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裏並無白天黑夜之分,湛藍的天空不帶一絲雜質,莫鬼鬼自己算著時辰差不多已經走了兩個時辰,一直朝著一個方向走,還是沒遇到任何人。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觀察著周圍的景象,可奇怪的是沒有和任何秘境對上號。


    莫鬼鬼走到一棵樹旁,蹲下看樹底的劃痕,這明顯是剛剛刻上的,一個橫著的木字,韓沉吟用的記號。站起身來,向著指著的方向走去,果然在不遠處又找到了相同的記號。念頭閃過,莫鬼鬼照著記號指著的方向走過去。


    每隔百米,記號就刻下一個,不至於遺漏。走了有半個時辰,莫鬼鬼的神識便察覺到幾個人影,加快了腳步走過去。這幾人正在一處空地上,很快看到了她,韓沉吟認出她來揮揮手。


    “鬼鬼,你發現什麽沒有?”


    “這裏沒有什麽靈物,我看著不像是開放的秘境,倒像是剛剛關閉的秘境,你們有什麽發現嗎?能不能確認這是什麽秘境。”莫鬼鬼搖搖頭,看著大家的樣子和她也差不多。


    “沒有,師兄說看不出是什麽,不像是什麽看過的秘境。”韓沉吟咬咬嘴唇,眼裏滿是擔憂。


    莫鬼鬼看著她身邊的修士,點了點頭,“隻有這幾個人嗎?你們有沒有遇到其他人。”她最奇怪的就是碰不到人,明明在外麵見到了不少,可現在這裏也隻有十餘個,還是算上韓沉吟一行五人,加上她就占了一半。


    “沒有,我覺得不對勁就刻下了更明顯的記號,希望看到的人過來,可已經幾個時辰,也隻過來了三人。”韓沉吟旁邊的領頭修士說道,“在下韓秋生,莫道友有禮。”


    “韓道友,”莫鬼鬼拱手,韓秋生是上一屆長春穀的領頭人,算起來應該築基有十年了,“不知韓道友有何見解。”


    “還沒有什麽頭緒,連什麽秘境都確定不了。”韓秋生無奈,他們剛才討論了許久,也沒什麽結果。除了他們這一行人,剩下的都是陽城內的散修,沒說出什麽來。


    眾人在空地上,又等了幾個時辰,可是再沒來一個,莫鬼鬼感到大家逐漸焦躁的情緒。


    “再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要不四處走走,不求得到什麽,起碼要知道怎麽出去。”韓秋生站起來說道,主要是對著幾個散修,莫鬼鬼和小師妹是同門,這時候也是一個戰線的人。


    “可以,還望韓道友幾人不要隱藏,真的困在這裏我們誰也別想走。”一個黑臉修士嗡嗡的說道,他是築基中期,算是這裏修為最高的人。


    “那是自然,幾位道友也不要如此才好。”韓秋生臉色不變。


    簡單的交涉一番,十幾人一起行動,定下了一個方向。在這裏羅盤沒有用,也分不出東南西北,隻能認定一個方向走下去,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發現。


    然而眾人注定失望了,這秘境就像是剛剛被人打劫過,一片狼藉,可就是沒有活物。


    莫鬼鬼蹲在樹下,手裏摸著根部的印記。


    “怎麽了?”眾人走了許久,沒什麽發現,正停下來休息,韓沉吟見莫鬼鬼一個人在這邊,走過來看看。


    “沒什麽,”莫鬼鬼站起來看向四周,“你有沒有覺得我們腳下的土地不平坦,凹凸不平的。”


    韓沉吟跺了跺腳,“是有點,可很奇怪嗎?土地不都是這樣的。”


    莫鬼鬼沉思,這種起伏略多了些,無論是最初呆的空地,還是一路走過來,到現在停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全平坦的地方。而且,這樹下有一圈很淺的印記,總讓她覺得這土地是後陷進去的,但怎麽可能呢?


    “別想了,我們先過去聽聽他們說什麽。”


    韓沉吟拉著她回到了人群裏,聽到他們正爭討論著,困在在這個地方將近一天的時間,一點頭緒都沒有,眾人都有些煩悶。莫鬼鬼低頭聽著,這位韓道友脾氣也不是看起來的那麽平和,眼見著兩方人馬有吵起來的趨勢,清了清嗓子,“要不,我們先確定一下這是什麽秘境吧?吵起來也沒什麽用。”


    “這位道友說的輕巧,怎麽確定,我們走了這麽久,根本都沒發現什麽地方是在地圖上見過的。”黑臉修士一臉不屑,難道他們不知道確認嗎,可是根本看不出來。


    莫鬼鬼不理他的情緒,拿出一張紙,手裏握著一隻羽毛筆。


    “我傳送的地方是在一處山坡上,坡度不高,山坡下不遠處有一處小水潭,已經快枯竭了,順著水潭和山坡中間的路一直走,到了一棵槐柏合抱的樹前,覺得新奇便多看了一眼,發現了樹下的痕跡,是一個木字,轉過頭來順著指的方向來到了最初集合的地方。”


