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鬼鬼看著花無淚微微怔住的臉,身上金丹修飾的威壓盡顯,婦人和阿東臉上都有些蒼白。


    過來之前,她還在想究竟從什麽方麵著手調查,卻沒想到這個局孟修士竟自封識海,目的自然是為了看不出傷勢,而他也確實做到了,隻是不巧碰到莫鬼鬼,直接發現了破綻。


    也不怪他們不知道,整個玄靈界知道這一點的都沒有幾個,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和莫鬼鬼一樣,被傷到識海封閉還能醒過來。


    “我可從未聽聞這個說法,道友想詐我,選個好些的理由。”花無淚隻是一瞬間的晃神,但很快鎮定下來,她沒聽過也就罷了,連苗苗都不知道,誰知道真假。


    “是不是詐你,你心裏不是最清楚嗎?”莫鬼鬼挑起眉。


    花無淚隻覺得一陣心慌,現在的林棲和她之前看到的林棲似乎有所區別,難道她真的看出什麽了?


    “你們的計劃不錯,這位婦人所有的內情都不知道,而那位小道友隻知道一半,搖光派過來調查的修士自然不能從他們口中問到什麽。而知道整個事情的人,孟修士自閉識海,你和苗苗在表麵上看與這件事無關,就算有什麽牽連的痕跡估計也早就抹平了吧?”


    莫鬼鬼一眨不眨的盯著花無淚,見她臉色越來越差,卻沒有停下來,“比如說林富的活動軌跡是誰觀察的,怎麽保證他和林富準確的相遇?恐怕當時在場的修士也出了不少力吧,否則林富怎麽會在街上便和他吵了起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花無淚手心裏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


    “你聽不懂沒關係,但以我逍遙修士的身份,隻要去了林城,自然有人能聽懂,你說呢?”莫鬼鬼微微的歪著頭。


    “你到底要幹什麽?”花無淚手中捏著一把匕首,抵在林棲的脖子上,隻要稍稍用力便能刺穿,可她就這麽冷冷的看著自己,反倒讓她不敢下手。


    “這裏距離林城不過百裏,隻要我放一枚煙花,轉瞬間便會有人過來,你最好仔細想一想,到底要不要動手。”莫鬼鬼手拿在她的匕首上,兩根手指將它拿開,有恃無恐的看著她。


    “你到底要幹什麽?”花無淚加重了語氣,又問一遍。


    花無淚並非什麽都不懂,正相反,她之所以被派到離林城和十萬大山都不遠的路遠鎮,正是因為她的縝密。林棲猜出來這麽多,隻要安靜的離開誰都發現不了,可她卻留在這裏和她對峙,定是有所圖謀。


    “我要見苗苗。”莫鬼鬼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知道你能聯係到她。”


    “我承認你猜的不錯,這一切都是我們合力設計的,但確實與苗老板無關,若非如此,我們怎麽會選在吉祥居外動手。”花無淚似是已經接受她了解的事實,坦誠的說道。


    “看來你們這次確實沒有動用吉祥居的修士,”莫鬼鬼見她說的篤定,也猜到查不出任何有關線索,“不過我不是因為這件事知道的。”


    還在想對策的花無淚聽到這話又是一怔,她也在奇怪這人是如何得知苗苗參與此事的。在殺了族長的孫子之後,苗苗便什麽都沒幹,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隻借機製定了這個計劃而已,實施計劃的人手都是她這裏來的。


    莫鬼鬼這次沒有直接開口,用神識在花無淚的耳邊傳言道,“苗苗那裏也有一隻短笛,和你手上的材質一樣,區別在於她那一隻刻著一隻帶有花冠的蝴蝶。”


    這幾句話一出,花無淚頓時大驚失色。


    短笛是苗族代代相傳的控蠱之笛,每一位引氣入體的修士都會自己親手製作一隻。苗苗從小長在林家,本來是沒有這個的,她手裏的那一隻是她母親留下來的,一直被她好好的珍藏著。


    “你為什麽會知道?”花無淚眼睛瞪大,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莫鬼鬼垂下眼簾,她本來不確定的,但看到花無淚的反應,確定的不能再確定。


