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涯鐵拳奔至,胡巴掌貼麵頰,一擋。


    擋是擋住了,但是就算擋住了,還是被段小涯一拳打出門外。


    段小涯如此強悍,不由也讓胡巴心驚,段小涯的修為此刻已超越了一流高手之上。


    如果一個人,能夠達到段小涯這樣的修為,已經很難很難,因為身體畢竟是有限製的,何況段小涯的年紀並不大。


    “滾——”段小涯爆喝一聲。


    胡巴這一次是帶白拇哥一同前來,現在白拇哥死了,就剩他一個人,一個段小涯他都不是對手,何況段小涯身邊還有一個水琳琅。


    雖然很沒麵子,但麵子不比性命重要,胡巴還是悻悻而去。


    段小涯回到屋裏,繼續給詹士鳴治病,他以伏羲九針喚醒詹士鳴的神智,但必須需要借助藥物輔助。


    詹士鳴除了剛才精神受到打擊之外,小腹中彈的傷還沒痊愈。


    “四娘,四娘……”詹士鳴蘇醒之後,不禁老淚縱橫。


    男人的眼淚很少,這世上大多數人形容不出男人流淚是怎樣的樣子,段小涯身為男人,他也不清楚,他這一刻看到一個垂垂老矣的男人,為了一個心愛的女人痛哭流涕的樣子,心中也是無限感慨。


    如果詹士鳴年輕一些,段小涯會覺得一個大男人流淚是很窩囊的事,但一個隨時可能進棺材的人,閱盡了人生滄桑的人,在他麵前流淚,段小涯反而覺得這些眼淚是有內容的。


    其實男人的眼淚都是有內容的,隻是他們很少流淚。


    “能救她嗎?”詹士鳴抱著南四娘的遺體,扭頭望著段小涯,那種卑微的乞求,是他一輩子都沒有過的。


    段小涯輕輕搖頭:“救不了了。”


    詹士鳴心灰意冷,看著白拇哥和南四娘並肩躺在一起,長長一歎:“他們終究還是走在一起。白壯飛,我給你戴了五十幾年的綠帽子,你心裏恨我,可我又何嚐不恨你?你贏了!”


    三個老人的感情糾葛,雖然表麵誰都看明白了,但表麵之下的內容,外人根本無法挖掘,畢竟他們三個加起來,都兩百歲了。


    兩百年的光陰裏,發生了多少事情,是外人無法了解的。


    莎莎淚眼望向詹士鳴:“詹教授,爺爺奶奶的後事怎麽處理?”


    突然麵對兩個至親的死亡,莎莎六神無主,她沒有這一方麵的經驗,隻有求助詹士鳴。


    因為詹士鳴是她的親爺爺,雖然沒有相認,但莎莎在這個絕望而無助的時候,還是把他當成了親人。


    “把他們分開燒了吧。”詹士鳴歎了口氣,眼中忽然寒光迸濺,“白老頭的骨灰撒了,四娘的骨灰我會帶走,等我死的時候,我和她埋在一起。”


    段小涯聽不下去:“詹老頭,你會不會太狠了一點?人家是兩夫妻,你給人戴了五十幾年的綠帽子還不夠,你還要把他們給拆散了,你不覺得你過了一點嗎?”


    段小涯按照村裏的規矩,生則同衾死則同穴,夫妻雙方不論怎麽吵,大晚上還是要一個被窩睡的,死了還是要葬在一起的,這樣把他們分開,太不厚道了。


    “四娘是我的,是我的!”詹士鳴激動地道。


    “草特麽的不要臉!”段小涯一腳又要踹去。


    水琳琅急忙把他攔住,無語地看他:“脾氣能不能收斂一點?”她一直都很順從段小涯,就算平日做事再不靠譜,她也隻是一味地遷就。


    她覺得這樣才符合三從四德,可是有時又會覺得,作為妻子的本分,不是一味的順從。


    就像君臣,臣也不是一味地順從,還有勸諫的義務。


    段小涯身上又太多的毛病,有時就像孩子似的,這一點和大多數男人一樣,男人是一輩子的孩子。


    所以段小涯做事還是有些孩子氣的,詹士鳴是莎莎的親爺爺,惹惱了他,他照樣一腳踹過去,這些都讓水琳琅很無語。


    水琳琅望向不知所措的莎莎:“莎莎,這事還是由你做主,你是白家的孫女,你有權決定這一切。放心,隻要你決定了,其他事情我和小涯都會幫襯的,村裏還有這麽多人呢。”


    哇婆一直都沒說話,畢竟她是一個外人,但水琳琅提到村裏,她就插嘴說道:“是呀莎莎小姐,你自己家裏的事,你自己完全可以做主。你要怎麽處理後事,隻要給個話,我們村裏雖然簡陋,但要操辦起來,人手管夠。別聽外人瞎扯,老夫老妻,不管生前怎麽爭吵,死都是要死在一塊的。”


    顯然,哇婆也十分鄙夷詹士鳴,哪有這麽厚顏無恥的人,第三者插足不算,死了還不讓人夫妻團聚,這用心也太歹毒了。


    莎莎想了一會兒,對段小涯道:“我還是想讓爺爺奶奶葬在一起。”


    段小涯笑道:“行,咱們明天就在村裏挑選一塊風水寶地,把它給買下來,然後讓你爺爺奶奶入土為安。”


    水琳琅沉吟地道:“不如火化了吧,兩人的骨灰摻和一起,埋在一個地方,這樣他們夫妻也就不會分開了。”


    段小涯明白水琳琅的意思,如果遺體入葬,詹老頭說不定會盜屍,這對老家夥來說,可不是什麽難事,他連活魘都盜得走。


    如果白拇哥和南四娘的骨灰混在一起,嘿嘿,他可分不清誰是南四娘誰是白拇哥。


    詹士鳴氣的發抖:“你們……你們不許把四娘燒成灰!”


    段小涯喝道:“這不是你能解決的,莎莎是南四娘的親孫女,她有權也有義務安排他們的後事!”


    “休想傷害四娘!”詹士鳴抱起南四娘的遺體,就要朝著門外奔去。


    段小涯一把抓住他的後頸,把他拖了回來,水琳琅隨手就把南四娘的遺體奪了下來。


    詹士鳴恨恨不已,對段小涯怒目而視:“臭小子,你好狠的心!”


    段小涯覺得好笑:“和你比起來,我一點都不狠。”


    “白壯飛不是什麽好人,他生前那麽對你,你為什麽要幫他?”


    “這是兩碼事,他生前就算對我不善,那他也是南四娘的丈夫,他們既然是夫妻,他們死後就該葬在一起,這一點毋庸置疑!”


    段小涯義正辭嚴,這是他的規矩,也是他的道義,不管對不對,但他覺得這才叫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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