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刻,我懷疑這小四眼的腦袋是不是秀逗了。


    不過看他的樣子,卻不像是開玩笑。


    我問他找什麽人。


    他深歎一口氣告訴我,在十幾年前,這平天湖還沒有被開發。


    他們一家人就住在這湖邊上的一個小村子裏。


    結果九八年的時候,因為一場暴雨,導致長江裏的水突破了大耕。


    整個城市都被洪水給淹了,更別提這平天湖邊上的村莊了。


    他們村莊,在那一場洪水中被毀了。


    他爹娘在當天夜裏為了救他和他的親弟弟,死了。


    而他弟弟卻因為他的一個不小心,從他的懷抱中滑到了水中,眼看著被大水衝走。


    那一年他弟弟才五歲,小四眼也不過才十歲。


    我抓了抓腦袋問道:“你不會是想我下水給你撈屍體吧?這麽多年了,怎麽可能找到?”


    小四眼盯著我沒有說話,我猛然反應過來:“你是讓我招魂?”


    可小四眼還是搖了搖頭,他歎了一口氣,堅定的看著眼前平靜的湖水說道:“我弟弟沒有死,我想你幫我算出,我弟弟身在何處,隻要你幫我找到我弟弟,我告訴你,青銅陰棺的秘密。”


    我看著湖水,無奈的搖搖頭:“你在不是拿我開涮嗎?你覺得可能活下來嗎?”


    沒想到小四眼竟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有預感,我弟弟不會死。”


    “瘋子。”


    說完這句話我就要走。


    可是我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噗通一聲。


    我扭頭一看,發現那小四眼竟然莫名其妙的對我跪下來了。


    “我求求你,幫我找我弟弟,這些年,我找過不少人,每個人都給我希望,可都是騙子。”


    我點上了一根煙:“哥們,不是我打擊你,就算是現在風平浪靜,我們正常人掉下去說不定都沒命了,何況洪水期?還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你覺得有可能嗎?”


    小四眼自顧的搖著頭,像是根本就沒聽進去我說的話:“三年前有人告訴我,我弟弟還活著,說有一個人能幫助我!”


    我疑惑的看著他問道:“不會是我吧?”


    小四眼搖了搖頭:“小四眼重重的點了點頭,那人告訴我,能幫助我找到我弟弟的,是一個姓李的,而且還需要找青銅陰棺的人!”


    我眉頭一皺,李川北也找了青銅陰棺,還偷走了,主要是他也姓李。


    不過這話我自然沒有說出來,而是看了他一眼:“給我你弟弟的生辰八字,還有落水的時間。”


    “你真願意幫助我?你不問我是什麽人告訴我的?”


    我搖搖頭:“沒有必要,反正我隻說一句,我不相信你弟弟還活著。”


    有時候世事真的很巧,雖然黃皮子書中沒有對卜卦具體介紹,但是卻有一項可以通過卦象來判斷吉凶。


    我本來想用石頭的,結果他告訴我他已經自備了銅錢。


    我無奈的笑了笑接過後看了一眼生辰八字後,之後用手指在泥巴地裏寫上了他弟弟的姓名和八字。


    然後再叫他咬破手指,分別滴在了三枚銅錢上。


    “生死有命銅錢曉,八字貴賤由天定。”


    話音剛落,我將銅錢拋向了空中。


    我們兩雙眼中沒離開過銅錢。


    可當銅錢落地的那一瞬間,我微微張大了嘴巴:“不可能會這樣?”


    “為什麽?為什麽銅錢會立起來?”


    銅錢隻有落地之後才能根據它落的方位,正反以及間距來判斷卦象。


    可現在銅錢雖然落地,但它們全都立在了地上,根本無卦可言。


    “不立便無掛,天道不覺。”我扭頭看向了小四眼:“有可能你弟弟現在雖然活著,但是和死沒有區別。”


    “你說什麽!”一聽我這麽說,小四眼顯得有些激動,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


    我眉頭微皺,一把打開了他的手:“別激動,這隻是我的推測。”


    可小四眼不死心,還叫我試試,我也照做了,可是每一次的結果都是一樣,根本沒有一點卦象。


    照理說,這樣的算法在被算之人出事的地方去卜卦最靈驗了,可今天黃皮子書中說的卻失效了。


    站起身,我遞給了小四眼一根香煙:“你放心,隻要有辦法,我會幫你的,隻是我對卜算真的不怎麽樣,我能做到的你也見著了,無掛無相。”


    小四眼不說話,看的出來他很失望,他說自己會履行自己說的話。


    我以為他立刻要告訴我關於青銅陰棺的事情,結果他說自己要靜靜,叫我明天早上去店裏找他。


    無奈,我隻能先回家。


    第二天早上醒來後我就出發去小四眼的古董店了。


    隻是還沒到古董店,剛走到巷子口就看見好多警察停在了外麵,裏麵還拉出了警戒線?


