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雲卿卻道:“你我之間不過立場相對立罷了,但是眼下,我受大長老傳功的恩惠,自然要全力為他做一件事情才對得起這份情,所以紹良……”尚雲卿頓了頓,接著道:


    “在藍科生物這件事情上,我不會因為你是我的兒子就對你放水,如果你真的想毀掉藍科生物,那就要先過我這一關。”


    聽了方母的話,方紹良道:“媽,大長老授藝的恩情卻實天高地厚,通過剛剛的交手,我也知道他不僅僅是傳授給了您天魔功法,還治好了您這些年所有的病,然而他所作的事情都是反人類的,難道您為了這種反人類的勾當,要和自己的兒子對立麽?”


    “多說無益,我早就說過讓你看到我的相貌並不是什麽好事情,現在你知道了吧?”


    尚雲卿又道:“不過我可不會因為你是我的兒子,就手下的留情的,你和我交手也不用顧忌什麽母子之情,最好是拿出拚命的架式來,否則的話,秀骨青絲的厲害你也是知道的,就算你身懷鳳凰淚,也無法挽回致命的傷害。”


    說到這裏,尚雲卿的雙瞳中青意閃現,平地裏以她為中心一道環形衝擊波四麵散開,直到10米之外方竭。


    方紹良歎了口氣,接著道:“既然媽你一定要試試兒子的身手,那我就不再藏著掖著了。”


    說到這方紹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千百點金色的星芒再腳下浮起,同時一個淡淡的藍色護罩在頭頂上生成。


    尚雲卿一眯眼睛,接著說了聲“看掌”,身形一晃,就向方紹良攻來。


    方紹良輕輕的閉上眼睛,也並沒有開啟聲呐超能力,就這樣憑寒月鎮心訣的內功激發五感來感受尚雲卿的攻擊。


    不過尚雲卿的攻擊招式非常簡單,就是直接雙掌一拍,方紹良也是身經百戰,立刻就明白尚雲卿玩的是一力降十會的路子。


    因為方紹良曆經這幾年的曆練,就算是放在古武者中也是頂尖的高手,如果尚雲卿以招式和自己對敵,雖然勝是一定能勝的,但是估計也得頗費一番手腳,而最重要的是天魔豔舞的輕功及不是雪影分身術,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方紹良逃脫,於是方母用了最簡單也最直接的辦法,兩人以內力相拚,隻要方紹良的雙掌跟她對上,就絕不可能輕易逃脫。


    轉眼間方紹良和尚雲卿的雙掌已經對上,隨著二人雙掌相對,一青一金兩道光華從他們的掌指間射出,尚雲卿修習的是天魔功法,真氣為青色,此時她的手背處青氣氤氳,青氣之外還有湛金色的星芒在環繞;而方紹良這邊則剛剛相反。


    方紹良的手掌被金色光華所籠罩,金光之外則青氣繚繞,這是尚雲卿的秀骨青絲勁。


    暗夜的樹林中霍然出現了一金一青兩個光罩,同時無邊的勁氣以二人為中心,如同海潮一般向四外溢出,整個樹林瞬間如同被暴風驟雨摧殘了一般四處搖擺,有些小樹苗更是直接被兩人真氣相激而起的狂風吹得連|根拔起。


    方紹良神情凝重全力的催動真氣與尚雲卿相抗,尚雲卿也逐漸加強內力,起初尚雲卿還能感到輕鬆一些,可是隨著自己功力的加強,她反倒覺得越來越吃力了。


    而方紹良這邊原本凝重的臉色卻漸漸的緩和,又過了10分鍾左右,尚雲卿忽然覺得方紹良的掌中傳來一股奇特的勁力,而這股勁力竟然能把自己所發的青絲勁抵消了一部分,尚雲卿詫異之下再次催動功力,此時她所出的力道已經有八成,按照之前兩人內功相差近一倍的比例來說,方紹良應該絕對抵擋不住。


    然而尚雲卿加強了力道之後,反倒覺得方紹良雙掌間傳過來的那道奇特勁力也隨之加強,而且隱隱有壓過自己的趨勢。


    尚雲卿再仔細一看方紹良身周的護罩,當即又驚又喜的道:“好小子,你竟然在這個時候有了突破。”


    此時方紹良的護體真氣罩在原本是湛金色的基礎上又多了幾縷湛藍色的光紋,而同時這湛藍色光紋有極大的牽引之力,它將方紹良手背的的氤氳青氣引過來,圍著方紹良護罩外圍轉上一圈,接著向尚雲卿“推”了回去,而那湛藍色的光紋也越變越多,但最後方紹良的護身光罩已經變成了半金半藍。


