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慧芹的話說的很客氣,讓沈明哲抽時間去一趟,但是沈明哲知道賀慧芹此刻的心情一定是很迫切,不然在電話中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邀請了,明知這是份苦差,沈明哲不得不硬著頭皮趕去。


    沈明哲自任市長以來,政府雖然專門給配了司機,但時沈明哲習慣於自己駕車,當然有時也會讓王洛淵暫代司機之職,經過昨晚的事沈明哲明白了司機的重要性。


    昨晚要是有司機在場,自己就不會醉駕了,當然了,如果不醉駕也就發現不了交通局裏麵的混亂秩序,這也算是有失必有得吧!帶著司機和秘書王洛淵,一路疾馳向省城趕去,一路無話,沈明哲很快便敲響了賀慧芹辦公室的房門,賀慧芹親自出迎,顯得非常熱情


    二人很快便落座,王洛淵和司機留在秘書辦公室休息,賀慧芹拿出一套精致的茶具輕輕的茶幾上道:“早就聽聞沈明哲市長的茶藝非凡,我是急不可耐的想一飽眼福,本來打算親自到嘉山去找沈市長切磋,我要是下去估計整個嘉山又要進行大掃除了,哈哈哈哈!”


    賀慧芹的話說得很是實在,沈明哲聽到也禁不住抿嘴一笑,心想還真是那麽回事,大領導親至,嘉山不亂套了,估計又得到市界迎接,敲鑼打鼓警車開道。


    “首長您自謙了,我沒覺得自己的茶藝多高超,隻是覺得泡茶的過程中總能讓我悟到很多人生真諦,是我的心境越加沉穩!”沈明哲這也是實話實說。


    “以茶藝悟人生,這是茶藝界公認的最高境界,我也一直追尋這種境界,沒想到沈市長年紀輕輕便先我一步練至化境,讓我汗顏呀!”


    賀慧芹的話,讓沈明哲趕到難以應對,沈明哲索性沒再言語,用手擺弄起茶具來了。


    “這套茶具自到我手,已經進行了三煮三泡的流程,沈市長可以直接操作了!”賀慧芹顯然是真正懂茶的人,不然不會這麽注重細節。


    沈明哲看到茶幾上擺放的賀慧芹早就準備好的材料,心中暗思這個賀慧芹果然是高人,她顯然是揣摩到了沈明哲的心理,掐算著時間提前一步備好料的。


    看到這一幕,沈明哲隨即猜測外界傳言的賀慧芹是女書呆子的言論恐怕有虛,這樣善攻心理的人怎麽會是能夠醉心於學術的人哪,既然不是真的藝人,那麽賀慧芹必定是藝人的另一極端,專門背後使陰招,想到這裏沈明哲抬抬頭看了一眼,映入眼簾的是賀慧芹那純淨的眼神。


    看到這個眼神沈明哲隱隱覺得有些恐懼,如果能夠修煉到以純淨掩蓋邪惡的地步,那應該是一種什麽境界?


    來不及多想,沈明哲慢慢的收回思緒,將全副精力專心於一道道泡茶的工序當中,很快便感到眼前一陣清明,似乎進入到一種特殊的空間,隱隱有點觸摸到無欲無求邊緣的感覺,整套工序進行下來,沈明哲已是滿頭大汗,渾身疲憊的似乎剛剛的進行完一場馬拉鬆比賽。


    見到這一幕賀慧芹微微點頭,心中對沈明哲忍不住欣賞起來,暗歎可惜“道不同不足為謀”。


    沈明哲坐在位置上稍作休息,賀慧芹接過來進行最後一步,將壺中的茶水衝到麵前兩個杯中,剩餘的茶水一概倒入茶幾下麵的廢水桶,再次拿起開水壺以勻速的細流緩緩注入,接著將杯中早先倒入的茶水倒掉,這個步驟沈明哲知道,這叫刷杯,再次倒入杯中的茶水才算是成品。


    見到賀慧芹嫻熟的手法,沈明哲第一次認識到了自己茶藝的膚淺,賀慧芹雖然僅僅是兩個倒茶的手法,但是其功底顯露無疑,自己現在完成工序竟然有些感到力不從心,這與賀慧芹恐怕不是一星半點的差距,沈明哲不知道是自己目前的狀態是每個大師級的藝者的必經階段。


    賀慧芹顧不得沈明哲的反應,端起其中一杯茶分六次品完,一邊慢品,口中一邊咂摸,一副沉思的樣子。


    許久方道:“入口辛味太大,粘舌辛味消失,入喉則微微有絲不甘心的感覺,沈市長年輕氣盛,火性十足,像個果斷果決,缺乏一絲圓通圓潤,這是唯一的遺憾之處呀!”