    有人圍觀,我就上前去看看,聽人說好像是昨天夜裏古董店裏發生了命案。


    我心中一驚,什麽也不管就衝了進去。


    我正好看見了黃凱蹲在地上,而地上有一灘血跡。


    “黃警官。”


    “司晨?你怎麽來這裏了?”


    我咽了口唾沫,告訴了他昨天晚上我和小四眼見麵,還約好現在來找他。


    我問黃凱出了什麽事情。


    黃凱卻告訴我,今天早上清潔工人報案,說這古董店裏一片狼藉,到處是鮮血。


    他不說我還沒有注意,我看了看四周,雪白的牆上到處都是血手印。


    地上的鮮血都已經凝固了,還有那些古董,東倒西歪的。


    一看這裏就發生過了打鬥。


    黃凱告訴我,經過堅定,這裏的鮮血都是小四眼秦笑的,現場沒有發現第二個人的痕跡。


    而小四眼此時也失蹤了,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說會不會和那青銅陰棺有關係?”黃凱看著我問道。


    我眉頭緊鎖,而且黃凱告訴我,這一切發生的時間,應該就是在我和小四眼分開之後。


    我琢磨了片刻說道:“監控拍到什麽了嗎?”


    黃凱告訴我監控壞了,沒有人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有人跑來告訴黃凱,說在一塊木板下發現了一個用鮮血寫的字。


    我們立刻跑過去看了一眼,是一個‘三’字。


    應該是小四眼寫的,可這個三又有什麽意義?


    就在這個時候黃凱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在平天湖裏發現了一具男屍。


    整個腦袋被人給割下來了,二十多歲,戴眼鏡。


    聽到這消息,我哪裏還站的住,這說的不就是小四眼嗎?


    小四眼可不能死,他還沒有告訴我青銅陰棺到底是幹什麽的,他還沒找到他的弟弟!


    在離開之後我扭頭再次看了一眼那個‘三’字,難道這不是三?而是李川北的川字?


    我拉住了黃凱:“很有可能是李川北做的。”


    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黃凱,黃凱並未說話,而是帶著我上車前往了平天湖。


    我們走到了那一具被發現的屍體邊上。


    腦袋和身子分家了,分辨都用白布給蓋上,有人在現場收集證據。


    黃凱帶著我並沒有直接看屍體,而是先了解了一下情況。


    這屍體是被早上來這邊釣魚的一名老漢發現的,就躺在一顆大樹下,被一推樹葉給蓋住了,但是屍體的手露了出來。


    其他的我沒有多聽,而是一步一步走到了屍體的身邊。


    我蹲下身,深吸一口氣,直接掀開了白布。


    此時我心髒狂跳,可當我看見那個腦袋的時候,心中安靜了下來。


    我站起身,扭頭對著黃凱說道:“不是秦笑,我不認識。”


    這名死者確實不是秦笑,隻是身材看上去有點像。


    黃凱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告訴我,也許這就是一起謀殺案,和秦笑的事情是兩碼事。


    可我卻不這麽覺得。


    我咽了一口唾沫,大膽的掀開了身體上的白布。


    我仔細的看了看他的脖子處,然後奇怪的看著黃凱說道:“你們遇見大麻煩了,這腦袋是被什麽東西用牙齒給咬下來的。”


    我站起身拍了拍手,這個時候現場勘察的法醫也走了過來,證實了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個年頭,想不到還有這樣的是,你們說,什麽東西有這麽大的力氣,可以咬斷人的骨頭,把整個腦袋都咬下來!”


    聽了這話之後我笑了笑,隨口說道:“死屍可以辦到。”


    之後我和黃凱打了個招呼就先回去了,因為林叔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有急事。


    我在回去之後,讓黃凱有小四眼的消息就告訴我。


    回到店裏之後,林叔的臉色很不好看。


    見我回來後,直接拿起外套招呼我就往外走:“快走,你的未婚妻出事了。”


    “啥?”


    我腦袋裏還一直在想著小四眼的事情,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林叔的話。


    我未婚妻?林悅茹?她還能出什麽事情?


    我很疑惑,但林叔不像是在看玩笑,我隻能跟著他。


    一路上,林叔走的飛快,等我們到了林悅茹家中的時候,林老板正站在門外焦急的等待著我們。


    “林老板,出了什麽事情?”


    林老板的臉色煞白,聽林叔這樣一問,整個人一愣。


    然後他深歎一口氣,指了指棺材叫我們自己去看。


    我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之後立刻轉身慢慢朝著林悅茹的棺材走去。


    我朝裏麵一看。


    這一看,差點沒嚇掉我的魂!


    林悅茹那幹癟癟的屍體嘴巴上,竟然滿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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