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孫棟愷突然請伍老板和刁老板吃飯,伍老板回來後,隨口說了句,說孫棟愷今晚的表現有些莫名其妙。聽你剛才這麽一說,我大概猜到是怎麽回事了。”皇者說。


    我不由很佩服皇者慎密的分析和聯想能力,說:“是的,那磁帶本來是不該落到孫棟愷手裏的,但是,我做事不周密,到底被孫棟愷見到了那磁帶。”


    “然後你做了一連串的動作,確保孫棟愷不會懷疑到是我,不會讓伍老板對我產生懷疑,是不是?”皇者說。


    “正是,不然,刁世傑怎麽會和伍老板一起參加孫棟愷的晚宴呢?”我哈哈笑了下。


    “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麽動作的,但是我大致能想到你的運作原理了。”皇者說,“老弟,你這一手可是很狠啊,好像是有了意外的收獲吧。”


    “讓你皇者費了這麽大的功夫搞到這磁帶,總不能什麽作用都不發揮吧?”我說。


    “老弟,我給你搞這磁帶,可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弄不好,伍老板就會懷疑到我頭上,要是我被懷疑了,那我就完了。”皇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心有餘悸。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不住幫助我的朋友的。此事孫棟愷的注意力不在你那裏,我給轉移了。”


    “那磁帶還在孫棟愷手裏?隻要還在他手裏,我就能想辦法搞過來。”皇者說,“我雖然對你們集團內部的爭權奪利沒多大興趣,但是,對你那盤磁帶,我現在突然倒是有興趣了。”


    “那磁帶你搞不到了,孫棟愷極有可能已經毀掉了。你想想啊,他怎麽會保留這兒玩意兒。”我說。


    “在你的動作下,孫棟愷現在是不是懷疑伍老板和刁老板聯合搞的這錄音?”


    “差不多。”


    “那就好。隻要把刁老板拉進來,我就沒事了。”皇者說,“孫棟愷斷然是不會在伍老板和刁老板跟前提起這磁帶之事的,除非他腦子出毛病了。看來,前天晚上他請伍老板和刁老板吃飯,是想試探下他們。”


    “不愧是無所不能的皇者,你猜對了!”


    “這盤磁帶雖然不會左右孫棟愷的大局,但是,必定會成為他的一塊心病。”


    “這話怎麽說?”


    “顯然,孫棟愷絕對會認為伍老板和刁老板手裏有複製帶,他一定會理所當然這麽想。”皇者說,“無論有什麽把柄落在別人手裏,心裏都是不自在的。你說是不是?”


    “這倒是。”


    “而孫棟愷是絕對不會和伍老板與刁老板鬧翻的,他沒這個底氣和膽量。”皇者說,“如此,孫棟愷心裏必定就會對他倆產生猜忌,但又不能表現出來,還得做出一副好夥計的模樣,隻是心裏已經開始疏遠和防備了,而伍老板和刁老板卻什麽都不知道,怎麽也不會想到孫棟愷心裏盤算的東西。”


    “對!”


    “這就是你運作的目的,是不是?”皇者說,“磁帶或許沒有按照你的本意發揮作用,但是卻被你利用另做了一番文章。”


    “你很會想象。”我說。


    “你這一手很高明。老弟,我不得不說,我得佩服你!”


    “這都是跟你學的!”


    “聽我們這會兒的談話內容,我們好像是同盟者了。”皇者說。


    “嘴上這麽說,你心裏會這麽想嗎?”我說。


    “說說總比不說好吧。當然,我心裏知道,我們的根本利益出發點是不同的,我們走的是不同的路。”皇者說,“我們現在有某些共同的出發點,我覺得這是好事,這總比我們倆血頂好吧?我還是希望,我們能有更多的共同點。我實在不想和你老弟走向對立,更不想哪一天和你有一番廝殺和血拚。”


    “我也是同樣的想法,我們倆最終能不能做朋友,能不能成為同盟,這取決於你,主動權在你。”我說。


    “你這話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一幹二淨,把壓力都給我了。”皇者說,“老弟,你是不理解我的位置和處境,人啊,有時候要想放棄某些東西,難啊。”


    “我知道你做過不少壞事。但是,你可以多做點好事來補償啊,為自己和親人積德。”


    皇者說:“話是這麽說,但是,有些時候,是身不由己的。這麽說吧,老弟,現在我們貌似是朋友,但是,我想,起碼現在,我們的根本利益是不同的,我所在的集團,和你所在的集團,是勢不兩立的,我可以幫你做些小事。


    但是,你記住,在原則性的問題上,我是不會背叛伍老板的。或許,在某些時候,我不得不和你站在對立的立場上,甚至,我會親自參加或者操作或者策劃對你的戰爭。當然,我不希望看到那一天的到來。”


    我說:“你講話很坦白,我懂你這話的意思。我讚賞你的精明和能幹,但是,我不想看到兩敗俱傷的場景。我也不想看到你最終的下場是淒慘的。”