    那隻短笛自然不是去吉祥居的時候看到的,而是早在逍遙的時候無意中看到林舒窈脖子上掛著的,是她母親留下的遺物,當時莫鬼鬼不想惹她傷心,便沒有細問。


    這些年來,莫鬼鬼七人之間的交往,向來是點到為止,不想多說的自然不會多問。


    而關於林舒窈的身世,她所知道的也就隻是林家三長老的孫女,林華斂的女兒,且並非他夫人親生,在十歲時被帶回林家,和大小姐林舒敏關係緊張。


    後來她看到的多了,加上從家族和逍遙那裏得來的消息,這才知道林舒窈的母親姓苗,叫苗相思,是林華斂外出遊曆時遇到的女子,在林舒窈回林家之前便已經去世了,她的身份對外是林城附近的散修,但究竟是哪一家,家中還有什麽人存在,至今還不清楚。


    “我要見苗苗。”莫鬼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兀自說道,“若是由我自己找她,便會直接去搖光城,怎麽樣風險更大,你應該知道。”


    花無淚緊緊咬著嘴唇,“我們最近本就不該聯係她。”


    林家發生這麽大的事,現在外麵到處都是各個宗門的暗探,就等著找到蛛絲馬跡。哪怕她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也會害怕是否暴露出什麽線索,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頻繁的和吉祥居聯係。


    “嘎嘎——”


    “那是你的問題。”莫鬼鬼側耳傾聽,小黑大聲叫了起來,“外麵有人來了,快點給我答複。”


    “七日,”花無淚咬咬牙說道,“七日後阿東還會去吉祥居送靈蔬,到時候再讓他傳消息過去,所有人都盯著這裏,你再怎麽要求都沒辦法。”


    “好,定下地點之後告訴我。”莫鬼鬼聽罷,轉身就要離開。


    “那你這幾天要呆在哪裏?”花無淚大聲地詢問,“我怎麽才能告訴你?”


    “花掌櫃莫不是忘了,我就住在您的客棧內,想要給我傳遞消息還不簡單?”莫鬼鬼轉過頭,又恢複了冷漠的表情,仿佛剛才的她隻是錯覺一般。


    “難道你這七日都呆在這裏?萬一有人懷疑······”花無淚聽說她要住在客棧,眉頭皺起。


    “懷疑什麽?我沒找到線索,在這裏停留幾天不是很正常?”莫鬼鬼打斷了她的話,“從我進入搖光城的那一刻,便已經被人盯上了,若是今天我直接出了路遠鎮,你這裏才會被人懷疑。”


    花無淚低著頭,很快也反應過來,她從一開始便被這人牽著鼻子走,現在腦子也不甚清楚。


    莫鬼鬼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花姨?”阿東確實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一直以為孟叔受了重傷,要醒不過來了呢,這才對著林家咄咄逼人。


    “出去之後不要露了馬腳,否則這一出就白唱了,”花無淚看著外麵,壓低了聲音,“孟嬸,有人問你什麽還像之前一樣回答即可,知道嗎?”


    好在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過問,否則孟嬸知道了真相,萬一泄露了情緒就不好了。


    “他···他可以醒來?”孟嬸癱坐在床邊,壓抑著情緒看著她。


    “嗯。”花無淚沉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您擔心,但真的不能告訴您,此事牽涉甚廣,萬一被發現,會死很多人。”


    孟嬸臉上似哭似笑,不住的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她本以為下半輩子隻剩下她一人,現在知道老孟沒有死,便已經知足了,女兒的仇她也不想報了,這件事就這麽過去吧!讓他們老兩口平平安安的度過餘生!


    什麽大長老三長老,林家他們一個都惹不起,隻求能這麽放過他們!


