來錢比老娘的身體還重要。好,好,我這就給你,早就帶在身上呢。”


    說著,曹莉打開隨身的包,從包裏掏出一個鼓囊囊的信封,這信封就是曹滕上午拿到她辦公室的那個。


    曹莉做事夠粗枝大葉的,信封都懶得換。


    “呶——2萬,一分都不少——”曹莉把信封遞給我。


    我看了下信封,說:“這信封怎麽和曹滕上午拿的那個一模一樣呢,這錢是不是曹滕上午去你辦公室給你送的啊。”


    曹莉眼皮一跳,接著說:“扯什麽蛋,這是我和你出來之前親自到銀行去取的。天底下一樣的信封多了,你真是神經病。”


    “我給你開個玩笑的,你還真當真了。”


    “哼,也就是你敢和我沒大沒小開玩笑,你看看集團裏的其他人,誰敢在我麵前放肆。我也就是喜歡你,對你無底線的寬容。你個死貨,自己還不知道珍惜。”


    我掂了掂手裏的信封:“兩萬整?不多不少?”


    曹莉說:“廢話,都是捆紮好的錢,一遝100張,一萬元。你還不信?”


    “不是不信,我很少見到這麽多錢,這一見到,心裏總覺得挺緊張。老擔心數字不準。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數一數,點一遍。”


    “什麽?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曹莉以為自己聽錯了,睜大眼睛看著我。


    “我想點一點啊,我怕多了你吃虧。”我一板正經地說,“多了我會退給你的。”


    “你怕多了?你給我裝逼,你是怕少了吃虧吧?”曹莉哭笑不得,“你這個裝逼貨,我叫你裝,裝吧,繼續裝,點吧,沒見過錢的鄉巴佬,不夠我給你雙倍補償,多了我也不要,都給你。”


    我不理會曹莉,打開信封,抽出錢,手指往嘴裏一沾,開始認真地數錢,嘴裏還念叨著:“1234567……”


    來回數了2遍,我終於抬起頭,高興地對曹莉說:“很好,正好啊,200張。”


    曹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丫的,我不知道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竟然會把這兩萬塊錢數兩遍,實在沒想到你會這麽做。亦克,告訴我,你是真的這麽想還是在裝逼。”


    “我是真的這麽想的啊,主要是擔心錢多了,這麽多錢,可來不得兒戲。我怎麽會裝逼呢?沒有逼,怎麽裝?”


    “要是你有就不用裝了,正因為你沒有才需要裝。好了,不管你是裝逼還是真的,我都服了你了。我靠,第一次見到有人在我麵前點錢的,還竟然是你,看來你是窮怕了。”


    “你說的對,我是窮怕了。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對你來說2萬塊錢隻是個小意思,可是對我來說,卻是一筆巨大的數字。真沒想到你對我這麽大方,一出手就是2萬,就為了一篇調研報告,你這買賣可是虧大了。”


    “哈哈,我虧什麽?老娘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曹莉說,“別說為了一篇調研報告,就是什麽都不為,我送你2萬也是無所謂的,別說2萬,隻要你和我好,就是20萬我也舍得給你。”


    我說:“你這本可是下的夠大的,我有那麽值錢嗎?”


    曹莉認真地看著我:“在我眼裏,你就是個無價之寶。別以為我想和你好,就是隻為了做那事,我和其他男人好可能隻為了這一點,其實,我想和你好,除了做那事,還有更高的追求。”


    我說:“更高的?高的地方那就是嘴巴,是不是?”


    曹莉苦笑下:“好了,你別老是耍我。我說的是除了肉體上的享受,還有精神層麵的追求。我覺得和你一起聊天散步喝茶,都是很爽的,都是一種享受,我喜歡和你在一起,除了做那事,幹別的什麽都喜歡。當然,做那事是第一位的,是個基礎工程。”


    我說:“看不出,你的追求還蠻有層次的,已經超出本能了,開始向著靈魂的階梯攀升了。”


    曹莉說:“本來我們的做那事就是靈與肉的融合嘛。我和你在一起,不僅僅是為了追求肉體的享受,還是追求精神的滿足。這是我和你在一起與其他男人的本質區別。親愛的,隻要你要了我,以後我不會和任何其他男人好的。”


    我看著曹莉,覺得這就是一堆爛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爛肉。


    我將錢裝進信封,接著放進口袋裏,對曹莉說:“你等著吧。不過,我今天還是要謝謝的錢,哎——2萬啊,這還了得。”


    曹莉微笑著:“這隻是小意思,以後,隻要你聽我的話,票子大大的。不但有票子,還有女人給你玩。這年頭,男人追求的是什麽,不就是錢和女人嘛……”


    曹莉突然眼神有些發直,直勾勾地看著大廳樓梯口的方向。


    我順著曹莉的目光看去,心裏猛地一震,一男一女正衝我們走過來,在我和曹莉看到他們的同時,他們也看到了我們。


    突然出現在星巴克的是芸兒和張曉天。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突然會出現在星巴克,他們也一定不明白為什麽在這裏會看到我和曹莉,從彼此突現的眼神裏,我看出了大家的心思。