    “嗬嗬,這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鹿死誰手,還難說呢。貌似我們現在是既聯合又鬥爭的朋友和敵人哦。”


    “我給你一句忠告,皇者,你跟著伍德混,你和刁世傑他們攪合在一起,最終是沒有好下場的。”


    “老弟這話的意思是想勸問我棄暗投明?你以為你跟著李舜幹就有光明的未來?你以為李舜做的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我倒是想勸你一句,你應該盡快離開李舜,跟著李舜幹,你的下場也是不會好的。你不該進入這個圈子的,這圈子不屬於你,你應該有另一種生活。


    伍老板對你一直是很賞識的,他多次說過,你屬於江湖。我明白他那話的意思,他的話換個意思就是你該屬於他。但是,我不這麽認為,我覺得你不該屬於道上,也不該屬於江湖,你誰都不該屬於,應該屬於正經老百姓該呆的圈子,過自己獨立的自由的日子。”


    皇者的話不輕不重敲打著我的心,我的心裏有些惶然和茫然,沒有回答皇者的話,直接掛了電話。


    站在路邊,看著馬路上的車水馬龍,我呆了半天,然後才回到辦公室。


    快到11點的時候,我從窗戶裏看到秋彤回來了,直接去了辦公室。


    接著,接到了元朵的通知:根據集團要求,公司除臨時工之外的全體人員馬上集合,到會議室開會!


    秋彤的事先安排果然是對的,這突然召開的緊急會議無疑是上麵要求的,秋彤還真會預感。當然,她的預感是來自於她對這個圈子做事程序的熟悉,畢竟,她在集團人力資源部幹過好幾年行政管理工作。


    當然,這個會議,必定和秋彤剛從集團開完的會有關,必定和董事長的事情有關。


    10分鍾後,公司全體人員在會議室裏坐齊了,秋彤主持會議。


    秋彤坐在會議桌中間,左邊是趙達劍,右邊是蘇安邦。趙達劍和蘇安邦臉上都帶著疑問的神色,顯然,他們沒有去參加剛才那個會,會議是什麽內容,他們大概也和大家一樣都不知道。


    秋彤神色很嚴肅,不苟言笑。


    我不知道秋彤要在會上講什麽內容,也不知道會帶來什麽意外或者不意外的消息。


    其實,我最關心的是誰會接替董事長主持集團的工作。


    我想不光我,趙達劍和蘇安邦以及曹滕都會很關心。


    集團的會議剛結束公司就開會,他們可能還沒有來得及打探這個消息。看他們臉上的神情表現,似乎是這樣的。


    秋彤抬眼掃視了會場一下,會議室立刻安靜下來,秋彤接著就開始講話。


    秋彤的聲音不大,但是保證會場最角落的人也能清晰地聽到。


    秋彤的聲音保持勻速:“各位,我剛從集團開完會回來,按照會議的要求,召集公司全體人員開會,向大家通報一個情況。”


    秋彤講話很幹脆,不拖泥帶水。


    會議室很靜,大家都睜大眼睛看著秋彤。


    “剛才集團的會議是上麵有關部門的負責人來主持的,參加者為集團高層成員和中層正職,會議通報了一個情況,同時宣布了有關事項,會議同時要求各部門負責人會議結束後立刻召開本部門全體人員會議,將剛才會議的精神向大家傳達,所以,我們召開此次會議。”秋彤繼續說,“根據上麵有關辦事程序,集團董事長昨天被市監督委叫去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就一些問題接受調查……”


    秋彤此話一出,大家立刻小聲議論起來,雖然大家都或多或少或早或晚聽說了董事長的事情,但是此刻從秋彤的口裏說出來,還是引起了大家的某些反應。


    秋彤暫時沒有講話,帶著淡定的神態看著大家。大家小聲議論了一會兒,又都安靜下來。


    然後,秋彤繼續講話:“在董事長接受組織調查期間,上麵決定,集團的工作暫時由——”


    說到這裏,秋彤的口氣稍微停頓了一下。


    我凝神看著秋彤,聽她繼續往下說。


    和我一樣,大家也都睜大眼睛關注著秋彤。


    “上麵決定,集團的工作暫時由總編輯負責。”秋彤總算說了出來。


    此言一出,大家又有了反應,我看到趙達劍蘇安邦曹滕臉上都露出意外的神色。


    不光他們,我心裏也頗為意外,怎麽讓總編輯來主持集團的工作,為什麽不是孫棟愷呢?這雖然是暫時主持,但是,按照慣例,很多臨時主持主持一陣子就成了正式的了,這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孫棟愷那邊又出什麽叉叉了?


    我心中有些不大惑不解。


    這圈子確實他媽的夠複雜的,很多鳥事都想不通。


    秋彤麵色沉靜地看著大家,等大家安靜下來,繼續說:“剛才集團的會議強調,請大家要本著正常的心態看待這個問題,不要妄自猜測,不要傳播製造謠言,不要無中生有說一些不負責任的話,每個人,既要對集團負責,又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


    顯然,秋彤這話是在例行公事往下傳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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