    沈明哲從賀慧芹的話中聽出了異樣的味道,似乎賀慧芹有點以茶論事,這不是在品茶,而是在品人了。


    賀慧芹品的人就是自己,剛才的話明明是在映射自己抓住聞自清的小辮子不放手的一種諷喻。


    沈明哲端起另一杯茶沒有細品,而是選擇一飲而盡,然後輕輕的放下杯子道:“泡茶練的是心境,而品茶確是享受成果,泡茶的目的不一定是為了喝茶,要說喝茶我還是習慣一飲而盡,那樣痛快,人在饑渴的時候,小口細品猶如隔靴搔癢,反倒是讓人覺得更渴了!”


    沈明哲的意思也表達的很清楚,自己就是喜歡手起刀落的那種快感,不喜歡磨磨唧唧的討價還價!


    聽到沈明哲的話賀慧芹微笑著搖頭道:“沈市長這樣認為就落了下乘了,泡茶練得是泡茶人的心境,品茶則更能磨練品茶人的心境,能夠將茶的每一種味道品出來,並且由此而分析出泡茶人的心境,這相對與泡茶來說似乎更上了一個層麵!”


    如果僅僅是論茶的話,沈明哲是萬分讚同賀慧芹的話,品茶確實比泡茶要難,但是賀慧芹的話中話就有點不友善了,意思是在警告沈明哲,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糖的都多,你的每一個心思都琢磨的透透的,在我麵前你就是透明人,什麽都別想瞞過。


    賀慧芹有點勸誡沈明哲的意思,希望沈明哲得饒人處且饒人,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世事都有其固在不變的規律,茶有茶道,酒有酒道,官場自有官道,誰違反了誰就會受到應有的懲罰,這是人力不可逆轉的!”


    沈明哲眼望著窗外的遠處,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就有點不給賀慧芹麵子的意思,沈明哲的意思是聞自清違反了官場的規則,即使自己這次不追究,日後也會有人辦他的!


    見到沈明哲油鹽不進的樣子,賀慧芹心中微微震怒,他沒想到沈明哲竟然固執到如此地步,連自己半點臉麵不給,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打著啞謎,其實卻是互不相讓,據理力爭,最終自然是兩敗俱傷,不歡而散。


    回嘉山的路上,竟然意外的接到了雲嶺縣委書記程靜雯的電話,電話中程靜雯極力邀請沈明哲參加雲嶺縣的新路剪彩儀式,想起自己費心費力修建的那條貫穿雲嶺的路,沈明哲微微有些心動。


    就眼前的這形勢,圍繞著聞自清的事肯定還會有一番紛爭,自己這時離開嘉山倒是不失為一種回避政策,避免和相關人員的正麵衝突。


    今天的常委會上自己已經為這事定了調子,相信隻要自己不鬆口,在嘉山沒人能肆意違背自己的意思,想到這裏沈明哲便回了程靜雯的電話,稱自己一定按時參加,沈明哲也想看看程靜雯搞什麽鬼。


    當日程靜雯去雲嶺接自己的班時,兩人相處的有點的不和睦,自此以後兩人便沒有任何交流,這次程靜雯突然相邀就顯得有些突兀了。


    沈明哲隱隱覺得這次雲嶺之行不會是簡單出席一次剪彩那麽簡單,恐怕其中另有深意,隻是自己一時還想不通。


    此後嘉山的情況顯得一派平和,也沒有再發生什麽樣的事情,沈明哲請了幾天的假,便向雲嶺縣趕去,車子在路快速行駛,沈明哲這次把原秘書劉騫也帶來了,畢竟兩人都在雲嶺為官,也算是雲嶺走出去的官員。


    “沈市長,雲嶺的變化很大,上次我來時這條路都還在修,現在已通車了!”劉騫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雲嶺的資源比較豐富,有了這條路雲嶺就能夠真正走出去了。”沈明哲笑道。


    車子開到半路,沈明哲就打通了程靜雯的電話。


    “程書記,我可是就要到了。”沈明哲大聲說道。


    聽到沈明哲就要到來,程靜雯高興道:“我就不去接你了,這幾天可把我忙夠了,來的人太多!”


