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先生,你讓我殺了他,為我爸報仇!”八喜對禿鷹恨得咬牙切齒。


    段小涯喝道:“你爸不是他殺的,你特麽消停一會兒!”


    “雖不是他親手殺的,但他也脫不了幹係!”


    “禿鷹也是受害者,他跟你們一樣,也被慕沙欺壓。”


    八喜冷笑一聲:“他是受害者?他是慕沙的幫凶!”


    段小涯望了禿鷹一眼,禿鷹開口說話:“有些事我本不想說的,但是現在你們對我誤會這麽深,我不說也不行了。八喜,你是知道的。我有一個女兒,她叫花梨。”


    “那又怎樣?你有女兒了不起呀!”八喜不屑地道。


    “慕沙手下有個叫裘老三的,他看中了花梨,他們不僅搶你們的女人,也搶我們的女人,花梨被裘老三給糟踐了。隻是沒有辦法,我們心裏有苦,我們也不敢說。相對於你們沙尾,慕沙對我們沙頭卻是算好的,可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他要靠我們給他們供應食物,他們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我們的?他們不敢對我們太苛刻,怕我們反抗他。”禿鷹狠狠地踹了一腳地麵的黃沙,以表示他的憤慨。


    段小涯知道禿鷹這句話說的倒是不錯,慕沙是個很有手段的人,他帶來的手下雖然手中有重武器,但到底人數太少。


    整個沙怪族將近兩千號人,如果團結起來,他們未必是沙怪族的對手。


    所以慕沙采取的政策就是,利用沙頭部落去製約沙尾部落,從沙尾部落搶奪回來的資源一部分分給沙頭部落,沙頭部落得到甜頭,就會繼續給慕沙賣命。


    這麽一來,慕沙的隊伍就強大起來了,不管慕沙和沙頭部落什麽關係,但至少在沙尾部落看來,他們就是一夥兒的。


    慕沙不過區區幾個人,就玩了這麽大一盤棋,段小涯心裏對他還是有些佩服的,隻是這小子武道修為太低,被他一刀就解決了。


    “好了八喜,禿鷹確實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也就別難為他了,你們到底還是同個族群的人。”段小涯望向八喜,見他依舊滿臉怒容,顯然禿鷹剛才的那一番話很難說服他。


    其他段小涯了解,禿鷹這話也是半真半假,迫害沙尾部落,一方麵是慕沙的壓力,一方麵是沙頭人自己的原因。


    否則沙頭人直接和沙尾人聯合,一起推翻慕沙就可以了。


    然而沙頭人沒這麽做,因為他們確實獲得了不少利益,別的不說,本來兩個部落一起共用的水源,現在被他們一個部落占領,為此他們可以放養更多的牲畜,生活比起沙尾部落更加優越。


    資源不變,而利用資源的人數變少,他們自然是有賺頭的。


    隻是得利最大的還是慕沙一夥,因為這些資源掙來掙去,其實都是沙怪族內部的資源,與慕沙半毛錢關係沒有,但慕沙完全屬於空手套白狼,沒有任何投資,就能吃好喝好,而且能讓沙頭人對他俯首帖耳,個別的沙頭人甚至對他還心存感激。


    與世隔絕的沙怪族,脫離外麵世界的爾虞我詐,沙尾人很難算明白這筆賬,表麵看是他們掙了,其實對於整個沙怪族而言,他們是虧了。


    八喜依舊對禿鷹表現出強烈的仇恨,但因段小涯阻止,他也不好再說什麽,反正等到禿鷹到了沙尾部落,也沒人會饒得了他。


    “好了,天已經快黑了,走吧。”段小涯騎上馬去。


    八喜也把自己的駱駝牽了過來,隨行一起朝著沙尾部落出發。


    果然,一到沙尾部落,很多人就圍過來,手中舉著火把,個個對著禿鷹怒目而視,他們還不知道慕沙一夥已經被段小涯殲滅,心中留有忌憚,否則這個時候該是一起撲上去撕碎了他。


    卓隼走了過來,看到禿鷹,也是一怔,望向段小涯:“段先生,你安然回來了,事情還順利嗎?”


    段小涯下馬,接著也把崔琳和厲雪扶下駱駝和馬,對卓隼道:“咱們進洞去談。”


    卓隼點了點頭,又望了禿鷹一眼,他不知道段小涯為什麽要帶禿鷹過來。


    但段小涯是個很有本事的人,他既然能攬下沙怪族這麽大的事,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卓隼現在把他當成恩人,對他也多了幾分尊重。


    段小涯護在禿鷹身邊,以防沙尾人忽然對他攻擊,然後一起進了卓隼的洞穴。


    “你們都給我在外頭站著,誰也不許進來。”段小涯回頭對眾人道。


    進洞之後,段小涯吩咐喀絲麗照顧一下崔琳和厲雪,二人一個身體虛弱,一個受到極大的驚嚇,都需要好好地調養和安撫。


    喀絲麗聽不懂他的話,卓隼又翻譯了一遍。


    “你們跟我來吧。”喀絲麗對二女道,知道她們聽不懂,就直接伸手去拉她們。


    然後段小涯、卓隼、禿鷹三人就在一個火堆旁邊坐下,卓隼望著禿鷹,這才問道:“你來幹嘛?”


    禿鷹說道:“我來和談。”


    “和談?”卓隼有些詫異,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說道:“現在慕沙已經被我消滅了,他剩下的幾個手下不足為道,估計再也不敢作亂了,我猜想他們很快就會逃之夭夭。按理說,你們族裏的事,我不該插手,但既然我已經插手了,我至少說一說我的想法。”


    卓隼一聽慕沙已死,心頭頓時鬆懈下來,對段小涯更是敬若天人,忙道:“段先生,你對我們沙怪族有恩,有話盡管直說。”


    “你們沙怪族分裂之後,傷痕已經造成了,這個傷痕是抹不掉的。現在就問你,你想不想讓自己的種族延續下去?”


    “段先生,這不必說,我是沙怪族的族長,自然希望自己的種族能夠延續下去。而且希望在這一片沙漠裏繁衍昌盛,最好能夠改變沙漠現在貧瘠的狀態,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


    段小涯微微頷首:“你能這麽想,我就放心了。你們沙怪族也就一千來號人,不到兩千,你們經不起一場浩大的內訌。我知道你們痛恨沙頭人,但現在擺在你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是報複,二是包容。你們現在完全可以派人去打沙頭人,出了你們心中的這一口惡氣,可是沙頭部落也有五六百號人,他們一定奮起反抗。就算你們殲滅了他們,你們這邊也會有所損傷,你們沙怪族至少損失一半的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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