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潤成隻好討好道:“行,行,我就陪燕局喝一杯。”兩人正吃了幾口時,公安局的副局長盧治升就來了。


    看到大家都在吃飯,卻沒見到局長馬潤成,盧治升就問道:“局長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敢說話,高妍熙鼓著小嘴朝裏一瞥道:“裏麵吃飯。”


    盧治升在嘉山是旗幟鮮明的貼上的李家的標簽,他對沈明哲的用意很清楚,在這個關鍵時候,他必須得跟沈明哲靠在一起才行,對關押燕丙瑞的事也就異常上心。


    見到眼前的一幕令盧治升有些瞠目結舌,悄悄的離開後將這一情況立刻反饋到沈明哲那裏,聽到這件事沈明哲含含糊糊的“唔”了一聲並未言語,讓盧治升的心裏有些惴惴,他擔心沈明哲頂不住妥協了,那樣這件事將會前功盡棄。


    自從見到馬潤成和燕丙瑞大吃大喝之後,公安局的形式就變的微妙起來,多做事少說話,公安局裏麵一時陷入沉靜,每一個人都盯著電腦玩自己的東西,高妍熙一看手表驚呼一聲,急忙就跑到自己的那台電腦前坐了下來,一雙玉手快速的拿起鼠標不停的點擊著,收起了農場中的菜。


    馬潤成看著眼前的人都是各忙各的,心中感到很糾結,馬潤成在燕丙瑞離開公安局去公安部門培訓後,第一時間趕去投靠沈明哲,換取了公安局局長的位置,沒想到沈明哲竟然直接幹手公安局分工的事。


    還讓專職副局長盧治升在局內成了名符其實的實權派,直接威脅著自己局長的位置,沈明哲的這一做法馬潤成是極為不滿的!


    馬潤成既擔心沈明哲對付自己,又害怕燕世宗的權勢,他就不明白沈明哲怎麽敢這麽明火執仗的和燕世宗打擂,這可是無意於在懸崖上走鋼絲,稍不留神就將粉身碎骨。


    但是沈明哲萬一要是將事做成了,那自己的處境就將異常艱難,就在馬潤成異常忐忑的時候,省公安廳的副廳長豐炫明來到馬潤成的家裏。


    豐炫明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四十來歲之人,這兩年提升得也很快,馬潤成作為公安戰線的人,自然聽到一些消息,稱豐廳長將會在不久之後取代王錦江的位置。


    一進門馬潤成就握住豐炫明的手道:“豐廳怎麽想到來我的家裏了?”兩人以前也有過交往,現在這燕丙瑞的紅人能夠到自己的家中,馬潤成是既感興奮又有些不安,他知道事情肯定會與燕丙瑞的事有關。


    “怎麽的?沒事就不能夠上你家?”豐炫明笑著說道。


    聽到這話馬潤成也意識的話,哈哈大笑道:“快快情坐。”


    豐炫明一轉臉嚴肅道:“老馬,今天我來你家也真是有一些事要跟你談,你看能不能找一個方便的地點?”


    “進書房談。”馬潤成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引導著豐炫明進入到了書房裏。


    坐下之後馬潤成也乖巧的沒主動詢問,而是遞了一支煙給豐炫明抽了起來,“老馬,有人要把二虎子與燕丙瑞扯到一起你對這事怎麽看?”豐炫明看到馬潤成沒講話便主動引入話題。


    馬潤成聽到豐炫明的話心中一窒,他猜不透豐炫明話中的“有人”指的是沈明哲還是省廳的現任廳長王錦江,但是聽到豐炫明說起燕丙瑞的事情,馬潤成的精神一下就集中了起來。


    這事可就不是一般的事情了,豐炫明一個省廳的副廳長,燕世宗跟前的大紅人來到嘉山親自關心這事,那就不單單是他個人的意思了,難道他是代表著背後的燕世宗來的?發馬潤成不想這麽快表態,很公式化的應付了一下。


    “老馬,燕世宗年後就是了。”豐炫明說完這話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了煙氣,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馬潤成。


    真是一言勝萬言,豐炫明不愧是燕世宗身邊的紅人,這一句話足以抵得上萬語千言,讓馬潤成瞬間就能領會到這句話後麵的真諦。


    馬潤成從豐炫明的這句話領會到諸多的意思,但是也感受到了豐炫明說這句話隱隱有種對自己威脅利誘的意味,豐炫明看著馬潤成的反應,他當然明白就憑這句話就讓馬潤成稱臣那是不可能的。


    於是吸口煙咳嗽一聲,微笑了一下繼續道:“二虎子雖然是黑社會,可燕丙瑞並不是黑社會吧?有些人硬想把兩人扯到一起,老馬啊!領導很關心你的情況呀!”


    豐炫明的話說的很哲學,轉折性也比較大,突然間就說出了燕世宗關心的話語,馬潤成聽到這話心裏也是“怦怦”直跳。


    他沒想到自己已進入到了燕世宗的眼中,重重的吐出了一個煙圈,馬潤成道:“感謝領導的關心。”


    “老馬,風雨欲來呀,嘉山市政法委書記劉諾鉻是來嘉山鍍金的,不出意外的話,他在嘉山呆不長!”又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馬潤成感到有些心跳眼熱,伸手手將自己外麵的警服脫下放在沙發邊上,同時鬆了鬆脖頸處的領帶,政法委書記,那可是市委常委,實權派呀!


