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用科學部的人聽說汪霆雪想開治療“ad”的項目,所有人都被震驚了。


    就連當前首屈一指的趙雙雙都不敢接這個活,更何況是其他人。


    就在這個時候,方紹良回來了,同來的還有策劃部的韓部長,何誌峰讓助理工程師們繼續工作,接著讓幾人去了他的辦公室。


    坐定之後,眾人急忙詢問情況,方紹良搖了搖頭說:“汪博士的狀態很不好,更糟糕的是她始終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何誌峰想了想,忽然問道:“韓部長你有什麽高見?”


    安邦科技的策劃部長老韓,大名叫韓山,名字起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但勝在簡單好記,今年剛滿30歲。他並不是像何誌峰、孟白二人和趙雙雙那樣的海歸一族,但是在策劃這個行業裏非常有名氣,境外的很多跨國企業、風投公司都曾向其拋出橄欖枝,但他最終被汪霆雪的誠意所打動,加入了安邦科技。


    到今天為止,整個應用科學部除何誌峰以外,都是頭回得知韓山的名字,隻聽韓山道:“高見可不敢當,我有一些小小的看法……”


    韓山說:“‘ad’是困擾全球的醫學家和基因學者們多年的病症,這是所有搞科技的企業最難啃的骨頭之一,當然如果成功的話也會為企業帶來巨大的利益。可是……恕我直言,我認為這塊骨頭,我們安邦科技不隻是啃不動,甚至根本就不該去動它!”


    何誌峰對韓山的說法很認同,目前安邦科技無論是軟硬件條件都不足,況且即使準備充分也不能輕易的啟動。


    韓山又道:“而從商業角度來說,我們安邦科技的處境很不樂觀,之前由於紹良的超聲波導盲技術,我們與華東區的科技龍頭興國高科成了死敵,對方也已經數次對我們下了黑手;我們應對它一個尚且捉襟見肘,如果不力求低調的話還會引來更多的敵人。”


    “為什麽不低調會引來更多的敵人?”白雪問道。


    韓山回答:“這個問題挺有意思,我一說你就能明白。”


    所謂商場如戰場,企業之間競爭所遵循的也是叢林法則,之前安邦科技隻是普通的民營小企業,威脅不到其他的科技巨頭,所以他們不把安邦科技放在眼裏。可是新能源項目讓其他企業看到了安邦科技的潛力,雖然最後這個項目失敗了,但仍然引起了其他企業的警覺,之後超聲波導盲技術的出現更是扇了興國高科一個大嘴巴,現在國內所有的科技企業都在注意安邦科技,他們都在觀望,如果安邦科技真的有了一飛衝天的機會,那他們是決不會坐視的。


    攻克ad難題,就是個一飛衝天的機會。


    白雪極為聰明,隻是她素來討厭爾虞我詐,從不把自己的聰明才智用到這個方麵,現在韓山一說,她立刻就明白了。


    “平白無故的惹一幫敵人,對我們的企業發展也是沒好處的。”


    方紹良也聽明白了,他想了想道:“既然我們安邦科技的情況這樣不樂觀,那我們要怎麽做?”


    韓山說:“這個就要從源頭上解決問題,我們要弄明白為什麽汪總要急於開這個項目,不弄明白這個,其他的都無從說起。”


    “那我們要怎麽弄明白呢?”方紹良問。


    “我們要找一個汪博士信賴並依靠的人,晚上去她家裏問她。”韓山忽然麵露微笑,兩眼一動不動的盯著方紹良。


    而同時屋裏的其他人也把眼光轉向了他,就連何誌峰都不例外,孟朗那貨更是咧開了大嘴,臉上露出了賤兮兮的笑容。


    下班之後,方紹良在臨去汪霆雪家之前先去見了池中海,大概在晚間八點左右才到了汪霆雪的別墅。


    九月末的蓬州不但涼意襲人,而且天黑的特別早,汪霆雪的別墅裏卻連一盞燈都沒點,如果不是因為方紹良以超聲波探測能力感知到了汪霆雪,幾乎以為她不在家。


    進了汪霆雪的家,方紹良這才看到汪霆雪臉上的妝容已經哭花了,雖然在自己家裏,她卻仍然很注意穿著,她身上的衣服在大方得體的同時,也十分舒適。汪霆雪把燈打開讓方紹良稍坐後就去了浴室,不一會方紹良聽到了裏邊傳來了水聲。


    方紹良並沒親自見識過別墅這個“東西”,以往這些東西都是從電視或網絡上出現的,不過今天雖然親自看到了卻也沒覺得怎麽樣,大房子有大房子的好處,可是“家”這東西並不僅僅是一棟大房子。


    沙發前邊的茶幾上擺了一個相冊,雖然說是21世紀的30年代,數碼產品早已普及,但汪霆雪還保留著收集相紙相片的習慣,方紹良左右無聊,打開了相冊開始一張張一頁頁的翻看起來。


    這本相冊應該很老了,因為照片上的水印時間是2006年的7月,照片裏邊是個額頭上點著一顆紅點、粉妝玉砌的小女孩兒,這小女孩兒應該就是汪霆雪小時候。而從第二張照片以後,方紹良都能看到一個儀表堂堂的中年人經常出現在鏡頭中,中年男人的目光充滿了慈愛,這種慈愛就隔著相紙都能感覺的到。


