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涯急忙把溫如初扶進屋裏,吩咐葉小倩:“去拿一些香灰過來。”


    “家裏沒有香灰。”


    “柴灰也行。”


    “好。”葉小倩慌慌忙忙跑到廚房灶膛,鏟了一鏟的柴灰出來。


    段小涯看著溫如初腦門血湧如注,先抓一把柴禾捂住他的傷口,這是當地止血的土辦法,對於止血自然是有一定功效的,否則也不會世代流傳下來。


    但是衛生問題自然無法保證,段小涯此刻也管不了那麽多,溫家窟條件簡陋,就連一個衛生站都沒有,三更半夜,想把溫如初送到醫院也來不及了。


    段小涯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先給溫如初進行急救,把著溫如初的脈搏,十分虛弱,他不由皺起眉頭,葉小倩也太狠了,這是謀殺親夫的節奏嗎?


    葉小倩當時出於一時義憤,也沒想過要置溫如初於死地,緊張地道:“小涯,我們還是把如初送到醫院吧?他會不會死?”


    “送到醫院就來不及了,我懂醫術,你找幾根繡花針過來。”


    “啊,繡花針?”葉小倩愣了一下,她從沒見過用繡花針治病的人。


    “難道你們家還有醫用針嗎?”


    “沒有。”


    “那你還不快去拿繡花針?”


    葉小倩雖對段小涯的醫術將信將疑,畢竟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個醫生,但溫如初命懸一線,她也束手無策,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段小涯身上,


    很快,拿了一盒繡花針出來,段小涯已經解開溫如初的衣服,在他身體要穴施針,準備激活他的生命體征。


    但在此刻,忽然一群村民湧了進來,葉小倩急忙走出屋裏,驚道:“村長,你怎麽來了?”


    溫家窟的村長溫倫說道:“葉小倩,有人看到你勾結奸夫謀殺親夫,有這一回事嗎?”


    葉小倩忙道:“村長,你誤會了,沒影的事。”


    一個矮小的男人站了出來:“還說沒有,我剛才在王田家裏搓麻將,正往家走的時候,看到你和一個男人在路燈底下勾勾搭搭,摟摟抱抱,你還親了他。然後,你家漢子溫如初衝了出來,和你起了爭執,你拿石頭砸了他的腦袋。”


    溫倫喝道:“小倩,二牛說的可是真的嗎?”


    葉小倩心慌意亂:“村長,這是一個誤會。”


    溫二牛說道:“誤會什麽?我親眼看到的,難道會是我看錯了嗎?奸夫在哪兒?雖然溫如初是入贅到你們家的,但到底還是姓溫,你要敢謀殺親夫,溫家決饒不了你!”


    溫倫直接朝著裏屋闖去,段小涯正給溫如初施針,不想被人打擾,喝道:“出去!”


    溫二牛指著段小涯:“叔,就是這個奸夫。”


    溫倫喝道:“來呀,把他給我綁了!”


    溫二牛為首的幾條大漢,七腳八手地朝著段小涯撲了過來,段小涯不由惱火,現在溫如初性命攸關,偏偏這些不知好歹的渾人糾纏不休。


    砰!砰!


    啊!啊!


    兩個大漢飛出屋外,段小涯一把擒過溫二牛,在頭頂打了半個旋,又擲了出去。


    溫倫嚇破了膽,他從沒見過這等牛人,要知帶來的人,個個都是年輕的小夥子,身上很有幾把力氣,一二百斤的擔子挑在肩上,照樣奔走如飛。


    但剛才在段小涯的手裏,就像拎小雞一般。


    段小涯瞬間又踢飛了兩個大漢,朝著溫倫剜了一眼:“想讓溫如初活命的,都給老子消停一會兒!”


    溫倫戰戰兢兢地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老子是你爺爺!”段小涯也不管這句話的語病,又是老子又是爺爺,這是什麽輩分?但此刻被一群閑雜人等打擾,確實有些窩火。


    “我告訴你,這裏是溫家窟,你要害死了溫如初,我一定帶你和這小花娘一起去派出所。”


    “老頭,我現在在救人,你要再囉嗦,老子一拳讓你說不出話!”


    段小涯狠狠瞪了溫倫一眼,又給溫如初施針,溫如初漸漸轉醒過來,隻是腦袋疼的厲害,哎喲叫了起來。


    葉小倩大喜:“如初,你醒了。”


    溫如初怔怔地看著葉小倩:“你……你是誰?”


    葉小倩一愣:“是我,如初,我是小倩啊。”


    “小倩?聶小倩?”溫如初有些驚恐地盯著葉小倩。


    “不是,是葉小倩。”


    “我認識你嗎?”


    “我是你媳婦啊。”


    “媳婦?”溫如初有些懵了,“我記得我家很窮,娶不起媳婦的。”


    段小涯皺起眉頭,雖然現在溫如初性命已無大礙,但貌似記憶出現了一些問題,問道:“你記得你自己是誰嗎?”


    “當然記得,我叫溫如初。”


    段小涯又指著溫倫:“你認識這老頭嗎?”


    “他是我堂叔。”


    溫二牛爬到溫倫身邊,說道:“叔,如初是不是被打傻了?他連自己媳婦都不記得。”


    溫如初忽然痛叫起來:“我腦袋好疼,為什麽會這樣?”


    溫二牛指著葉小倩:“如初,就是這小花娘打你的,她不守婦道,跟奸夫勾勾搭搭,然後合謀想要害你,幸虧被我發現了。”


    段小涯一拳砸向溫二牛,頓時把人砸暈過去,掃了眾人一眼:“誰敢再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打掉你們的牙?”


    溫如初怔怔地看著段小涯和葉小倩:“你們……你們……啊,好疼。”溫如初抱著腦袋,痛不欲生。


    葉小倩急忙解釋:“如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和小涯沒什麽的,什麽都沒有發生。”


    “那你為什麽打我?”溫如初不解地問。


    “因為……因為我們之間有點誤會。”


    “什麽誤會?”


    段小涯看出葉小倩的口舌很笨,沒準越描越黑,替她解釋:“我是你請來的客人,今晚要在你家借宿,結果你們小兩口鬧了別扭,小倩在你身上發現了別的女人的頭發,所以懷疑你有外遇,和你吵了起來,她是失手砸傷你的。”


    溫如初平常作風很不正經,這在村裏都是公開了秘密,這種事情一旦被人瞧出一點苗頭,就會經過添油加醋各種演繹,誇大其詞,到了最後,幾乎村裏所有的雌性動物都和溫如初有過一腿似的。


    所以,溫如初在村裏的形象就是一個現代版的西門大官人,隻要哪個婦女和他走的稍微近一些,必然能夠演繹出一段沒羞沒躁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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