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穆和於穎影這趟來安邦科技,是來找鄭海濤“談話”的,因為今天一早蓬州警方發現了一具屍體,就是之前從曼琳劍下僥幸逃生的那個老乞婆的屍體。


    雖然那老乞婆死不足惜,但是案子就是案子,大穆和於穎影經過調閱城市監控,發現最後一個和老乞婆有接觸的就是鄭海濤,這才來安邦科技找他。


    大穆把那老乞婆的照片拿了出來,放在鄭海濤麵前,鄭海濤一見照片神色立刻就變得不自然起來,他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再次平靜下來。


    大穆和於穎影一見鄭海濤的表情就知道有門兒,於影穎問道:“鄭海濤,你認識照片裏的人嗎?”


    鄭海濤冷冷的道:“當然認識,就算她化成灰我也認識。”


    於穎影聽到鄭海濤的回答當即就說:“還真是意外啊,看來你是承認了。”


    鄭海濤卻反問:“我承認什麽了?”


    “承認你就是殺害這名老人的凶手。”


    “於警官。”大穆在一邊製止了於穎影繼續說下去,接著問道:“鄭先生,你是怎麽認識這個老人的?”


    “我……我一定要說嘛?”鄭海濤表情顯得很複雜。


    大穆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是的,一定要說。”


    “那麽我想隻說給警官你一個人聽。”


    鄭海濤提出和大穆單獨談:“因為這位喜歡自作聰明的女士在場,不但會打斷我的思路,更會影響我的情緒。”


    “你——”


    於穎影聽鄭海濤這麽一說氣得連眉毛都立了起來,而鄭海濤卻並不畏懼她的眼光;於穎影正想說點什麽卻被大穆拉住,接著大穆小聲道:“穎影,你先休息一下,我跟他聊聊。”


    於穎影出了會議室暗暗生氣,她是個愛憎分明的女孩子,從心裏是不想管這個案子的,因為死的人是個人販子,可是職責又要求她必須要管這件事情,還有不知道為什麽於穎影剛一看到鄭海濤就格外的火大,以至於失去了冷靜。


    於穎影等了不到十分鍾,大穆就從會議室中出來了,他隻跟於穎影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這句話是:


    “走吧,不是他。”


    一個小時之後,鄭海濤邁著沉重的步子回到了他租住的小屋,回到小屋之後,他連衣服都沒換就坐在沙發上,看起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鄭海濤就這麽幹坐著,一眨眼已是晚上的9點,他沒吃晚飯也沒有喝水,甚至連燈都沒開。


    他想事情入神了。


    屋裏忽然灌進一陣冷風,窗戶被打開了,鄭海濤起身去關窗,然而就在這一記得原本漆黑的屋子卻大放光明,鄭海濤瞬間一驚,等他慢慢的回過頭來,發現沙發上坐著一個身穿玄黑色戰衣戴著麵具的男人。


    “晚上好啊,鄭醫生。”


    鄭海濤終於放下心來,這個聲音經過電子設備的改變,聽起來粗重而沙啞,但是藍羽鳳凰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鄭海濤雖然是初來蓬州,卻對方紹良並不陌生。


    鄭海濤不由得驚呆:“你……你是藍羽先生。”


    方紹良點了點頭。


    想不到名震蓬州的藍羽鳳凰會忽然來拜訪他,鄭海濤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好在他馬上就冷靜了下來,接著鄭海濤幹笑道:“真是太出乎意料了,藍羽先生大駕光臨,是我的榮幸……我,我這什麽也沒有,我……”


    方紹良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示意鄭海濤坐下,接著道:“你不用客氣,我這次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


    “噢,你想知道什麽呢?”


    一聽方紹良是來問正事的,鄭海濤馬上就恢複了正常的狀態。


    方紹良問:“我對你做了一些調查,以你在醫學方麵的見識為什麽要去安邦科技做一個保安呢?”


    鄭海濤聽了方紹良的話不由一愣,一時間沒有想起怎麽回答。


    隻聽方紹良緩緩的道:“蓬州是我活動的地方,也是我需要保護的地方,所以這裏所有的事情都瞞不過我的耳目,那麽現在鄭醫生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了嗎?”


    方紹良沒有直接問他今天蓬州警方的人找他幹嘛,而是從他應聘保安來入手,因為以方紹良的直覺來看,這個目的遠比今天蓬州警方的事情更加重要。


    鄭海濤想了半天,終於開了口:“我有……我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這個要怎麽說呢?”


    “你可以跟我直說。”


    鄭海濤的臉色暗淡了下來,半響才道:“你一定要知道嗎?”


    方紹良說:“是的,因為如果你有不得已的苦衷的話,我可以幫助你。”


    鄭海濤問:“如果我不想說呢?”