    那是一個人,在麵對自己生命延續時表現的最原始的感情,無需掩飾,也無法掩飾。


    隨著照片中的汪霆雪漸漸的長大,那中年人迅速變得蒼老,原本偉岸的身軀也變得幹瘦佝僂;雖然眼中的慈愛不曾變過,但精神頭卻越來越差。方紹良不由感歎時光的殘酷,歲月的無情。


    很快第一本相冊就翻完了,當方紹良把第二本相冊翻至快到最後的時候,不由得心頭一緊。


    這一頁隻有一張照片,日期是2033年也就是的今年1月,在這張照片中,老人看向汪霆雪眼中20多年不曾變過的目光已經被呆滯所取代,旁邊的汪霆雪雖然仍是笑容可掬,但是很明顯這笑容中摻雜了幾許苦澀和辛酸。


    這曾經如高山一般偉岸,如陽光一般溫暖的老人,真正的走到了日暮西山,風中殘燭的地步。


    方紹良對老人目光中的呆滯並不陌生,臨來之前他在池中海的工作室裏閱讀了大量的影音資料,老人目光中的呆滯,正是ad患者的招牌眼神。


    方紹良不由得心中一陣難過。


    此時浴室的水聲終於停了,接著門一響,汪霆雪走了出來,方紹良回頭一看,汪霆雪已經卸下了白天那濃重的略顯妖豔的妝容,此時所透出的是一股如清泉一般的氣息。


    “抱歉啊,本來我想補個妝的,但是我的眼睛腫了……沒辦法弄,所以……”


    “沒關係的,其實你就算是素顏也是女神級別的。”方紹良道。


    汪霆雪苦笑著搖了搖頭,“要是平時我聽你這樣誇我,一定會高興的跳起來;可是今天……我真的高興不起來。”


    方紹良沒說什麽,汪霆雪帶著一身的香薰款款的坐在方紹良身邊,她的發梢還滴著水珠,被熱水衝洗過的臉頰有一絲嫣紅,就像剛從水中綻放的芙蓉花。


    她的身上穿了一件雪白的棉質睡袍,大方又合體,同時也沒遮住她婀娜多姿、豐腴曼妙的身段,睡袍的下擺剛到膝蓋,露出了兩條光潔瑩潤的小腿和一對雪白纖足,吸引著異性的目光。


    “咕嚕”,方紹良就覺得自己的喉結不受控製的滾動了一下,一股熱氣從丹田升了起來,而眼前的汪霆雪正閃著春水般的眼波,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他……


    蓬州城東,秘密基地裏。


    “都這麽晚了,方紹良還沒回來麽?”


    黑鷹女俠一進來就氣勢洶洶的問孟朗,白雪道:“我們的老板今天狀態不對,紹良去踩盤子了。”


    “這個我知道。”黑鷹女俠的證氣中似乎有了幾分不耐,“他最遲八點鍾就能到汪霆雪家,可這都十點了還沒完事兒麽?”


    黑鷹女俠一邊說著一邊在屋裏來來回回的走,語氣中也有一分焦灼。


    孟朗看著黑鷹女俠的樣子,忽然間眼睛一亮。接著他的臉上犯起了一絲足以讓任何人都想向他揮出一拳的壞笑。


    孟朗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經的道:“老白,你說紹良現在在幹嗎?”一邊說一邊挑著眉毛向白雪使眼色。


    白雪的眼睛全盯在超級電腦的屏幕上,對孟朗的眼神沒留意,隻聽她隨口道:“他……還能幹什麽?汪博士今天這個狀態,一定是家裏出了什麽事,紹良當然是安慰她了。”


    “安慰?”孟朗賤兮兮的笑道,“這個詞用的好,嘿嘿……”


    孟朗這一笑,白雪也感覺出不對勁了,她抬起頭正看著孟朗對她使眼色,白雪用餘光一掃在一邊坐立不安的黑鷹女俠,立刻會意。


    “孟朗你怎麽笑的這麽曖昧呢?”白雪故意道。


    “嗬嗬,明知故問了不是,汪總是個大美女,想泡她的爺們都有一個加強連,她對紹良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正所謂是郎有情妾有意,小燈一閉,哎喲我去……”


    白雪在顯示器的倒影中看到身後的黑鷹女俠身體已經在微微的發抖,不由得攔住了孟朗的話頭,她很擔心黑鷹女俠會遷怒於孟朗。


    “得得得,你停!stop!”白雪道:“紹良可不像你想的那樣,他隻是想安慰汪博士罷了,你不能這麽汙。”


    “你可拉倒吧!”孟朗這貨特意拉了個長音,道:“你學過心理學和行為分析學的,我問你啊,一個女人在最失落最無助的時候,她需要她愛的男人怎麽來安慰她?”


    白雪似乎考慮了一下,道:“那最好的方法就是……”白雪說到這似乎說不下去了,她伸出手比了一個手勢。


    孟朗立刻大聲道:“這不得了,這時候說什麽話都是白扯,直接來上一發,讓汪博士達到軀體和靈魂的雙重‘升華’那就全都齊活兒了,你看著吧,明天他倆指定是一起……”


    孟朗的話剛說到這,就聽身後咣當一聲巨響,一個鋼鐵人偶被黑鷹女俠一掌拍出五米開外直接把牆體撞出了一個大洞,順帶還砸倒了一排器材架子,弄的一片狼籍。


    孟白二人故意裝得被嚇一跳一樣,隻聽黑鷹女俠憤憤的說了句“下流”,接著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孟白二人看著黑鷹女俠氣哄哄的背影,半晌之後笑得直不起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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