    一邊說著,一邊記下她的路線,東南西北分不清,隻能大致按照一個方向寫著,她走的路就像一個以合抱樹為角的銳角。


    “之後我們走的方向和我最開始朝著的方向差不多,但走的更遠,”莫鬼鬼在紙上劃了一道長長的線,“期間經過了一大片空地,土色更深一點,踩上去也沒什麽異常,再往前還有一片林子,不知道是什麽品種,如今隻剩下一片枯枝,和我最開始在山坡上見到的一樣。這裏所有的植物,除了一些高大的樹木存活下來,帶著綠意,其他的都是枯枝,一片葉子都沒有。”


    簡單的在紙上劃了一片空地和幾個y字形代表枯枝,指著最終點的位置,“這是我們現在的位置,沿著走了幾個時辰,前方已經沒見多少樹木,地上都是枯草。”莫鬼鬼收起羽毛筆,看向眾人,“既然我們能在最初的位置相遇,必定是因為在某一處相交,看到了記號,不如我們先將路線繪製出來,眾位意下如何?”


    既然這裏有修士存在過的痕跡,一定會有地圖流傳出去,除非出去之後失了憶或者全部死在這裏,但可能性幾乎為零。不管因為什麽讓這裏發生變化,還提前開放,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黑臉修士和韓秋生不言語,韓沉吟最先跳了出來,“那棵合抱樹的記號是我的,我也是沿著一個方向一直走,到了那裏。”


    “走了多久記得嗎?”


    “從我的位置,大概一個時辰到了那裏。”韓沉吟回想著,“沒錯,就是一個時辰左右,之後路上在一個路口碰見了大師兄,我們又走了一段路,到了前麵的空地上,休息了一陣,後麵陸續來了兩個人,師兄就說等一等,看看能不能聚齊。再然後大家就都來了,鬼鬼你是最後到的。”


    莫鬼鬼按照她的描述,在合抱樹的點往下沿,“中間有遇到過什麽?比較有特點的。”


    “好像見到一處斷崖,那時候我正往前走,沒有過去看。”韓沉吟仔細回想著。


    “斷崖?”


    “對,大概在這個位置,我的右手邊。”韓沉吟指著她來的路線,一半的位置,“之後就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了,都是順著小路走的。”


    莫鬼鬼小字記下她說的細節,看著紙上,她走的就是一條直線。


    “遇到師妹之前我也是按著一個方向,走了一個多時辰,剛巧碰到師妹,就按她的方向走,到了空地上。”韓秋生沉聲說道,“中間遇到過一個山洞,進去查看了一番,沒有什麽發現。”接過莫鬼鬼手中的羽毛筆,在上麵添了幾筆。


    “也就是說,我們三個是從同一個方向過來的,就是最寬的那棵樹旁邊,不知幾位怎麽達到此處的。”莫鬼鬼看著其他幾人,遞出自己的筆。


    “我也是這個記號來的,比莫道友早了一點。”一位長春穀的弟子接過去,寫著自己的路線。


    一個時辰之後,莫鬼鬼拿著手裏簡易的地圖。


    “你們來路有沒有見過高點的位置,我們過去看一看。”她看著手裏的地圖,除了她是在一個山坡上,隻有韓沉吟說見到一處斷崖,再沒有人提到過有什麽山脈,他們麵前也是一片平原。


    見眾人都搖著頭,莫鬼鬼問韓沉吟,“你見到的那處斷崖大概有多高?”


    “百來米吧。”韓沉吟拄著腦子。


    “那我們去那處斷崖看看,我來的那處山坡不高,但是麵積很大。”莫鬼鬼起身,將這張紙拿在手裏。


    “那應該是哪個方向?”韓沉吟問道。


    “如果記的不錯,應該是那邊,”莫鬼鬼指著一個方向,大概與他們來的方向垂直,“正好驗證一下我們的推斷是否正確,如果在這秘境裏走不出直線,那應該也回不去之前的位置了。”


    這也是她最擔心的地方,沒有方向意味著他們隻能以自己記憶中的一處位置為支點,但他們究竟能否按照一個方向走,還未可知。


    好在他們的擔憂沒有多久,在轉了幾次彎之後終於見到了韓沉吟嘴裏的斷崖。


    “你見到的應該是這裏吧。”莫鬼鬼抬起頭,看著這個將近兩百米的斷崖,剛才嚐試過直接禦器飛上去,卻像有什麽擋住了一般,不能直接上去。


    “沒錯,比我見的還要高一點。”韓沉吟從她經過的路上回來,就是她看到的樣子。


    “嗯,我們先看看周圍吧。”


    莫鬼鬼盯著崖下的地方,為什麽像是凹進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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