    出現了這種情況,不是別的原因,正是方紹良多日苦修後,恰於今晚到了“寒月六重天”的境界。


    自年初寒江山一戰後,方紹良重修內功,徹底的紮穩了根基,在加上有鳳凰淚之助以及多時的曆練,其實方紹良之前就已經臨近突破,隻是由於缺少絕頂級別的高手錘煉,這才總是差了一線。


    而這幾日,方紹良兩次與尚雲卿這樣的絕頂級別的高手動武,被反複的錘煉,終於於這一刻突破。


    寒月鎮心訣是頂級的混元性內功,在突破之後本身功力會有一個不小的增幅,然而對方紹良來說,寒月鎮心訣達到第六重後最大的好處還在於他本就已經熟練的借力打力的功夫,自動上了一個台階。


    之前他就想用這種功夫化解尚雲卿的秀骨青絲勁,但是由於功力相差太多無法施展;而現在,尚雲卿的內功至多比自己高三成左右,方紹良已經可以施展這一手了。


    “媽,你的功力自然遠勝於我,但是你無法和連腳下的大地都毀去,聽我一句話,罷手吧。”方紹良勸道。


    尚雲卿卻道:“你讓我罷手,紹良,我身受大長老的恩典,自當粉身碎骨來回報,即便開口的是兒子也該盡力而為,我雖然是女人,不懂得天下大事,卻至少懂得說話算話。”


    “這有什麽意義呢?”方紹良看了看天上突然出現的幾個閃爍的光點,接著道:“你那大長老的什麽藍科生物注定要完了,你在這裏阻止我這麽久,也就盡力了。”


    “什麽?”


    尚雲卿還在思索方紹良話中的意思,忽然發現頭上一亮,剛剛空中閃爍的幾個光點迅速靠近,挾著尖銳的呼嘯聲直接向藍科生物的地方砸去,緊接著衝天的火光和爆炸聲就同時出現。


    “這……”


    到了現在,兩人再拚鬥下去也沒了意義,於是方紹良和尚雲卿同時撤去了掌力,看著藍科生物方向衝天而起的火光,尚雲卿問道:“你……你一直在拖延我?”


    “啊……這個……”


    方紹良一臉的尷尬,接著道:“我在蓬州除了當義警之外,還和國安部門有合作。”


    此時動手搗毀藍科生物的,就是國安19局的人,昨晚方紹良在見識過了藍科生物的“基因庫”後立刻通過隨身設備錄了下來,並且將視頻信息傳回了蓬州,池中海思考過後又將這些轉交給了國安19局蓬州分部的兩位隊長,於是就有了今晚這一出。


    五枚短程飛彈之後,原本藍科生物的舊址已經被炸成了一片廢墟,尚雲卿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熊熊的火焰,接著道:“他們……他們竟然直接把這裏給毀了?”


    “不然呢?”


    “也好,毀了幹淨。”


    方紹良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我之前在蓬州當義警的時候,處理過一個案子,那是一位生物醫學的天才利用自己的技術把蓬州近一千人變成了行屍走肉,而今天,我們龍城的情況遠比那件事情要嚴重,我並不清楚藍科生物在龍城裏做了什麽,但我相信,一旦如果發生了軍方介入的事件,他們或許隻需要在樓裏按下一個按鈕,就能驅動整個龍城的人做他們的擋箭牌,到了那個時候,最終的結局恐怕會更加慘烈。”


    尚雲卿看著方紹良,半晌露出了笑容,道:“看不出來啊,你這孩子還真是有勇有謀,那怎麽到處理你媳婦兒和我我們兩個的事情時那麽拖泥帶水的?”


    方紹良臉上一紅,道:“媽,你這麽說……我簡直是無言以對啊。”


    尚雲卿說道:“紹良你記得,做為一個男人,一定要對自己為愛發出的誓言負責,如果你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麽你無論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都不能算是一個好男人,因為在女人的眼中,你首先要是個男人,其實才能是個英雄。”


    方紹良道:“媽,您為了我吃了這麽多苦,我又如何忍心令您傷心?所以我想選擇不那麽激烈、以柔和的方式來處理這個問題。”


    尚雲卿卻道:“你難道不了解之前的我是什麽樣子麽?”


    “這……”


    方紹良一時有些腦袋不夠用,接著道:“您白天隻是隨便說說的,至少從我們現在的聊天可以看出,您不是一個刁蠻的女人。”


    “沒錯,我晚上的確不是,但是白天卻是。”


    尚雲卿歎了口氣,道:“我像這樣日夜交替的雙重人格,已經快三年了。”


    方紹良很吃驚:“怎麽會這樣?你到醫院去查了麽?是什麽原因?精神分裂還是其他的什麽奇怪的原因?我有一個朋友,她是當世最有作為的醫學天才,她……”


    “你說的是小白博士麽,我知道她。”


    尚雲卿一笑,道:“但是我不能讓她為我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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