    方紹良一笑:“你不想說也可以,盯上你的人不止是我,還有蓬州警方,別看他們不能拿你怎麽樣,是因為他們做事需要證據,而我卻不需要。”


    方紹良的話很清楚,他明明白白的告訴鄭海濤,蓬州警方不能做到的事情他能做到,而且他不需要任何所謂的合法手續。


    去年鍾躍明那件事情給方紹良帶來了很大的心理陰影,他誠怕這一次為安邦科技推薦人才又是好心辦壞事。


    鄭海濤想想接著道:“我不是不想說,也不是想對你有所隱瞞,隻是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不知道從哪裏開口。”


    方紹良說:“我今天晚上有的是時間,如果你覺得不知道從哪開口的話,可以從頭開始說起。”


    聽方紹良這麽一說,鄭海濤也就放鬆了下來,接著他道:“我的名字,其實不叫做鄭海濤。”


    方紹良反而很意外,接著問道:“那你的名字叫什麽呢?”


    鄭海濤苦笑著搖了搖頭:“我要是清楚就好了,我長大的地方被人們稱為鄭家溝,全國有幾千幾百甚至上萬個鄭家溝,我們那個地方是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我的父母都是務農為生,這些隻要藍羽先生在警方的記錄裏查一下就可以查得到。”


    方紹良問道:“你是想告訴一些我們查不到的,那又都是些什麽呢?”


    “這就要回到剛才那個問題上了。”鄭海濤說:“就是我真正的名字,我並不是鄭家溝的人,是小的時候被人販子拐賣到那裏的。”


    方紹良一聽鄭海濤這麽說,心裏當即就是咯噔一下,他想不到鄭海濤經曆過這種事情。


    鄭海濤接著說:“我被拐賣的時候年紀還很小,根本就不怎麽記事兒,隻知道我的小名叫浩浩。”


    方紹良不由得很奇怪:“那你是怎麽知道自己是被拐賣的呢?”


    鄭海濤道:“我的養父是一個普通的農民,但是他不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勤勞憨厚樸實,而是一個整天隻知道喝酒賭博,然後回家打老婆的渾蛋。”


    一聽鄭海濤這麽一說,方紹良的心裏就像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一樣,鄭海濤雖然沒說別的但是方紹良也知道,他肯定也沒少被他的養父毒打。


    鄭海濤卻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他續道:“我從小到大學習成績都是全校的第一名,可是我的養父似乎並不在意這些,當然了因為可以為他賺得麵子,他在表麵上還是很高興的。直到我上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我的養父喝酒喝吐了血,我和我養母送他去醫院的時候我才發現了問題。”


    方紹良在繼續聽著。


    “我養父是b型血,我的養母是o型血,而我卻是a型血;我當時立刻就意識到了我不是他們的孩子。”


    方紹良這才恍然大悟。


    “從那一刻起我就開始留意這件事情,後來我考上了名牌大學,我的養父風光一陣之後,卻開始為學費的問題而感到焦躁,嘿嘿,其實他並不想我上大學的……因為,他想讓我跟著村裏的其他年輕人出去打工賺錢。”


    鄭海濤這歎了口氣,又道:“但是我堅持將大學讀完,臨畢業時我接到了外國一所名校的入學通知,可是我的養父堅決反對我出國讀書,並且要求我立刻工作。”


    聽鄭海濤說到這,方紹良終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他也為鄭海濤感到可惜。


    “對於我的養父母,我還是有所虧欠的,畢竟是他們把我養大的,但是我前20多年的人生已經被人販子和他影響,怎麽能讓它繼續影響我的後半生呢?我虧欠他們的,可以用各種方式去補償,但是我的接下來的命運應該由我自己來做主才是。”


    說到這鄭海濤頓了頓:“我覺得藍羽先生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方紹良當然明白,鄭海濤所說的話說白了無非就是和命運抗爭而已。


    鄭海濤道:“於是我趁家裏人不備隻拿了幾件衣服和必要的錢輾轉來到了蓬州。”


    “為什麽選擇到蓬州來?”方紹良問。


    鄭海濤道:“我有兩個理由;第一,蓬州經曆過之前異能人之亂和今年的暴風雪之後,這裏已經是令我們鄭家溝人談虎色變的地方,他們是絕對絕對的想不到我敢來到這裏。”


    “而第二點是,我覺得我的父母或許就是蓬州人。”


    方紹良很意外:“你怎麽能確定這一點?”


    鄭海濤道:“因為我相信除了後天的教育之外,遺傳的基因對一個人會有很大的影響,比如我在醫學方麵有極高的天賦,那麽我想我的父母或是親人中一定有這樣的人,經過我大學這幾年研究和排除;最終得出了這個結論——我的父母一定在這裏生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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