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曉曉幹活很麻利,隻花了兩天時間就給李俞找來了需要的人。


    那人名叫車海深,是本地一座音樂學院作曲係的學生,今年大三。


    身高1m75左右,身材微瘦,留著一頭長發,神色看起來有些靦腆。


    “需求郝曉曉已經跟你說了吧。”李俞和車海深握手,然後直奔主題,“我提供旋律你幫我寫下來,大概要多少錢?”


    “如果隻是貴司提供旋律我來寫的話,三百塊一首吧。”車海深遲疑了一下報出了一個價格,“我還可以幫忙稍微潤色一下,但不會有太大改動。”


    李俞點了點頭,“那要是再找人演奏出來呢,哦對了,我還可以提供歌詞,但是也要修改一下,因為原歌詞是外文的,翻譯過來可能就沒那麽押韻了。”


    車海深聞言眉頭微皺起。


    李俞隨後又解釋道,“版權的問題不用擔心,都在我們這裏。”


    “你們從國外買的版權?”車海深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但很快又疑惑道,“可是既然買了版權,為什麽沒拿到音樂?”


    “這就不是伱需要關心的了,我隻保證日後不會有任何版權上的糾紛,如果不放心的話可以把這一條寫在合同裏。”李俞道。


    車海深有些尷尬,“我不是懷疑貴司……”頓了頓他又道,“演奏的話如果要求不高我倒是可以,我會鋼琴,吉他和架子鼓,蘇格蘭風笛也會一點,但演唱的話就不太行了,作詞也不是我的強項。


    “不過我可以找我的同學幫忙,隻是價錢的話得再增加一些,另外也得看曲子怎麽樣,如果是我的同學不擅長的風格也不太行。”


    車海深說的比較委婉,他對這個布拉提斯文化傳播有限公司能拿出來的東西持懷疑態度。


    他之前在網上兼職給人作曲,接觸過不少類似的客戶。


    明明一點樂理知識都沒有,五線譜都看不明白,但對自己的水平就是有著迷之自信,感覺自己隻要踏入樂壇,那必然是石破天驚,很快就能紅的發紫,紫的發黑。


    隻有車海深這種正兒八經音樂學院的學生才知道這一行有多殘酷,有才華的人太多了,最後又有幾個能進樂團,找到專業對口的工作,更別說一炮而紅了。


    剩下的人要麽去琴行帶學生,更多的幹脆直接轉了行。


    至於非科班出身的音樂愛好者,車海深不排除裏麵有一些能夠無師自通,自學成才的天才,通過選秀或者自媒體火了,可這概率和抽彩票沒什麽區別。


    當然這些隻是車海深內心的想法,表麵上依舊很客氣。畢竟對麵是付錢的甲方。


    李俞道,“你帶錄音筆了嗎,我先哼一段給你聽吧,我也希望你能從專業的角度來給我點意見。”


    “嗯嗯,沒問題。”車海深從背包裏翻出了自己的tascamdr1000mk3,打開開關。


    李俞喝了口水,清了下嗓子,之後輕哼了一段《愚蠢的農夫和他更愚蠢的鵝》。


    雖然對麵前這位年輕老板的音樂素養持懷疑態度,但工作起來車海深還是挺認真的,甚至閉上了眼睛,將注意力都集中在音樂本身上。


    車海深聽了兩句後基本就能確定李俞應該的確沒受過什麽專業訓練,就是普通人在ktv唱歌的水平。


    氣息掌握不好,跑調,偶爾破音,音準也不太行。


    但是接著聽下去,車海深卻是有了點新發現。


    “這是芭樂?”


    車海深說的芭樂當然不是水果中的芭樂,而是一種名為bad的曲風,多出現在民謠中,本意為敘事曲,但因為那個英文單詞讀起來和芭樂很像,也就被戲稱為芭樂歌。


    特點就是旋律簡單,朗朗上口,相對更容易流行,也是最容易出神曲的一種曲風。


    而這種音樂體裁最早可以追溯到中世紀,那些吟遊詩人用古普羅旺斯方言進行創作,題材多樣,從情愛到曆史神話,偶爾也會針砭時弊。


    顧名思義這種曲風就是為了敘事而存在的。


    芭樂本身並不稀奇,或者在可以說在如今已經爛大街了,而且你抄我我抄你,同質化很嚴重,但是李俞哼的這段旋律卻挺新奇的。


    車海深之前從來沒聽過類似的歌曲,而且仔細品味的話,能感受到裏麵有種說不出來的特別味道。


    和現在華語樂壇正流行的那些東西完全不同,有些複古同時又很鮮活,充滿了生命力。


    車海深來了點興趣,等李俞哼完,他迫不及待的問道,“您說這歌還有歌詞是嗎?”


    “嗯,有的。”


    “能加上歌詞讓我聽聽嗎?”


    芭樂歌是為敘事而存在的,歌詞當然就非常重要了。


    “歌詞是外語的,”李俞道,“用中文我就不會唱了。”


    “那能寫下來嗎?”車海深又提出來新的請求。


    “這倒是沒什麽問題。”


    李俞找來筆和紙,花了幾分鍾就把歌詞給抄了一遍,又遞給車海深。


    車海深此時的神色已經變得鄭重了很多,伸出兩隻手接過那張薄薄的白紙。


    但這一次他隻看了兩句就麵露疑惑,而等他一路看下去臉上的疑惑之色就更深了。


    “所以這首歌是寫農夫的?”


    “沒錯,還有他的鵝,怎麽樣?”李俞問道。


    “這個題材……倒是很少見。”車海深努力組織著措辭,“就是感覺大多數人離得比較遠,比較難引起他們的興趣,你知道的,芭樂歌一般描寫的都是身邊的事情,這樣聽者會比較有共鳴,愛情,旅行,畢業,理想什麽的……


    “而且,”車海深咽了口口水,“這歌從頭到尾都是在嘲笑農夫和他的鵝,有點政治不正確,放在網上的話怕是會被噴。”


    車海深這算是說的比較輕的,他自己感覺這歌詞要是一個字不改發出去,估計祖墳都能被網友給罵沒了。


    雖說黑紅也是一種紅,但是這代價未免有點高。


    “這樣嗎,”李俞想了想,“我是打算創建個賬號叫在中世紀當吟遊詩人,往後的創作主題都圍繞著中世紀,通過歌曲原汁原味的呈現當初的社會麵貌,不過既然你說有爭議,那換一首也可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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