    沈明哲也能猜到現場的情況,笑道:“我就不麻煩你了,我先自己逛逛,明天準時參加。”


    程靜雯道:“隨你了,反正我讓人把你的的房間安排好,到時直接過來就行。”


    程靜雯作為縣委書記,現在想走也走不開,雲嶺縣幾輩人都沒走出雲嶺,今天卻要通路了,這意義自然非同一般,這次肯定是一場異常壯觀的盛會。


    雲嶺這次是下了功夫的,請的人很多,凡是雲嶺縣出去的有一點名氣的人都發出了邀請,省裏的領導也到來不少。


    “噫!沈明哲!“來到雲嶺招待所剛下車,從身邊走過了不少的人,剛剛走出幾步的一個女人突然大喊了一聲。


    這聲音把沈明哲從沉思中喚醒,抬頭看去,卻是施菲菲,自己離開泗平縣來到雲嶺縣後,兩人就少有聯係。


    “啊?施菲菲?”沈明哲有些吃驚的道。


    施菲菲變得更加有一種城市少婦的味道,看她身的衣著,也很是時髦,沈明哲並未聽到施菲菲結婚的消息,現在卻拿不準施菲菲是否單身了。


    此時的施菲菲經過了幾年的沉澱,渾身上下更是滿是風韻,或者稱之為風騷更加妥帖,給人一種熟透了的果實等人采摘的感覺!


    “怎麽跑這裏來了?”沈明哲有些奇怪地問道。


    看到真的是沈明哲,施菲菲顯得很是興奮道:“我今天來辦事,正巧趕著了雲嶺的通車儀式剪彩,我來湊這個熱鬧,明天下午就趕回去。”


    “你現在要到什麽地方去?”沈明哲問道。


    “回賓館啊,逛了一天了,回去洗個澡休息!”聽到這話沈明哲微微有些反應,心想這女人真是口無遮攔,在大街上說回去休息就罷了,說什麽洗澡的事呀!


    “哈哈,看你的樣子,現在混得很不錯麻。”沈明哲轉移話題笑著說道。


    聽到這話施菲菲幽怨的瞪了沈明哲一眼道:“誰有你沈市長活得滋潤,三十五歲就是市長了!”


    沒想到對方竟然還知道自己的情況,沈明哲笑道:“那你休息吧,記得常聯係?”


    說完這話沈明哲竟然有種戀戀不舍的感覺,當日自己和施菲菲有了那事之後,再也沒有和施菲菲深入的聯係過,想起這些沈明哲內心真的覺得有點愧對施菲菲,仔細一想其實自己愧對的何止施菲菲一人。


    施菲菲有些遲疑道:“明天活動而結束我就要回泗平了?”


    看著施菲菲的離去,沈明哲搖了搖頭,仿佛自己有些心理問題!


    “我聽說她這麽多年還是一個人,她好像當過您的秘書吧?”劉騫見沈明哲有些走神,無意識的說道。


    聽到這話沈明哲更是有些傷神,轉過身邁步向招待所走去。


    “沈明哲書記?”正在逛街的縣財政局局長廉麗娜吃驚地驚呼一聲。


    他的老公道:“快點走,爸媽還等著我們去吃飯呢。”他為自己的老婆見到了什麽熟人,怕誤了時間,催了一聲。


    廉麗娜的丈夫張曉鷗是雲嶺縣的政治新星,是程靜雯上任後率先提拔的一批人,這主要是因為廉麗娜父親緣故,張曉鷗現在的職務是副縣長,現在恰巧空出一個常務副縣長的位子,張曉鷗在幾位副縣長中並不突出,如果憑真本事他根本沒戲。


    隻能將希望寄托在老嶽父身上,這事廉麗娜並不看好,自己的父親是平頭布衣,說話根本不起什麽作用。


    但是猛然間見到沈明哲,廉麗娜隻覺得眼前一亮,腦海裏再也沒有什麽和父親吃飯的想法,她隻有一個想法,今天撞了大運了,既然見了沈明哲,這事能成,自己的丈夫平庸無作為,根本扶不起來,自己何不借這個機會往上衝衝試試?


    “沈市長,沈市長。”廉麗娜大喊著向前衝了過去。


    聽到喊聲,沈明哲一看是是自己在雲嶺一手提拔的雲嶺縣財政局廉麗娜,廉麗娜身穿一件藍色的超短裙,一條肉色絲襪,上身著一件白色的紗狀緊身披肩。


    乍一看沈明哲眼中儼然是一個新時代的摩登女郎,腳蹬粉紅色高跟涼鞋,與白天坐在辦公室一身職業套裝的形象判若兩人。


    見沈明哲望過來,廉麗娜連忙掙脫張曉鷗挎著自己那條胳膊,佯裝無事滿臉清純的看著沈明哲,猛然間見到穿著這麽火爆的廉麗娜,沈明哲也感到眼前一亮,明明已是三十幾歲的年齡,穿著確實十歲的樣子,滿身的風韻加上青春的火辣融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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