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吟:“父親曾經形容草原的清香,讓他在天涯海角也從不能相忘,母親總愛描摹那大河浩蕩,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遙遠的家鄉……”


    這是我和元朵第一次去草原一起縱馬馳騁的時候,元朵唱給我聽的歌。


    元朵凝神聽著,看著我,似乎在回憶著什麽。


    我繼續低吟著:“雖然己經不能用母語來訴說,請接納我的悲傷,我的歡樂,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裏有一首歌,歌中有我父親的草原母親的河……”


    聽著聽著,元朵的眼睛裏溢滿了淚水,看著我,嘴唇哆嗦著:“這首歌我好熟悉,我……我曾經在草原上唱給一個人聽過……他……他是我的……我的……亦克大哥……”


    我喜出望外,看著元朵:“元朵,我就是你的亦克大哥,還記得嗎,我和你一起去草原,縱馬奔馳在大草原上,你唱這首歌給我聽的。還有,在草原那彎彎的小河邊,你采了一朵美麗的花,讓我給你插在發髻。”


    元朵的淚水嘩地流下來,聲音顫抖著:“我……我想起來了……你……你真的是亦克大哥……”


    “是的,我就是你的亦克大哥!”我緊緊握住元朵的手,“元朵,我就是跟著你送報紙的亦克大哥,你是站長,我是發行員。”


    我的話還沒說完,元朵突然放聲哭出聲來:“你真的是亦克大哥,真的是,我記起來了,亦克大哥……”


    接著,元朵一下子撲到我的懷裏。


    我將元朵緊緊摟在懷裏,喜悅的淚水不由自主流了出來。


    元朵哭了好半天才停止哭泣,離開我的懷抱,稍微平靜下來,紅腫的眼睛看著我,帶著迷惑和惘然:“大哥,你、你不是離開海州了嗎?我這是在哪裏?我怎麽了?”


    “元朵,兩個月前,你出了一次車禍,暫時喪失了知覺和記憶,你現在是在醫院的病床上。我沒有走,我在這裏一直陪著你。”


    元朵皺緊眉頭,思考著,一會兒喃喃地說:“我想起來了,那個夜晚,我坐在張曉天的車上,張曉天喝了酒,發飆開車,突然前麵出現了一輛大貨車……然後,我就失去了知覺。”


    我點點頭:“是的!”


    “大哥,張曉天呢?”


    我平靜地說:“他走了,你出了車禍之後,他陪護了你一段時間,然後就放棄走了。”


    元朵的眼神黯淡下來,半天沒有說話,一會兒長出了一口氣。


    我說:“雖然他不管你了,但是,大哥還有周圍的朋友都在關心著你,都沒有放棄你。現在,你終於蘇醒了,你終於康複了。”


    元朵怔怔地看著我:“大哥,我想起來了,剛才的秋彤姐姐,是秋總——是我的上司秋總!”


    我說:“是的,秋總一直在關心著你,今晚是除夕之夜,大家一起在這裏陪你過年呢。”


    元朵點點頭:“哦,我好像做了一個長長的夢,睡了好久好久,竟然睡了接近2個月,今天竟然是過年了。大哥,我想我剛才是記憶有些模糊,你這麽一提示,現在,我的記憶找回來了,你的那首歌讓觸動了我的記憶神經。”


    我開心地笑起來:“元朵,你醒了就好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終究會蘇醒的,你終究會記得我們大家的。”


    我忍不住又喜極而泣。


    元朵看著我,帶著思索和回憶的表情,臉色突然變得緋紅起來。


    我知道,元朵一定是想起了我臨走之前她和我之間的那事。


    過了一會兒,元朵看著我說:“大哥,你還是老樣子,沒有變,就是黑了瘦了,臉上好憔悴。我這2個月,一定讓你**不少心。”


    元朵的聲音裏充滿了關切和心疼,還有感激。


    我笑笑說:“沒事,我整天晚上熬夜打遊戲,休息一陣子就行了…。”


    元朵默默地看了我一會兒,接著說:“大哥,我想下床活動活動,我能下床嗎?”


    元朵能不能下床,我也不知道,我說:“應該能的,醫生說過,你的體質還是不錯的,應該恢複了。”


    於是,元朵慢慢活動著,我小心翼翼攙扶著元朵下床。


    元朵腳剛一著地,我鬆開手,元朵的腿一下子就彎了下去,顯得很無力。


    “大哥,我怎麽站不起來呢,腿怎麽沒勁,好麻。”元朵說。


    “沒事,慢慢來,你這是躺地太久不活動的原因。”我又攙扶起元朵,“來,慢慢走,慢慢走。”


    元朵在我的攙扶下繼續走,在室內走了幾圈,慢慢我鬆開手,她也能緩步行走了。


    “哈哈,我說沒事吧,再活動活動,就沒事了!”我說。


    元朵的體質很不錯,換了別人,夠嗆能這麽快就能恢複行走。


    又走了一會兒,元朵竟然就和正常人差不多一樣能走了。


    “大哥,我行了,我能走了!”元朵高興地對我說,甚至在地麵上蹦了一下。


    我心裏樂開了花,忙說:“好了,快過來在床上坐著,剛一開始不要活動太久。”


    元朵聽話地上床坐下,靠在床頭,突然對我說:“秋總她們呢?大哥,你快叫她們進來——”


    我答應著,幾步出了病房,秋彤她們正在不遠的走廊裏站著聊天。


    我招招手:“快進來,元朵好了!”