    這是直白的官誘了!馬潤成的心中活泛起來,如果真是這樣自己就算是燕世宗的人了,盡管如此,馬潤成對豐炫明的話依然是半信半疑,馬潤成雖然心動,但是這種嘴上說出的東西無疑於一個空頭支票,並不能夠吸引他。豐炫明一直注意著馬潤成的反應,估計他也是看出了馬潤成的想法,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與對方說了幾句話後對馬潤成道:“燕世宗夫人的電話,她要跟你聊幾句。


    馬潤成瞬間坐直了身體,雙方並沒有說什麽,不過就是燕世宗的老婆,表明了燕世宗對馬潤成的重視之意,還主動邀請他到家裏去坐坐。


    掛了電話後馬潤成沉思了一會,顫顫的問道:“要我做什麽?”


    一聽這話豐炫明迅速的掏出了一張早就準備好的銀行卡,從茶幾上慢慢推了過去道:“二虎子家人的一點心意。”


    聽到這話馬潤成的頭上就開始冒汗,他如何不明白豐炫明的意思,應該是要求自己在二虎子的身上做點事情。


    長期從事公安工作,整個的情況在頭腦中過了一遍,現在一切都是居於二虎子才牽扯到燕丙瑞的,假如二虎子死了,那牽扯到燕丙瑞的一切自然煙消雲散了,想到殺人,馬潤成更是覺得震驚,他並沒有接那銀行卡。


    豐炫明說是二虎子家人一點意思,估計是領導的意思,亦或是豐炫明自己的意思吧?


    豐炫明看了看馬潤成那種堅定的表情,哈哈一笑收起了銀行卡,對馬潤成道:“隻要幫了燕丙瑞,這情自然就記在了燕世宗的心上。”


    “公安局的看管也會有疏漏的地方,二虎子如果自己逃了,逃出去後指不定會發生什麽事,黑社會嘛?大家都很清楚,互相殘殺的事很多,隻要是逃了出去,剩下的事就與你們公安局無關了。”豐炫明慢條斯理的說道。


    馬潤成伸手擦了擦額頭上密密的汗珠,突然哈哈大笑道:“這樣也不錯。”馬潤成心想隻要自己放人,剛才豐炫明的許諾自己就盡收囊中,至於二虎子出去之後的事不讓自己參與,這樣的做法還是可取的!


    豐炫明走後馬潤成坐在那裏沉思了一陣,自己之所以投向沈明哲,不外就是想不斷的進步,現在看起來沈明哲更多的是重視盧治升,自己想短期內有大進步根本就不可能,現在燕世宗有意提撥自己這當然是一個大的機會。


    跟燕世宗掛上了鉤,可就比沈明哲過對自己的助力大了許多,這事對自己真的是一件好事。


    細細想了一陣自己隻需設法讓二虎子逃掉事情就算完成了,做這事對於自己來說真的並不是太大的問題,要不要搏一把呢?再分析了一下得失,做了這事之後,隻要沒有留下證據最多就不處分一下,過不了幾個月燕世宗成了後自己的春天可就來了。


    煙一支支的抽著,房間裏麵滿是煙霧,想到那張銀行卡馬潤成還沒有看在眼裏,隻要自己有了官位錢算什麽?


    沈明哲接到盧治升的電話後感到很愕然,二虎子竟然從公安局裏麵逃跑了!


    “怎麽搞的!”沈明哲沉聲問道。


    盧治升道:“局裏負責看看管的人有事離開了一會,結果不知怎麽的那二虎子就逃走了。”盧治升也感到了奇怪,這事透著一種怪異。


    馬潤成當時打了一個電話,叫看守人員去一趟,沒想到就這短短的時間裏,二虎子竟然就從這公安局跑掉了。


    “你們如何處理這事?”沈明哲並不著急這事,二虎子潛逃了燕丙瑞了逃脫不了法律的嚴懲,真正的殺手鐧是王錦江手中的證據,想來現在已經在任鵬飛手中了。


    任鵬飛穩坐釣魚台,遲遲沒有動作,隻能說明任鵬飛在考慮怎麽用這些證據才能將燕世宗一招必殺,醞釀的越久,來的就會越凶猛。


    燕世宗把二虎子弄出去,隻能表明燕世宗並不知道任鵬飛手上已掌握了證據,以為把二虎子放走就沒事了,這樣一來其實去更加有利於省裏的,反正二虎子關在局子裏也是一言不發,放出去也好!


    等馬潤成進門後,沈明哲麵對著二人表現出一幅勃然大怒的樣子,桌子拍的山響,令整個市委大樓都戰戰兢兢,誰也不敢出聲,觸了書記的逆鱗吃不了得兜著走。


    沈明哲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來回的踱步,沈明哲指著二人的腦袋道:“第一,進行全市搜查;第二加大對其他黑社會人員的審查力度;第三:沒必要在拘留燕丙瑞了;第四:將這事上報省廳,徹底清查公安局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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