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往後一閃,腦子嗡了一聲,他怎麽來了?


    我正發愣,聽到門外有掏鑰匙的聲音——


    孫棟愷敲門不開,他要用鑰匙開門,他有曹莉這裏的鑰匙!


    我來不及多想,急忙開始閃身,四下看了下,急忙穿過客廳到了陽台,然後從陽台窺視著客廳。


    門開了,接著是關門的聲音,接著就看到孫棟愷走了進來。


    “曹莉——”孫棟愷邊將自己的包放在門邊的鞋櫃上邊叫了一聲。


    我縮了縮身體,看著孫棟愷。


    孫棟愷看了看客廳,接著徑自去了臥室方向。


    曹莉家的陽台是包著客廳和臥室的,我悄悄移動身體,移到臥室的窗口,往裏看。


    孫棟愷出現在臥室門口,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睡覺的曹莉。


    “媽的。睡死了,怪不得敲門聽不到。”孫棟愷嘀咕了一句,走到床邊,低頭看了看曹莉,似乎是聞到了曹莉的酒氣,皺了皺眉頭,“操——又喝醉了。”


    孫棟愷揭開被子,看到了正裹在床單裏的曹莉。


    “哈。這是什麽睡覺法,裹在被單裏,外麵再蓋上被子。”孫棟愷嘟囔了幾句,“看來確實是喝多了,洗完澡不穿睡衣,把床單當睡衣了。”


    我屏住呼吸看著孫棟愷。


    孫棟愷彎腰看了曹莉一會兒,接著慢慢揭開床單……


    半天之後,孫棟愷臉上帶著滿足的表情起身,穿上衣服,然後出了臥室,一會兒,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孫棟愷走了。


    室內安靜下來,我從陽台進入客廳,然後開門離去。


    回到宿舍,海竹已經睡了。


    第二天剛上班,曹莉把我叫到她的辦公室。


    曹莉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眼睛有些疲倦。


    “曹主任,什麽事?”我進來,坐在沙發上。


    “昨晚是怎麽搞的?怎麽回事?”曹莉看著我,神情有些恍惚。


    “什麽怎麽回事?你喝多了,去洗澡的時候醉得一塌糊塗,躺在浴缸裏就睡了。我看你不行了,就把你抱到臥室的床上,然後我就走了。”我說。


    “就這麽簡單?”曹莉睜大眼睛看著我。


    “當然,就這麽簡單,你以為還有多複雜?”


    “我怎麽會醉得那麽厲害?”


    “我怎麽會知道?”我說。


    曹莉皺起眉頭想了想,臉上有些迷惑的神色,喃喃地說:“奇怪,我怎麽會這樣呢。奶奶的,還真出鬼了?”


    曹莉不停嘮叨著,眉頭緊鎖。


    “對了,昨晚我離開你家的時候,剛走到小區門口附近,隱約看到一個熟人往你家方向走。”我說。


    “誰?”曹莉看著我。


    “好像是孫總,不過當時光線很弱,我也不能確定。當時我正頭昏腦漲渾身冒火呢,哪裏還來得及細看。”


    “哦。”曹莉眼神一亮,接著轉了轉眼珠,愣愣地看了我一會兒,接著眼裏流露出失望和失落的神色,勉強笑了下,“好吧,那我就信了你吧。唉,你個混賬東西,昨晚這麽好的機會,你怎麽就舍得錯過?哎——不過,昨晚也好懸。”


    “什麽好懸?”我說。


    我明白曹莉的意思,她指的是萬一昨晚被孫棟愷遇見好懸,我其實也如此感覺,昨晚我差點被孫棟愷堵在了曹莉家裏,幸虧我反應及時,不然,事情還真麻煩了。


    我現在並不想告訴孫棟愷曹莉做內鬼的事情,孫棟愷看現在對曹莉還是很信任的,我抓不住曹莉的現行,隻給孫棟愷提供那個優盤,是不管用的,曹莉會有一百個理由來搪塞孫棟愷,反過來會說我想對她圖謀不軌沒有得逞在誣陷她。


    孫棟愷要是知道對他的女人動腦筋,那還不惱了?現在我搗鼓曹莉還不到時候。


    曹莉聽我問她什麽好懸,神色一愣,接著笑了下:“沒什麽,隨便說說的。我是說昨晚我們喝得那麽大,好懸。那酒說不定是假酒。”


    “是的,你說對了,我今天早上頭還在疼,那酒說不定還真的是假酒。”我說。


    “唉。”曹莉深深地歎了口氣,帶著無比惋惜和失望又有些後怕的神情。


    這時,曹莉的手機響了,曹莉拿起手機看了下,又看看我,沒有接,而是按了拒接。


    然後,曹莉對我說:“好了,沒事了,你去忙吧。”


    我站起來就走。


    回到辦公室,我站在窗口看著院子。


    一會兒,曹莉出了辦公室,提著隨身的小包,匆匆往外走。


    我知道,曹莉可能是去交貨了。


    我回過身,看著正裝作在看報紙眼睛斜視我的曹滕,笑了下。


    曹滕也衝我一笑。


    我坐下來,看著曹滕:“曹兄,你說我們今年的晚報大征訂,會不會超過去年?”