    秋彤她們急忙跑進病房,元朵坐在床上笑嘻嘻地看著秋彤:“秋總好,秋彤姐姐好!”


    秋彤幾步上前,彎腰和元朵緊緊擁抱在一起,喜悅中帶著哽咽:“哎——鬼丫頭,小妮子,你可總算好了,總算認得我了。哎——”


    好半天,秋彤才和元朵分開,臉上已經是布滿了淚水。


    然後,秋彤帶著讚賞的表情看了我一眼,盡在不言中。


    然後,元朵看著海竹和小豬,說:“你們二位,我怎麽還想不起來,難道是我的記憶還沒有恢複?你們也是我的熟人嗎?”


    “元朵,莫要擔心,俺們不是你的熟人,俺們是你的新朋友!”小豬哈哈笑起來,對元朵說,“俺是秋彤姐姐的小姊妹,俺叫肖株,江湖上的朋友昵稱小豬。這位呢,叫海竹,昵稱阿竹,是亦克老弟的情妹妹。”


    這時,海竹衝元朵友好地點點頭,笑了笑。


    元朵聽小豬說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海竹,眼神黯淡下來,接著又恢複了神采,衝海竹主動伸出手:“阿竹,你好!”


    我知道,元朵眼神黯淡的那一瞬間裏麵包含了什麽。


    海竹和元朵拉完手,小豬又指著正在熟睡的丫丫說:“看,元朵妹妹,這是丫丫,阿彤姐姐收養的孤兒,她的寶貝女兒,你看,漂亮不?”


    元朵看了看丫丫,又看著秋彤,點點頭:“秋總,你還真別說,這丫丫長得還真有點你的模樣,美人胚子,你倆還真有點像娘倆呢。”


    說者無意,聽者亦無心,元朵的話讓大家都笑起來,秋彤更是笑得很開心。


    “今天是雙喜臨門啊,喜迎新春,元朵妹妹醒來,這個春節過得太讓人難忘了!”海竹親昵地看著元朵說,“元朵妹妹,我哥和我說起過你的事情,我哥在這裏打工生存,你給了他很多幫助和關心,我們都很感激你。我之前也來看過你,我真的好喜歡你,心裏一直在為你祈福,這一天,終於來了。”


    海竹的眼角帶著淚花。


    元朵聽了海竹的話,抿抿嘴唇,然後又慢慢下了床,走到海竹麵前,伸開雙臂和海竹擁抱著,輕聲說了一句:“海竹姐姐,我……我祝福你……祝福你們……亦克大哥是個好人,你也是個好人,我……我看到你們……我很欣慰。”


    元朵的聲音裏帶著複雜的情感,這情感,或許隻有我和海竹能體會。


    海竹拍拍元朵的後背:“妹妹,我和我哥都會把你當自己親妹妹來看的,我們都會好好待你的。”


    秋彤站在旁邊看著聽著,似乎若有所思。


    小豬在旁邊歪著腦袋,似乎看不懂什麽的樣子。


    我偷眼看了下秋彤,她的目光正掃向我,我忙回避開。


    不知不覺,天亮了,新年的大年初一開始了,室外陽光明媚,冬日的天空格外蔚藍清澈。


    上班後,值班醫生來了,護士也來了,大家都為元朵的康複感到高興,一起祝福祝賀元朵。


    然後,醫生安排護士給元朵做了一次詳細全麵的身體檢查,檢查結果表明,元朵的身體已經完全康複,隻是大腦還處於康複初期,需要繼續恢複一段時間。醫生說不需要再繼續住院治療,最重要的是有個好的環境靜心修養,同時進行藥物輔助治療。


    我單獨找醫生開藥,醫生問我要開進口的還是國產的,要好的還是一般的,我毫不猶豫地說要進口的,要最好的。


    醫生給我開了足夠元朵2個月的用藥,進口的,價格昂貴,我毫不猶豫地去付款取藥。


    取藥的錢我是用了李舜給的那5萬,這時我心裏不由對李舜生出幾分感激,李舜確實是一個讓人難以捉摸的黑老大,他根本就不安常理出牌,做的事情常常讓人無法預料。


    這會兒,小豬帶著丫丫回去了,海竹也熬不住了,我讓她先回我的宿舍睡覺,病房裏隻剩下我和秋彤在陪著元朵。


    秋彤問元朵想去哪裏,元朵在室內邊活動身體邊毫不猶豫地說:“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看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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