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青尿療傷之後,白發女人俯在路邊的草叢嘔吐不止,吐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一邊吐著,一邊痛罵段小涯,恨不得將他剝皮抽筋。


    白發女人吐的半死,然後被白發男人扶到車上,白發女人已無力氣,剛才飲入的青尿又吐了一個幹淨,等於那些青尿隻是給她洗胃,白喝了。


    “老公,你說……我都吐完了,毒還能不能解?”白發女人對此有些懷疑。


    白發男人說道:“要不,再喝一點?”


    白發女人急忙搖頭:“罷了,我寧可毒發身亡,也不再喝這玩意兒了。”


    白發男人說道:“老婆,你再忍一忍,畢竟性命要緊。”


    白發女人推開白發男人遞來的尿罐,忍受不了那股惡心,把頭探出窗外,又要嘔吐起來,但她胃裏已經沒有東西可吐了,吐的嗓子眼都沙啞了。


    白發男人沒有辦法,對茱莉亞道:“開到縣裏,先到醫院,少爺這傷要到醫院看一看。”


    茱莉亞會意,迅速把車開出,烏蠻村越來越遠,一會兒就看不見了。


    經過慕容鎮,然後朝著西鄉縣而去,柏油馬路坑坑窪窪,不知多久沒有維護,車裏顛簸不已,忽然白發男人一口熱血噴了出來。


    熱血直接噴到擋風玻璃上麵,開車的茱莉亞嚇了一跳,急忙一踩刹車,問道:“大師父,你怎麽了?”


    白發女人緊張地道:“老公,你……你內傷受的很重嗎?”


    白發女人猜想白發男人剛才孤身一人,與段小涯等人交手,一定受了很重的內傷,否則他們也不可能放他回來。


    隻是剛才她忙於給自己療毒,倒對他疏忽關心了,一時好生內疚。


    遊少秦雖然渾身是血,但畢竟沒受內傷,以他的修為,還能支撐一段時間,此刻見到白發男人忽然吐血,心中更是憤恨:“段小涯,我如果不報這個仇,我就不姓遊!”


    茱莉亞看著擋風玻璃上麵的血緩緩淌了下來,陽光照射過來,血液之中還有一些微小的蟲子,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這是……”茱莉亞懵了。


    白發女人卻是見多識廣:“蠱!”


    白發男人心裏驀地一沉:“那個胭脂幫的小賤人……給我吃的凝血丸……根本就不是三個月後發作……”


    他忽然說話變的很艱難,咬著牙齒,十分辛苦,額頭冒出青筋。


    他覺得五髒六腑都在劇烈地疼,腸子也在絞動,疼的他說不出話,然後呼吸也變的艱難,憋的滿臉通紅,然後紅色又變成了青色,越來越青。


    “老公!”白發女人緊緊抓著他的手。


    白發男人心裏清楚,段小涯當時就想廢他,免得日後成為大敵,可是水琳琅阻止了段小涯,所以墨血心才給他一枚凝血丸。


    表現說是凝血丸不會致命,但能給他帶來巨大的痛苦,隻要他改邪歸正,每三個月給他一次解藥。


    而事實上,墨血心說的都是謊言,她不過因此瞞過水琳琅而已,她給他的凝血丸,到底是不是凝血丸也是一個未知數,但可以確定的是,這是一種蠱毒。


    墨血心甚至就連時間都算好了,沒有當場讓他毒發,而是等他走了一段時間,兩個小時以後,忽然毒發,而且讓人沒有一點防備。


    就像突發急性,而且就在半路上,趕去醫院也來不及了。


    白發男人的腦袋忽然一歪,整個身體就從座椅倒了下來,茱莉亞急忙把他扶住。


    “老公!”白發女人失聲大叫。


    遊少秦心中的怨氣越聚越深,他因出身武道世家,從小到大就沒吃過什麽大虧,想不到這一次卻折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段小涯手裏。


    不僅未婚妻被搶了,而且這一路損兵折將。


    白發女人怎麽也叫不醒白發男人,不停地給他運輸真氣,然而真氣猶如泥入大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白發男人的生命已經終結,沒辦法對她的真氣做出反應。


    白發女人哀聲動天,又對遊少秦道:“少爺,這一次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遊少秦恨恨地道:“二師父放心,我一定叫段小涯血債血償,現在咱們必須先回家裏,一來我要養傷,你要療毒,二來大師父的後事也要處理,三來需要好好和家裏商量一下,怎麽才能報這血海深仇。我總覺得段小涯的來曆很不簡單,還有那個水琳琅,他們的武功路數十分玄妙,像是道家,卻好像又是佛家。”


    茱莉亞望向遊少秦:“少爺,要不要報警?”


    “報警有用嗎?胭脂幫下毒,要是能讓警方查出來,那就不叫胭脂幫了。何況,警方不會承認這世上有蠱的存在的。既不承認,如何給她定罪?就算給她定罪,警方能抓住她嗎?”


    “起碼可以給他們製造一些麻煩。”


    遊少秦搖了搖頭:“江湖事還是江湖了吧。”


    “是,少爺。”


    茱莉亞擦了白發男人噴在擋風玻璃的血液,開車緩緩前行,白發男人已經被白發女人抱到後座,白發女人依舊哭著死去活來。


    遊少秦則是一臉木然,茱莉亞從後視鏡看他滿臉血汙的表情,極其可怕。


    ……


    哇婆家裏,段小涯拿水澆醒胡巴。


    醒來的胡巴痛不欲生,體下一股灼燒質感從小腹一直蔓延上來,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胡巴失聲望向墨血心。


    墨血心淡淡地道:“我隻是向你證明我是胭脂幫的弟子而已,你現在相信了嗎?”


    胡巴隱隱覺得,自己受傷的部位,應該能夠讓他斷子絕孫的了,剛才那可是一隻蠍子啊!


    而且還是一隻極其詭異的蠍子,身上籠罩一層幽藍的光,如果沒有猜錯,應該就是胭脂幫的九陰蠍子。


    “以後說話注意一點,否則下次要的就是你的命了。”墨血心依舊一臉嬌笑,可是讓人見了難免心裏發毛。


    這完全就是笑裏藏刀哇!


    水琳琅暗暗皺著黛眉,心想這墨小姐的心腸也太歹毒了,完全視生命如草芥,倘若不是段小涯讓她不許濫殺無辜,估計胡巴現在早已命喪黃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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