    “這話我想問你呢?你說呢?”曹滕說。


    “我估計會。我們隻要穩住去年的老客戶,再發展一批新客戶,不就成了?這叫穩中求進啊。”


    “嗬嗬。穩住老客戶,亦兄你就這麽有把握?”曹滕說,“一般來說,一個訂戶不會同時訂閱兩份生活類報紙的,我們晚報可是有強勁的對手呢,我們的老客戶要是訂了海州都市報,就不會訂我們的晚報了,我就怕海州都市報會搶我們的老客戶。”


    “我們的報紙比海州都市報還是有優勢的。隻要我們把工作做到家,當然能穩住我們的老客戶。再說,我們的老客戶名單海州都市報又不知道,他們怎麽去搶?就是想搶,也得找到人啊。”


    “嗬嗬,亦兄說的有道理,絕對有道理。我很讚同。”曹滕點頭笑著,“今年我們的大征訂要是再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那秋總的業績可是更突出了,孫總也會臉上很有光的。我們今年的大征訂工作下手也比較早,秋總的計劃也很慎密,措施也很具體得力,我想,到今年元旦大征訂截至的時候,秋總一定會笑得很開心的。”


    我看著曹滕笑了:“不光秋總啊,大家都會笑得很開心的,孫總會很開心,曹主任會很開心,曹兄你想必也一定更開心。”


    “對,對,大家都開心。”曹滕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果真很開心。


    中午快下班的時候,我站在院子門口逛遊,準備找個地方去吃午飯,這時,看到曹莉回來了,正穿過馬路往這邊走,手裏提著一個黑色的袋子,裏麵鼓鼓囊囊的,不知是何物。


    曹莉的臉上喜氣洋洋,很有神采。


    “曹主任,什麽好事啊,這麽高興?”我主動給曹莉打招呼。


    曹莉看到我,一怔,不由低頭看了下手裏的黑色袋子,接著嘿嘿笑起來:“我做了筆生意,拉了一筆長期的廣告,賺了一大筆廣告提成,當然心裏高興啊。”


    拉廣告有提成,這是集團公開的規定,集團鼓勵大家去這麽做,曹莉這麽說自然是堂而皇之。


    我看著曹莉的袋子:“這就是賺的提成啊,不少啊,恐怕得好幾萬吧。果真發財了。”


    我猜這是海州都市報給曹莉的報酬。


    “嗬嗬。要不,我中午請你吃飯,祝賀下?”曹莉說。


    “不了。我中午約了他們。這錢你可要拿好了啊,趕緊去銀行存起來,別到時候飛了?”


    “切——這點錢算什麽,不就是8萬塊錢嗎,我又不是沒見過錢的人!”曹莉一瞥嘴,“在我手裏的錢,怎麽會飛了,誰也甭想拿走。”


    我笑了笑,看著曹莉走進辦公室,我轉身去了附近的快餐店。


    要了一份快餐,剛要開始吃,接到秋彤的手機短信,告訴我說發行公司的發行方案孫棟愷和集團主要負責同誌都批準通過了,孫棟愷要求發行公司盡快開始全麵落實實施此方案,秋彤準備近日內就召開公司全體人員動員大會部署大征訂事宜。


    我看了很高興,給秋彤回複:“祝賀你,我的美女上司!”


    “謝謝,我的帥哥經理!”秋彤很快回複。


    “我是帥哥嗎?”我回複。


    “我是美女嗎?”她回複。


    “你是!絕對的美女!”我說。


    “那你也是,絕對的帥哥。”她說。


    “帥哥經理搭配美女上司,合理不?”我心情有些愉快,忍不住開起玩笑。


    “不合理,帥哥經理搭配美女老板才是合理!”她說。


    “誰是美女老板?”我打趣道。


    “海竹妹妹,她才是最搭配你的美女。”


    “嗬嗬。”


    “傻笑什麽?”


    “沒什麽。不許笑?”


    “不許!嘻嘻。”


    “那我就不笑了,開始吃飯。你在幹嘛呢?”


    “我剛出去辦完事,正好經過海竹妹妹這裏,我找她玩去,討一頓午飯吃。”


    我看了心裏一動,回複:“嗯,好,去吧。我在公司附近吃飯的。”


    “好的,再見。”


    放下手機,我開始吃飯,正悶頭吃著,聽到對麵有人說:“對不起,請問這個座位有人坐嗎?”


    “沒人,坐吧。”我沒有抬頭,隨口說了一句,又突然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不由抬起頭來——


    “咦——是你?”看到對方,我和他都不由同時叫了出來。


    這個端著快餐盤正要坐在我對麵的人是夏紀!


    我嗬嗬笑起來:“哎——夏老板啊,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


    夏紀坐下,放下快餐盤,看著我,也笑:“是啊,亦總,好久不見了。”


    我抽出一張餐巾紙擦擦嘴巴:“夏老板,你這麽大的老板,怎麽跑到這不起眼的簡陋地方吃起快餐來了?”


    夏紀哈哈笑起來,看著我:“你這麽大的總經理能來吃,我為什麽就不能來?”


    “我這個總經理,和你這個老板,不是一個級別的。再說,我是就近吃午飯,這裏離我單位近。”


    “離你單位近?你的旅遊公司在這裏?不是吧,我記得你們的地址是在……”夏紀說。


    我笑了,看著夏紀,”我說的單位不是旅遊公司,是我打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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