    此時,芸兒和張曉天就站在離我們的座位不到10米的距離,大家都已經相互發現了對方,我和曹莉沒有退路,而他們也似乎進退不能。


    在這一刻,我看到芸兒的眼神死死盯住我和曹莉,麵部表情一陣痙攣和抽搐。


    張曉天麵部表情一陣驚詫,接著掃了一眼芸兒,眼裏突然湧出一陣幸災樂禍的快意。


    曹莉似乎被芸兒那逼人的目光所灼燒,接著就迅速鎮靜下來,臉上立刻就開始出現了笑臉,衝著芸兒和張曉天。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心裏一陣麻木和無知。


    心中突然覺得很累,我疲倦了。


    曹莉親熱地衝芸兒和張曉天招呼:“哎——芸兒,張總。”


    芸兒看著曹莉,嘴唇緊緊抿著,張曉天則笑起來,衝著我們招呼:“曹主任,亦克,你們也在啊。”


    邊說張曉天自顧向我們這邊走來,芸兒的腳步也挪動過來,走在張曉天後麵。


    我這時不自然地勉強笑了下,硬擠出來的笑,但是沒說話。


    此時我什麽都不想說。


    “是啊,我和亦經理出去辦業務了,順便在這裏坐一會兒,你們也來了。”曹莉說。


    “我和芸兒也是出來辦業務的,出去對了一筆賬,順便來這裏喝杯咖啡。”張曉天說。


    “芸兒,好幾天不見了,越發漂亮了。”曹莉似乎有點心虛,主動和芸兒說話。


    芸兒站在我和曹莉跟前,不看我,直直地看著曹莉,驀地,我從芸兒的眼神裏看到一絲轉瞬即逝的忌恨和仇視。


    這種仇恨的目光雖然隻是一瞬,卻讓我的心猛地一顫。


    接著芸兒突然笑了,看了看周圍:“真不巧這裏客滿,沒座位了,那我們就坐在這裏吧,大家湊一桌,曹姐不會介意吧。”


    說著,芸兒徑自坐下。


    張曉天看芸兒坐下了,也就跟著坐下。


    “嗬嗬,當然不會介意,歡迎啊。”曹莉笑著,“我請客,你們二位想喝點什麽?”


    曹莉邊說邊伸手招呼服務員。


    服務員走過來,站在我們跟前。


    芸兒和張曉天各自點了一杯咖啡。


    然後,芸兒看著我,神情很鎮靜:“亦經理,最近一向可好。”


    我木然點了點頭:“好。”


    剛說完,突然放在桌子下麵的腳被人狠狠踩了一下,正踩中一根神經,有些疼。


    我忍住沒有做出反應,知道這是芸兒踩的。


    芸兒兩眼看著我,我不看芸兒的眼睛。


    “我們坐在這裏,不會打擾你們談事情吧。”張曉天瞟了我一眼。


    張曉天此時眼裏對我沒有任何懼怕,他似乎知道有其他兩個女人在,我不會對他作出什麽武力的舉動。


    “不會,我們這會剛看完一些數據報表。”曹莉邊說邊指了指筆記本電腦。


    “跑到這裏來談工作,曹姐可真有雅興。”芸兒臉上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談工作,哪裏都可以,就看大家有沒有心情。”曹莉說。


    這時服務員送來了咖啡,芸兒伸手轉悠著咖啡杯子,又說:“看來,曹姐喜歡手口並用談工作啊。”


    芸兒的口氣顯得毫不留情。


    曹莉突然就笑了,看著芸兒:“芸兒,怎麽?聽你的話好像你對我有情緒?”


    芸兒不動聲色地說:“曹姐真是個聰明人。一說就懂。”


    曹莉說:“男人說話我可能不懂,但是女人的話我是一聽就明白。”


    “曹姐真是藝高膽大。”芸兒的口氣裏帶著嘲諷。


    “那又怎麽樣?”曹莉用挑釁的目光看著芸兒,似乎毫不畏懼。


    兩個女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了。


    “怎麽樣?”芸兒看著曹莉,“曹姐似乎在我麵前很肆無忌憚啊,一點情麵都不留。”


    “小妹這話我就不懂了,什麽叫肆無忌憚,什麽叫留情麵?我和亦克在這裏喝咖啡聊天,難道需要向你匯報?難道和你有什麽關係嗎?”曹莉的口氣有些發硬。


    芸兒兩眼盯住曹莉,目光有些發冷,一會兒緩緩地沉聲說:“曹莉,叫你曹姐是給你臉,我不想撕破臉皮。我想提醒你,不要惹我。把我惹火了,你會很難看。”


    曹莉臉上一陣發白,似乎覺得在這種場合被芸兒嗆很下不來台,冷笑一聲:“什麽叫惹你,誰想惹你了,是你自己想給自己找難看。大家都是好姐妹,一向都相安無事,我想你該不會是故意挑釁吧?”


    “故意挑釁又怎麽樣?你以為這是在你那個所謂的集團?你以為我是你集團的人?你以為我怕了你不成?”芸兒同樣冷笑一聲,帶著鄙夷的目光看著曹莉,“你自己是個什麽樣的貨色我想你很明白,不要臉。”


    “你——你說誰不要臉?”曹莉臉色更白了,胸口急劇起伏起來,瞪視著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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