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台上,鍾躍明一個人瞬間就橫掃了一小隊的特警,現在就隻剩下大穆還有戰鬥力。


    “啊嗚——”


    鍾躍明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咆哮,一邊用目光四處搜尋一邊冷笑道:“你躲得很快,但是我仍然能找到你;等我找到了你,你就死定了。”說著伸出又濕又滑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大穆經受過嚴格的特種訓練,所以心裏素質不錯,但是鍾躍明的實力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白天的時候,他和於穎影在安邦科技呆了足足四個小時,除了向陸教授詢問鍾躍明的情況以外,還與何誌峰有了一番長談。


    何誌峰把自己了解的關於鍾躍明的一切都告訴了大穆,並且向他提了幾個建議,所以他對鍾躍明並非全無了解。不過天台上的地方實在有限,在這裏跟他周旋實在不是個好主意,於是大穆扔了一枚閃光彈調開鍾躍明的注意力後就直接順著天台門跑了下去。


    本來以鍾躍明現在的實力,大穆是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走的,可是因為他今晚格外煩躁,再加上大穆所受過的嚴格訓練,此消彼長之下竟給大穆逃了下去。這棟大廈是典型的“塔樓”結構,也就是通道在中間,從通道下來四麵八方全是房間,鍾躍明一下來就失去了大穆的蹤影,暴怒之下他把眼光掃向麵前5個牛哄哄的特警。


    大穆下了樓梯後馬上就找了個陰暗的房間藏了起來,藏好之後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而緊接著就聽到外麵槍聲,可是槍聲隻響了半秒鍾停了,接下來聽到的就是不斷傳來男性淒厲的慘叫。


    在來之前,特警的領隊就已經明確的告訴他,抓捕鍾躍明也是他們的任務;雖然他們和蓬州警方一起行動,但不存在從屬關係。這些人不接受蓬州警方指揮,雙方獨立行動兩不幹涉。即使對方的態度如此惡劣,大穆仍將從何誌峰那裏得來的情報分享給了他們,可是迎來的卻是特警們如同看一個傻瓜一樣的眼神。


    至此,由於特警們的輕敵,這場表麵上頗有聲勢的抓已注定失敗,更關鍵的是:外邊的慘叫聲整整持續了近20分鍾,看來特警們不但絕無生機,隻怕會死得很慘。


    此時他對抓捕鍾躍明已經不抱希望,他唯一擔憂的就是——自己還有沒有命回去?


    直到門外的慘叫聲停止,大穆都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他不知道鍾躍明到底在什麽地方,也無法去想象外邊的戰況。


    許久之後,大穆終於從這個陰暗的角落裏走了出來,他的身體已經變得僵硬麻木,連走路都走不穩當,當他來到了樓梯附近時,經受過殘酷訓練的他一雙瞳仁猛烈的收縮,甚至四肢都開始顫抖。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臭氣味,剛剛他曾充分的開動了自己的想象力,可是現場的慘烈還是讓他喪膽亡魂。


    在戰術射燈的照耀下,樓梯間的地麵已經被染成了紫色,地上零落的有一些不明金屬,大片大片泛著暗黃的黏稠液體散布在旁邊的牆壁上,正緩緩的淌下來。大穆已經大概猜到那是什麽,卻始終不敢相信,而當那些已經變得焦黑的枯骨頭出現在他眼前時,大穆真的絕望了。


    “煉獄。”


    這是大穆此時能想到的唯一一個詞。


    盡管與他們不睦,但是出於同行之前的尊敬,大穆怎麽都不希望他們是這樣一個結果,做為警察難免會有犧牲,但是這樣犧牲未免太殘酷了;大穆身體裏的力氣終於被抽空,他頹然的坐到了地上。


    兩個小時後,蓬州警局。


    會議室裏坐滿了人,一邊是以李正民為首的蓬州警方,另一麵則是清一色的特警裝束,層裏的氣氛很凝重,偶爾兩夥人眼神相碰還會有“電光火花”閃出。


    “喬法醫!”


    聽李正民叫自己的名字,喬摩爾拿起掌上電腦一劃,就將一個cg模擬影像傳到了主屏幕上。


    “這場屠殺……啊不,是戰鬥,這場戰鬥的過程是這樣的。”喬摩爾清了清嗓子按下播放鍵開始配合cg影像進行講解:“龍大隊手下的特警們呈‘4435隊形’在天台下邊這一層埋伏,對方直接順樓梯走下來,之後有5人上前攔住了對方,但對方直接放出了強酸,這5名戰士中隻有一人來得及開槍,但是子彈都被彈到了頂棚上,我認為這5人的身體整整用了不少於400秒才就被強酸化盡,隻剩下骨骼。”


    “不可能!”


    說出這句話的正是特警們的領頭人,也就是喬摩爾口中的“龍大隊”。


    隻聽龍大隊道:“我的手下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菁英,怎麽可能在這麽長的時間裏任人宰割,這絕不可能!”


    李正民頗為不屑的哂道:“龍大隊,在行動之前我蓬州警方已經明確的說圍捕目標是一名擁有強大破壞力的異能人;不是普通人能夠匹敵得了的,可是你不自量力硬要在上峰麵前出風頭,現在出了事你才在這說‘不可能’?”