    “您好好歇著,我先走了。”花無淚聽著她壓抑的聲音,心裏同樣不好受,孟家何其無辜被牽連。


    “孟嬸,我也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阿東還想問問花無淚具體的細節,隻安慰了一句,便緊跟著花無淚出去,臉上的表情很是肅穆。


    等所有人都離開,婦人趴在木床邊,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不能自已。


    “這孟家也是可憐,本來好好的一個家,短短幾月就成了這樣。”一位圓臉修士穿著黑色的道袍,站在屋頂之上,悄悄看著孟家內的情況。


    “為何突然哭成這樣?”他旁邊的修士身穿同樣製式的道袍,方正的臉上似是有些不解。


    他們過來時,隻見到逍遙的那名修士離開,後來無花客棧的老板也走出來,旁邊還跟著一位少年,幾人具是嚴肅著一張臉,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受的到。


    “還能因為什麽?”那婦人哭的傷心欲絕,看著都知道裝不出來,那股絕望的勁兒他都能感受的到,自動便為她找好了解釋,“你想啊,那叫林棲的修士,來自逍遙,聽說擅長草木之道,對醫修頗有研究。”


    “定是她來看過孟修士,也沒有什麽辦法,就像逍遙還昏迷著的莫鬼鬼一樣,所以這婦人才會哭的如此傷心,掌櫃和那離開的年輕修士和孟家交好,自然也開心不起來。”


    “是嗎?”方臉修士嘀咕了一句,但想想他說的也有道理。


    “肯定是這樣的,我的直覺向來很準,況且除了這事兒,還能有什麽?”圓臉修士一臉篤定。


    “行吧,”方臉修士一向強不過他,聽他這麽說也不再多問,應承下來,看向莫鬼鬼離開的方向,“我們趕緊去無花客棧,林棲已經回去了。”


    “知道了,”圓臉修士又看了一眼孟家,跟著方臉修士往無花客棧趕去,“你說華斂真君為什麽讓我們盯著林棲啊?”


    下午的時候,二人便收到消息,過來路遠鎮盯著逍遙過來的林棲。


    緊跟著這份指令的,還有關於林棲的資料。來自逍遙,木靈根醫法雙修,是個孤兒,並未拜師於哪位前輩,過往經曆上也沒有特別出眾的地方。


    “可能是想看看她有沒有查出什麽吧?”圓臉修士也不是很懂,讓這附近的暗衛盯著一下不就好了,“或者是想看看,她能不能將孟修士治好?總歸是有些道理的,我們隻需要盯著就好。”


    “嗯,”方臉修士話不多,將剛剛見到的事情發了一隻鴛鴦鳥,便往鎮口的無花客棧走去。


    老板姓花,客棧的名字卻叫無花客棧,有點意思。


    ······


    “爹,我聽說傳回消息了,有沒有發現什麽?”林舒敏從搖光城回來,直接就去了林華斂的書房,“娘,您怎麽也在這裏?”


    “我也來看看傳回來什麽,”白棠理了理她的碎發,“跟你說了多少遍,遇事不要慌,你可是林家的大小姐,要穩重一些。”更重要的是現在少族長之位空懸,她的女兒也有一爭之力。


    “知道了娘,我這不是在您這裏嗎?在外麵自然不會這樣,”林舒敏撒嬌道,看了一眼書桌那邊,“爹,那邊傳回什麽消息了嗎?”


    “也沒什麽特別的。”林華斂將傳音符遞給她,“為何要盯著這人?”


    “麵對她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林舒敏噘著嘴,確實沒有什麽實際的消息傳過來,“爹你繼續讓人盯著。”


    “嗯,不許再任性,好好修煉,舒窈都已經結丹了,你還是築基大圓滿,這麽一下便拉開好幾年。”林華斂看著她的修為直皺眉頭,明明是地靈體,卻還是慢了一步。


    “我知道了。”林舒敏隱晦的翻了白眼,總拿她和林舒窈相比。


    林華斂看著她的表情便知道沒聽進去,在心內歎了一口氣,他就這兩個女兒,若是身份能調換一下就好了。


    舒窈天賦高,雖說冷了一點,但身為族長,冷漠一點並不是什麽大問題,隻要修為足夠即可。舒敏平日來看是不錯,但嬌慣的太過,修為上不刻苦,若是六十歲之前還不能結丹,就要剔除頂尖後輩的行列了。


    想到這兒,林華斂又想起父親的建議,不如就叫林舒窈來競爭這個族長之位,她的天賦加上這一脈的推波助瀾,有六成的把握。


    不過他看著白棠端方的臉,又將這個建議壓回去,白家定不會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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