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赫斯塔房間的電話鈴聲大作,然而偌大的房間空無一人,直到鈴聲停下也無人接聽。


    畢肖普餐廳的角落,黎各放下聽筒。


    “沒人接。”


    司雷警惕地看著四周,低聲道:“也可能這電話根本就打不通,等待鈴就是假的。”


    黎各表示同意,她的視線穿過舞池,許多人在悠揚的樂曲中翩翩起舞,沒什麽人往她們這邊來。


    不過令兩人都有些在意的是,幾乎每一個經過司雷身旁的人,都會特意過來打個招呼,而且態度非常客氣。


    起初幾次司雷隻是點了點頭,但當第四個男人帶著女伴們經過的時候,這人突然伸手,想撥弄黎各的頭發,黎各順勢捉住了這人的手腕,將他反手扣在桌上。


    “幹什麽呢,朋友。”


    男人的半張臉貼在桌麵上,擠出一疊皺褶,“……你是剛才在走廊上的那位小姐,我沒記錯吧?”


    “嗯,是我,”黎各下手更重了,“你哪位啊。”


    “不……不要再……我有點……喘不過氣……”


    不遠處和男人同行的幾個女人開始尖聲叫喊:“……你怎麽敢動手!”


    幾個船員虎視眈眈地朝這邊望了過來,黎各權衡一念,突然鬆手,幾個女人立時圍上去噓寒問暖,其中一人回過頭,她盯著黎各耳朵上的骨釘,厲聲斥道:“你看看你現在戴的都是什麽東西,你的耳墜呢?”


    “沒家教的東西,你會被懲罰的!”


    一旁司雷有些聽不下去,她望著那女人:“被誰懲罰?”


    幾人看了看司雷,表情都有所收斂。


    司雷又瞥了那男人一眼,“直接道歉吧,剛才的事我都看見了。”


    “……對不起。”男人艱難地活動了一下手腕,“我以為她不算您的,呃,女伴——”


    “對她道歉!”司雷冷聲道。


    “抱歉,抱歉。”男人勉強笑了笑,“無論如何,我不該做出那樣的行為……”


    男人很快走遠,司雷和黎各站在原地,表情都不太好看。


    “這些人為什麽這麽執著要我戴那個耳墜……神經病啊。”


    “你要不要戴上試試?”司雷問,“戴上,然後我們再想辦法弄清楚這耳墜到底什麽意思。”


    黎各看了司雷一眼,“……也行。”


    談話間,又有男人帶著醉意來到司雷和黎各身旁。這人看起來比較年輕,身邊沒有任何同伴,他主動為兩人點酒,但黎各與司雷都表示了拒絕。


    “不過謝謝,”司雷指著他的領針,“裝飾不錯。”


    年輕男人意外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地胸口,有些驚奇地笑了一聲,“……是嗎。”


    司雷捕捉到這變化,主動問:“怎麽了,這幅表情。”


    “您是不是太緊張了,”男人還是把酒杯推到了司雷手邊,“還是您有什麽地方需要我幫忙嗎?”


    “沒有。”司雷挑眉,“我看起來像是需要幫忙的樣子?”


    “哈哈哈……我也隻是隨口一問,”男人輕輕撥了下自己的領針,“這監護人領針有什麽特別的,今晚來這兒赴宴的不是人手一個?”


    司雷和黎各的表情同時凝固——


    這個形狀類似荊棘僧侶徽章的小東西……竟然是監護人領針。


    “要說特別,還是您的‘權勢之眼’特別啊,這樣獨一份的殊榮實在難得……不過您今晚好像沒怎麽活動,”男人望著司雷,“需要我帶您到處走走嗎?”


    司雷立刻在腦子裏迅速過了一邊夜間活動建議,她記得裏麵有不少規則和宴會活動有關。


    黎各在一旁等了一會兒,見司雷遲遲不答,不由得俯身低語,“答應他吧。”


    “……好。”司雷沉聲道,“那,勞駕。”


    “這是我的榮幸,”男人笑起來,“這邊走。”


    ……


    地下二層,普京娜再次現身。


    “好的,赫斯塔女士,您勝利了,您可以去探望,但這需要您以裁定者的身份簽個字……那隻紅色鋼筆您隨身帶著嗎?”


    赫斯塔剛要伸手去取,突然想起來上午把鋼筆給了司雷,“沒有。”


    “好吧,普通鋼筆應該也行,不必拘泥這些細節。”普京娜笑了笑,“您確定是要拿另一張船卡對嗎?”


    “嗯。”


    普京娜低頭在桌上的文件裏寫寫畫畫,最後指了三處讓赫斯塔簽名,赫斯塔逐條看了看上麵的條款,還沒看完一頁,她陷入了沉思。


    在完整看完所有條目以後,赫斯塔放下了文件,“這種東西,我不會簽字的。”


    “那麽您就看不到羅博格裏耶先生。”


    赫斯塔歎了一聲,“有這個必要嗎,我下來的時候已經把各種規則破壞了個遍,你們的這些規則困不住我的。”


    “既然如此那您就簽字啊,反正困不住您,您又有什麽好在意的?”


    “不簽字也是為你們好。”


    “為我們好?怎麽說?”


    “我要是什麽字都簽,那將來我真的打算履行什麽義務的時候,你們就沒法判斷我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說假話應付人,你說是不是?”


    普京娜驚奇地笑了一聲,“您強詞奪理是有一套的。”


    “強詞奪理嗎……”赫斯塔撓了撓頭,“我還以為我一個人過來,本身就體現了我的誠意呢。”


    “確實,我的上級剛才就提到了這一點。”普京娜收起了文檔,“既然您執意如此,那我們還能怎麽辦,隻能順了您的意……”


    “謝謝。”


    “但有件事您必須答應我們。”


    “說說看。”


    “今晚您看到、聽到的一切,出去之後不能和任何人提起——包括您最親近的朋友。”普京娜望著赫斯塔的眼睛,“如果不能做到這一點,那麽我不能放您過去。”


    “……可以。”赫斯塔想了一會兒,“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今晚我和羅伯·格林的談話泄露了,它絕不會是從我這裏走漏的風聲。”


    調酒師又笑了起來,“我也可以向您保證,如果今晚的談話泄露了,一定是您違背了承諾。”


    “好。”赫斯塔朝調酒師豎起大拇指,“如果你有這個自信,那我們就都不用擔心了,帶路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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