    今天大穆三人從安邦科技之後,大穆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李正民,於是李正民向上峰請求向國安十九局求助;但是龍大隊卻自告奮勇,稱有足夠的把握抓住鍾躍明,見此情況上峰便派龍大隊來執行這個任務。


    “喬法醫,請繼續!”


    聽了李正民的話,喬摩爾繼續開了口:“當其他隊員看到前麵的5個人的死亡過程後有三個人被嚇尿了並且同時‘癱’在了原地,就是這三個地方。”喬摩爾一邊說一邊在cg視頻中標出了位置。


    “而餘下的8個人則在前5人皮肉化淨之後才想起應該轉身逃跑,可是由於消防門隻開了一半,這8個人都被其他人堵在了門口,他們擠在一起被對方一網打盡。”


    “人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會非常依賴自己的同伴,哪怕是知道一定死,也要和同伴死在一起。”喬摩爾歎了一口氣:“搔瑞龍大隊,這是人的本性。”


    “我無意冒犯,但我認為你不該再讓手下的警員去白白送死。”


    喬摩爾說完,剛剛拽得二五八萬的龍大隊已經頹坐在座位上,他之所以能爭取到這個任務原因有兩個:


    第一、李正民的上峰對“異能人”這事持懷疑態度;


    第二、龍大隊是那位上峰的嫡係,有意栽培龍大隊為其晉升積累資本;


    因為以上兩點,龍大隊得到了這個任務,然而也是因為這個任務才釀成現在的後果,死16重傷20這樣的事故也會毀了龍大隊的仕途,隻怕此事過後他連現在的位子都保不住,更別提晉升了。


    一時間特警大隊這邊,再也沒人肯出聲。


    時間已過午夜,何誌峰才離開應用科學部。陸教授受傷這件事,讓他有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他覺得鍾躍明一定會找他來報複。


    從安邦科技出來,何誌峰駕車行駛在寂靜的道路上,今晚的天氣很晴朗,他的心裏卻很陰沉。


    何誌峰的內心並非像他的表麵那麽冷淡,他也是個性情中人;隻是因為自幼生活的有些艱辛才會造就出他冷酷的外表。然而最難過的是,多年來他的身邊從未有過知心的朋友,甚至連親情都很淡薄。


    可是自從與方紹良、孟白二人及汪霆雪在一起共事後,他內心中燃起了一股強烈的悸動,他不止一次想要放下上司的威嚴和同事的戒備,真正的融入他們。但是也許是內心有一種不該屬於男性的“矜持”,讓他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始終沒能走出這一步。


    何誌峰長歎一聲,按下了電動窗並用力的踩下了油門,想讓撲麵而來的夜風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是車速剛上來他就急忙踩下了刹車,隨著靜夜中響起輪胎與路麵尖銳的摩擦聲,何誌峰的座駕斜斜的撞上了馬路牙子並且撞掉了右前輪,還險些翻車。


    他之所以踩下刹車是因為他在車載雷達上發現,有一個人直直的站在前方不遠處,為了不撞到這個人,他把自己置於險境;可是當他認出這個人的時候,又不由得有些後悔。


    “鍾躍明,你這麽晚擋住我的去路,是想找我的麻煩麽?”何誌峰一邊說著一邊從車裏走出來。


    見自己無法離開,何誌峰幹脆不就再想了;對待鍾躍明,何誌峰立刻就恢複了高冷的態度,一切早在自己的預料之中,那就不必惺惺作態了。


    “姓何的,你特麽真是給臉不要;老子不願意搭理你,你竟敢來惹老子!”鍾躍明雙手叉腰看著何誌峰,一副獵人看獵物的樣子。


    何誌峰冷笑道:“得到了力量就不是你了,你還真是小人得誌啊,以前你就像喪家之犬一樣,在我麵前低著頭哭裝可憐,我沒興趣知道你是如何變厲害的,可就算是你變厲害了,也仍然是個懦夫。”


    “啊嗚——”鍾躍明咆哮一聲,“姓何的,你現在跪下來求我,我還可以讓你活著,不然的話……”


    “滾蛋吧你——”何誌峰不待鍾躍明把威脅的話說完就截口道:“就你這個熊樣,也想讓我求你?你這個懦夫,就隻知道欺負弱者,現在仍然是這副德性。你這路貨色能有什麽出息?我何某人頂天立地,就算是死,你也休想讓我服軟。”


    接著何誌峰舌綻蓮花,一套套的說詞就如連珠炮一樣向鍾躍明轟了過去,論鬥嘴十個鍾躍明也及不上何誌峰,所以不到兩個回合鍾躍明就被弄得張口結舌,被氣得直哆嗦。鍾躍明大吼一聲,遙遙向何誌峰的車做了個攥拳頭的動作,這輛加裝過鋼板的越野就像紙糊的一樣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攥成了一個金屬球。


    “啊嗚——”鍾躍明一聲咆哮:“你看到了麽,現在我弄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臭蟲一樣。”


    “何某人能死,卻不能貪生怕死,這叫做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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